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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芷妍摇摇头,看着襟前一大片粉红色泽,哭丧着脸道:烫是没有烫着,可是这一身衣服让我怎么回府去啊?

如玉吓得脸色发白,慌忙跪到地上,道:姑娘恕罪,奴婢不是有意的,奴婢前些天刚好做了身新衣服,姑娘若不嫌弃,奴婢去拿来给姑娘换上。

梁芷妍本性纯善,见她跪在地上,连忙去拉她,道:起来吧,我跟你身高差了许多,穿上也不合身,你去找找朝歌,问她拿身衣服来就行。

眼见如玉出了厅门,梁芷妍回头对未晓枫道:爹,我先去换衣服。

好。未晓枫招了另一名丫鬟前来带梁芷妍去后院厢房,看着她娉婷的身影消失在屋角,他低下头来,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梁芷妍跟着那名丫鬟来到后院的西厢,丫鬟推开门,道:梁姑娘,这间房间老爷空置了很久,他不让任何进去,就连打扫都是他亲力亲为。

哦?梁芷妍漫应道,她信步往里面走,紫色的流纱随风飞舞,透过流纱望去,是一幅幅水墨画,画中人物栩栩如生,姿态各异,可是都只是一个人。

她的娘亲紫梁。

梁芷妍自三岁后就再也没见过自己的娘亲,虽然她用心想去记住娘亲的样子,可是仍是抵不住年岁流逝,那抹倩影也在记忆中渐渐淡化。

此刻见到她的娘亲或笑或嗔或痴或怨的看着自己,她从来没见娘亲这么丰富的表情,在她的记忆中,她的娘亲只会温柔的看着她。

姑娘,屏风后已经准备好洗澡水,你沐浴一下再走吧。门扉后传来丫鬟的声音,梁芷妍回过神来,绕过屏风,果然见到一盆冒着氤氲热气的水桶,水面上撒了些花瓣,一股怪异的甜香窜进鼻间,她有片刻的恍惚。

素白的双手抽掉腰间的佩带,衣衫尽褪时,她沉进水里,不知是不是水太烫,她全身泛起一股细小的酥麻,她挣扎了一下,想从水里站起,却似被什么魔住,脸上渐渐浮现一抹勾人的媚态来。

未明月心慌意乱的出了花厅,他一直往前走,似乎这样就能将心底那股悲凉甩在身后,曾经他以为只要自己耐心等待,梁芷妍总会接受自己,。

可是他陪了她整整三年,妄顾自己的责任与义务,最后却换来她嫁给恒廷阎。他想,只要她幸福,那么他就能放手。

但是那日亲眼见到恒廷阎对梁芷妍的漠视与厌恶,他知道她在王府里过得并不好,所以发誓一定要将她夺回来。

他心神恍惚的走进凉亭,缩在角落里用双手紧紧的抱着自己,他从小便没了母亲,未晓枫对他的关心往往不如对梁芷妍的关心多。

他伤心的时候就会躲到这里来,直到自己将心伤治愈,远处传来朝歌焦急的呼唤,他没有应声,此刻他谁也不想见。

朝歌的身影在凉亭外徘徊了一阵,最终远去。他将头轻轻搁在膝上,望着深浓的夜色,仍惆怅与悲伤将他啃噬。

少爷,少爷?耳畔响起一道清亮的声音,未明月抬起头来,只见如玉正一脸焦急的看着自己。

他揉了揉发酸的胳膊,道:如玉,怎么了?

