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神殿内，瑞尔听了好友的一番解释，难以置信地回问道：“你的意思是我可以把我掌握的神技买给你？”

“没错，毕竟我是交易之神嘛。”

空故作神秘地笑了笑，在对好友暂时隐瞒系统的前提下，他给出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瑞尔点头道：“既然你用新的鉴识之眼可以看到我的神技，别说卖，你想学哪个？我送给你都可以……不过我的这些神技你根本就没有基础，难道卖给你你就可以一下学会了？”

“这个你不用担心。”

虽然瑞尔十分慷慨，但空在查看了他的系统后发现了一个大问题，那就是瑞尔掌握的神技大都需要一定的对应等级才可以学习和使用。

比如他现在的【火之神力（二阶）】就需要神力等级二十以上，【温控术】需要神术等级十以上，真正可以让空使用的只有【火球术】和【火流术】这种最低级的技能，两个技能都是神术一级即可，能够很好地补足空在战斗能力方面的空白。

确认了可交易对象，空直接了发动【等价交换】技能，从系统内向瑞尔发起了交易申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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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换对象1：【火球术】【火流术（伪）】（共计两点）

交换对象2：神使‘阿洛’的主从契约（共计???点）

【检测到价值衡量缺陷，请确认是否继续进行交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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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使‘阿洛’的主从契约……这是怎么回事？别告诉我你只有这一样东西可以交易了。”

瑞尔看到交易对象不由得一愣，手指在确认按钮前停了下来。

空无奈道：“即便有你的帮忙，干涉级任务对现在的我来说还是太勉强了，如果我最后失去了主神的身份，起码有你照顾阿洛，我是放心的。”

瑞尔听后心中无名火起，大手一挥狠狠拍在空的后背上，让他一个踉跄，正色道：“别像交代后事一样，不当主神就不当！大不了再从头来过，又不是没经历过这些。‘启示级’任务我们都扛过来了，这点小事你都要怕？”

“可我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我了，这十年里我想不明白很多事，也忘了很多事。”

空神色平静，面对好友的斥责，他没有反驳。

……

结束交易后，瑞尔陪着空来到远离神界中心的“世界之井”——通往下界唯一的大门。

瑞尔站在“世界之井”的边缘，负手而立，望着井下光怪陆离的人间，忽然开口：

“十年主神，十年神器殿，当初的那个空，是不是再也回不来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如果是别人的话也许我会怀疑，但唯有你，我觉得你可以成功。”

“为什么？”

“因为你是一个真正的神。”

瑞尔的话不像是单纯的鼓励，空知道他不喜欢讲这些空话，他任何时候都很真诚。

“还有什么要说的，我得走了。”

“人类是下界中最为复杂的生物，甚至要比我们神更加复杂，你可以去尝试去理解他们，这对你的任务会有帮助。”

空听后一笑置之。

“人类是很复杂，但理解不了又何妨？——神要有神该有的作为。”

话毕，空消瘦的身影已然消失在世界之井中。

“神要有神该有的作为？呵，真是你的作风。”

瑞尔心念着这句话，返程于神界圣光闪耀的大道。

……

安都因王国，极北天池。

雪地里，十八名黑衣教徒将一队骑士团团围住，黑衣人手中不断射出的魔法飞弹将骑士们的铠甲视若无物，每一发飞弹的出手都对应着一名骑士的倒下，他们含着不甘和愤怒，带着手中如同废铁一般的武器陆续倒下。

“快！掩护公主殿下冲出去！”

领头的骑士长高举着长剑对着周围所剩不多的部下喊道。

“没机会了。”

被骑士们保护在正中的华装少女咬了咬牙，苦笑着出声。

像是为了印证少女的话语，那名骑士长立刻便被数枚飞弹击中，内脏爆裂而亡。

不多时，所有保护着公主的骑士都倒下了，他们都是一样的死法：身上没有任何伤痕，七窍流血，死状狰狞。

“带她回教国。”

一名为首的黑衣教徒发话了。

正当那位公主摆出最后的仪态，等待着敌人任意处置的时候，一道刺目的炫光从天而降，让所有人都无法直视。

只能听到周围惨烈如鬼的叫喊声，公主再睁开眼的时候，那一十八名黑衣教徒竟然直接化为齑粉消散在了四周，而那天光的中央凭空出现一名样貌俊毅的消瘦青年向自己走来。

“你是？”