少爷,梁姑娘在后院西厢,她让少爷过去一趟。如玉轻声道,夜色中,她眼底掠过一抹阴沉的诡光,她弯腰去扶起未明月。

未明月不及细问,借着她手上的力道站起来匆匆向后院走去,对于他来说,只要是梁芷妍的召唤,他都不会有任何的迟疑。

如玉看着他仓促离去的背影,轻拍了拍手,月色下,她手上洒下一层白色粉末,她看着那些飘散在风中的粉末,狞笑道:梁芷妍,未明月,你们就尽情享受这难得的激情之夜吧,等明日醒来,会有更好的戏等着你们。

好啦,下面写写梁芷妍和未明月死去后,重新投胎后的故事:

永定元年正月,临江王陈子安即位,号宣帝

永定元年二月,迁都建业,立王妃吴氏为后,立吴氏之子,年仅一岁的长子陈烨为皇太子。

在民间,百姓流传着这样一句话永定,永定,天下不定

事实本来如此,陈子安好玩乐,无建树,信鬼神,文治武功,一窍不通。

试想一下,有这样的皇帝当家做主,国能强,民能富么?

我出生于永定元年三月初三

三月三,上巳节,是轩辕黄帝的生辰,或许一个人的命运早在出生的那一刻已由天定!

如果可以选择,我才不愿投胎降生于此,很可惜人的出生与姓氏一样无法选择,若能选择,我宁愿姓猪姓狗,也不愿姓林姓闵

五岁之前的记忆已经模糊,只勉强记得母亲带着我四处奔走,投亲靠友,却被人当做瘟神赶来赶去

母亲喜欢打扮,有一双纤细的玉手,会将乌黑的长发梳成各种好看的式样,可惜她从来不做家务,在很多人眼中,她是好逸恶劳之徒,能有瓦片遮头就算不错了

我们生活在姑苏城外三十里的小镇上,我从来没有见过父亲,也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母亲只亲切唤我为妍妍。

见娘俩孤儿寡母无依无靠,附近好心的大婶会给母亲介绍一些简单的活计,比如织补衣裳,浣洗衣衫……可从没见她答应过一次有时候,大婶们还会领一些男子来家里,那些叔叔会拎来大包小包的点心衣料,对母亲讨好似的笑……

结果,每每都会让她指着鼻子臭骂,连人带东西一起撵出家门

待那些人走后,母亲总会凄厉大笑,“你们把我贞娘当成什么人,老娘不缺钱,也不缺男人!”

她说得对,我们不缺钱

每月初三,总会有人将一张银票悄悄塞入门缝,每次不多不少,正好十两

六岁时,母亲说女孩子不能无才无德,硬将我送进学堂

从此,孔老夫子门下又多了一个梳着羊角的丫丫

七岁那年,这样的日子终于结束了

记得那天是初三,母亲将屋里屋外翻个遍,也没有找到那张十两的银票

她失魂落魄出门去,过了一天一夜,才泪眼婆娑的回来,开口第一句话,“我们去建业,是时候该讨回失去的一切”

“建业?”我以为听岔了,再次重复,“是帝都建业么?”

“是,现在就走,我们先去姑苏,然后乘船去建业”

“可是……”

母亲不再说话,斜斜倚在床上,不住流泪……

翌日,我散学归来,出乎意料地瞧见她正在洗衣服,这可是破天荒的事情,她一面搓洗手中的衣物,一面兴高采烈地笑,“我要穿着这件华服去建业,像当年一样风光”

直至多年后,我依旧记得那件华服轻纱广袖绲着金边,朱色云锦的裙摆上绣着大朵大朵的嫣红牡丹……

愿望总是好的,可惜现实太残酷

如母亲所愿,我们去了姑苏城,可从此以后,便彻底陷入黑暗无光的困境中

姑苏城,大陈的故都,虽说宣帝陈子安迁都建业,但这儿依旧保持鼎盛繁华的风貌,店铺商号,并排林立,酒肆茶寮,应有尽有

攥着母亲的衣角,流连在街头巷尾,瞪大眼睛看着接踵摩肩的往来人群,我开心地笑,“娘,这儿好多人”

母亲不言语,只是淡淡微笑,在路边,买来桂花糕,一口口喂我吃

不知不觉来到一家店铺前,这家铺子很奇怪,不是过年,也不是过节,却装饰得异常华美,张灯结彩,雕梁画栋。

大门口,一排漂亮女子临街而立,或翘首弄姿,或倚门媚笑,或拦住过路男子的去路,好不热闹

“娘,她们的衣裳真好看”

“别看!”母亲捂上我的眼睛,拉着我疾步离,忽而,她停下脚步,半晌不曾言语。

我怯生生抬头,只见她目光如炬,久久盯住一顶墨绿色的轿子发呆……

“何老爷,走好啊”甜如糖的蜜语飘入耳中,扬起的绯色丝绢携带缕缕艳俗的香气,数名婀娜女子围着年男子,娇笑道,“要记得多多光顾哦!”

“何英青!”母亲疾呼出声,甩开我的小手,直直向那人走去

“娘!”我轻声呼唤,她仿佛没有听见,越走越快

那男子欲上轿,却被母亲拦赚不由分说,挥掌扇向他

“啪!”声音大得出奇,惊得路人不约而同回首,将诧异的目光投向街边,好奇打探

我不知所措地看着母亲,只听四周有人窃窃私语,“看到了么,那可是姑苏城的首富何英青”

“是啊”身后的大婶笑得颇有深意,“活该,打得好,真该多打几下!”

“挨千刀的,仗着自己有财有势,仗着有闵太师撑腰就无法无天,不知糟蹋多少良家女子呢!”

“瞧,这个一定就是,还带着孩子,搞不好就是他的种!”

……

“来人啊”何英青怒瞪母亲一眼,捂着通红的腮帮,厉声吩咐左右侍从道,“快将这疯妇拿下,送到衙门交予知府大人”

一听他们要拿母亲,我哭着奔上前去,拉扯道,“娘,我们回去,我们不去建业了!”

“建业?”何英青一惊,拽住母亲的衣领,死命往轿子上推搡,大声呵斥,“你想死是吧,你一人去死就够了,为何还要拖累我!”

“我是想死!”母亲声嘶力竭地叫嚷,“早已经受够了,就算是死也会拉你垫背……”

茫然相望,仿佛一瞬间就不认识般,我更加不了解她话语之中的深层涵义,一味哭喊,“娘,求你不要死,我们回家去……”

吵闹声叫骂声越来越大,引得往来路人纷纷侧目观望,何英青脸上挂不住了,一手抱了我,一手捂住母亲的嘴,匆忙上轿,面色铁青地呼喝道,“来人,快……起轿,快回府!”

穿过姑苏城,轿子来到城外何府,直进三重院落,在一处小院停下,我们被手持棍棒的家丁驱赶下轿,锁进僻静的柴房

夜幕降临,房内没有一丝光线,我蜷缩在母亲怀中,惊恐地望着漆黑的夜,暗自啜泣,“那恶人为何要关住我们,我们犯了什么错?”

一滴温热滑落颊间,暖暖的,我仰头看母亲,想辨清她的表情,她却隐入浓黑的墨色中,无论如何都看不清,辨不明

冰凉的指尖抹去我的泪水,她的声音低微颤抖,似乎抑着剧痛,安慰着,轻哄着,“妍妍别怕,没事的,一定没事……他不敢,他还不敢对我们怎样!”

夜,出奇的寂静,低低的悲泣声浸入沁凉的秋风里,传出很远很远……

东方泛白,晨曦初露,终于告别了令人恐惧的黑暗

轻轻抚上母亲的面颊,映入眸中的却是苍白的容颜,红肿的双眼,缭乱的青丝……

那是一种美,一种凄惨的美

从那时起,她的美一直铭刻在记忆深处,与我的灵魂凝结在一起

“妍妍”母亲柔声唤我,解下悬在胸口的翠色玉佩,系在我的脖颈上,满目期盼,“带好它,它就是你的生命,等你长大了,遇到爱你的心仪男子,就将玉佩交予他,就像你父亲将玉佩交给我一样”

摩挲那块雕琢着龙翔凤舞图案的翠玉,我似懂非懂地点头,“娘,这明黄的穗子真漂亮”

“这是同心结!”母亲笑了,眸中闪着点点泪光,若有所思道,“时至今日都在后悔当年结下这同心双结,宁静的月圆之夜犹在,只是不知谁佩同心倚阑干……”

话未说完,只听门上锁响,推门而入的竟是亲自端着酒菜的何英青

他一改昨日凶残歹毒的嘴脸,笑得腻人,仿佛一只惹人厌烦的红头苍蝇,凑到母亲身边,“贞娘,还真是抱歉,昨日人多嘈杂,在街头没有认出您,许久不见了,是否安好?”

将我紧紧搂在怀中,母亲怒目相对,惨白的唇角牵起一抹嘲讽的笑意,“收起你的丑恶嘴脸吧,我不是三岁孩子,受够这种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的老把戏了!”

何英青点头哈腰,一副奴才相,“昨日之事是我不对,何某人在这给您认错道歉赔不是了”

“滚出去,我不想看见你!”母亲咬牙切齿,高声呵斥,“说来说去,还不是怕我去帝都建业,见该见的人,办该办的事……现在明确告诉你,就算你有闵知行那个老匹夫撑腰,我也不会惧怕你一分一毫!”

四目相对,何英青的眼中充满难以压抑的怒火,敛起腻人的笑,破口大骂,“贱妇,给你三分笑脸就不知自己姓甚名谁,千万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激怒了本大爷,有你好受的!”说着上前狠踹母亲两脚,用力扯住她的长发撞上石墙……

霎时,额上一片血红

我惊恐万分,却手足无措,扑向母亲怀中,低声呜咽,“娘,你还好么?”

忽而,那恶人伸出大手,扼住我的后颈,附在耳畔,冷若冰霜道,“这都是你娘咎由自痊犯下弥天大错,从未有心悔改,还痴心妄想去建业攀附权贵,自做孽不可活,是她该死!”

“你,你是坏人!”我拼命挣扎,对他又踢又打,他却仍不肯放手

晃悠悠站起,母亲一手摁着额头涌血的伤口,一手怒指何英青,“姓何的,快放开她,难道你不知道她是谁!”

“无所谓,知道或是不知道,都已无关紧要了”话音刚落,便将我狠狠摔在地上,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今日,你们都得死,从此再也没人知晓真相,秘密将永远封存,湮没在历史深处”

匍匐在地,母亲用身子尽量护住我,让我免受那雨点般的拳脚,竭力高声喝道,“你敢,对年幼的孩子出手,难道就没有王法了么,就不怕报应了么!”

那恶人迫近,将母亲拽起,狠狠掐住她的下颌,挑衅般笑道,“报应?没人告诉你,这姑苏城里,我就是天,我就是王法,这世上还就没有我何英青不敢做得事,放心吧,念在旧日情分上,一定会让你们死得舒舒服服!”

“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放过孩子!”

“晚了,已经晚了”他抄起案上的白瓷酒杯,强行送到母亲唇边

母亲踉踉跄跄退后数步,躲闪着,抗拒着……身后就是墙壁,再也无处可躲,何英青扣住她的双腕,强灌杯中之酒

母亲紧握双拳挣扎着,声嘶力竭喊道,“妍妍,去建业……找……”

“娘!”我尖叫一声,哭着奔过去

柔弱的身子顺着石墙缓缓滑落,全身不住颤抖痉挛,一双清亮的眸眼睁得很圆很大,她已经……

那一刻,我永生永世都不会忘怀!

门开了,闪进一抹黑影,何英青躬身道,“您来了!”

看不清那人的容貌,只听他低低言语,“做干净,斩草除根”

“这,怕建业那边不好交待,她毕竟是……”

“如若出事,一切由我担待!”

铁青了脸,何英青点头应答,转而向我逼来,“丫头,千万别怪我,要怪就怪你娘不好,爱上不该爱的男人!”

“不用你动手,我马上就去陪伴娘亲!”不知哪儿来了勇气,端起盛满毒酒的杯盏,一饮而尽

那杯酒,耀着琥珀光亮,逸着馥郁芬芳,却是封喉穿肠的毒药

酒杯滑落,摔得粉碎,视线渐渐模糊,最后听清的一句话是那么恶毒!

“一死百了,将她们装进麻袋沉入河底,人不知鬼不觉……”

黑暗中,我竭力睁大双眸,却什么也看不见,耳畔除了哗哗的水声,再无其他

这一次没有流泪,我会死,与母亲一同死去,黄泉路上,相依相伴

不知过了多久,朦朦胧胧,听见有人说话,“孩子他爹,你看她怪可怜的,就收留了吧”

“还嫌屋里吃闲饭的人不够多啊”一个男人粗暴的吼声将我惊醒,“丫头片子,赔钱货,丢到野地里,让她自生自灭好了!”说完摔门而去

冷饿交加,觉得自己快要死了,“哇”的哭出声来,“娘,求你不要死,不要抛下我一个人”

昏黄的油灯下,一身着粗布衣衫的妇人将我抱起,心疼道,“孩子,你醒了!”

看着陌生的女人,我哭闹不停,“我娘呢,我要我娘……”

见我大哭不止,她端来一碗稀粥,一勺一勺喂下,轻柔安慰,“孩子,你叫什么,哪里人,怎么会落在河里?”

胆怯地望着她,努力咽下口中饭粒,声音细弱如猫儿,“我,我叫妍妍,家住姑苏城外”

“姑苏城?离这儿有百里之遥,真是可怜的孩子,顺水漂了这么远!”

“咚”的一声,有人推门而入,一见我在喝粥,立马厉声大吼,“谁让你给她喝粥,老子起早贪黑的都吃不饱,穿不暖,这丫头片子凭啥喝粥!”

那女人哆哆嗦嗦站起,低声劝慰,“孩子他爹,少说两句,她实在是太可怜了”

“可怜,老子还可怜呢!”只听那人咆哮道,“现在世道这么差,还捡个孩子回来,真搞不清楚你在想些什么!”

“大叔,大婶”我挣扎着起身,来到他们脚边跪下,不住磕头,含泪哀求道,“娘死了,求你们行行好,收留我……我会帮你们干活,我什么都会干,只求能赏口饭吃……”

“乖孩子,快起来”那女人将我抱在怀里,怯生生望着那凶神恶煞的男人,“还是,先留下她吧!”

直到第二天清晨早饭时,才知晓大叔不愿意收留我的原因不大的饭桌旁,挤着一群黑压压的小脑袋,悄悄数了数,大吃一惊,原来这家已经有八个孩子了,还全是清一色的女孩

大婶盛了一满碗红薯饭,放在我面前,轻声道,“快吃吧”

这一关切的举动惹来孩子们嫉妒的眼神,稍大点的悄声低语,“这不公平,凭什么她可以多吃!”

大婶一愣,随即笑道,“她是客人,她年纪还小”

“爹呢?”一个孩子问道

“打渔去了,天没亮就下河了,你们先吃”

日子一天天过去,渐渐的,我与这家人熟悉了,除了大叔之外,大婶和姐姐们都会亲切唤我小阿九

他家姓王,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守着几分贫瘠的薄田度日,如若赶上天灾,一家人糊口都成问题

各自寻活路,大叔偶尔会下河打渔,大婶会给乡里乡亲梳头裁衣,几位姐姐一手好活计,针线女红都不差……可即使是这样,全家起早贪黑的辛勤劳作,一家人还是吃了上顿愁下顿,眼看大姐二姐到了出嫁的年纪,只因家里太穷,至今也没有媒婆上门说亲

每晚,蜷缩在铺着破被烂絮的木床上,我总会做着同一个梦梦到母亲,梦到姑苏城外的小桥流水,梦到那该千刀万剐的恶人……

心里反反复复思索,他们为何要害死母亲,我喝了毒酒为何没死?

或许是老天开眼,或许是老天怜惜,让我留下一条命,好为母亲报仇雪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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