公主后退一步，警惕地问道。

“我是谁不重要，你只要知道我是来帮你的。”

少女刚从绝境脱险，表面镇定，内心却狂跳不止，此时听到青年这句安抚的话，虽然还是将信将疑，但心跳实实在在安分了许多。

她缓了一会儿才问道：

“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我没有名字”，对方反问道：“你是安都因王国的公主？”

“不错，我是安都因王国公主，风琴。”

“很好”，空对于自己随机降落到下界还能直接遭遇关键人物很是满意，继续用流利的安都因语发问道：“告诉我，你现在的目的是什么？”

“去极北天池，那里有能拯救王国的机会。”

风琴指了指远处的火山口，她完全搞不清楚目前的状况，但直觉告诉她眼前这个人应该是个好人才对，于是如实说道：

“如你所见，我刚在路上遭遇了神圣教国的截杀，这些人隶属于教国精锐之一的黑衣教团，负责送我去天池的骑士们都牺牲了。”

空走到风琴身前，俯视着眼前的王国公主，缓缓说道：

“我可以护送你去天池，但你需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救了我，我本应该报答你的，但我这一去天池就无法再回王国，公主的身份如同虚设，实在无法许诺你什么。”

少女微微欠身以示歉意。

空明白接近王国公主是迅速了解两国当前战况的绝佳手段，如果能够取得公主的信任，让王国公主替自己做事，自己介入两国之间的战事一定会容易许多。

因此空想要提的条件只有一个——那就是让眼前的风琴成为自己在下界的代言人，就像是自己和阿洛的关系一样。

“我提的条件你是可以做到的。”

“如果是现在的我能做到的事，你可以尽管提。”

虽然刚救了自己就开始谈条件的行为让风琴有些不适，但本着知恩图报的心态，这位小公主还是一口答应了下来。

“我要你成为我的仆从。”

空对自己安都因语词汇量还是很有自信的，看着少女一脸的错愕，空知道自己的意思一定是传达到了——

只需要成为我在人间的信使就可以偿还救命之恩，完全无需支付任何代价，这位公主一定想不到会有这么好的交易。

风琴不自觉又后退了几步，离眼前自信满满的青年远了一些，语气略带厌恶地答复道：“如果你救我的目的是这个的话，我宁愿刚才死在黑衣教团手里。”

“你不答应？”这回轮到空错愕了，“我只是希望成为你的主人而已。”

难道我用错词了？是不是用“奴隶”这个词更贴切一些？记得在安都因语里“奴隶”要比“仆从”与主人的关系更紧密一些。

只见少女从地上捡起一把长剑横在自己雪白的脖颈上，狠狠地威胁道：“我知道你实力高强，你想做什么我拦不住你，但我保证在你对我动手之后你只会得到一具尸体。”

空面对风琴公主以死相逼的场面也傻眼了，只好先安抚道：“你先把剑放下，我想你可能是误会了。”

“你别想骗我，我年纪小，但也是王国公主，与其受辱还不如一死了之！”

风琴当然不相信空说的话，握着剑的手丝毫不放松。

“要么你走，要么你就来试试夺下我手中的剑。”

“好好好，我走还不行么。”

空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在弄清楚情况前只好后撤了几步。

“离我远一点。”

空又退了几步。

“还不够远。”

空一直后撤，直到风琴觉得安全的距离，少女才终于放下了剑。

其实她光把长剑举起来就很费力了，与空对峙的这一阵子已经是她的极限，现在整个手臂都疼，哪怕她真有自尽的觉悟其实也没有自尽的力气。

空站在远处，看着这位小公主费力将死去骑士的尸体拖动到一起，在雪地上留下凌乱的痕迹。随后她又找来一些树枝，将死者的身躯掩盖起来，在简易的坟墓前合手祈祷，不知是在呼唤哪一位神灵。

是死神么？

那家伙可忙的很。

这些工作花了风琴将近一个下午的时间，祈祷结束后，少女从口袋里摸出两块打火石，奋力敲击的样子似乎是想要给树枝点火。

但一个娇滴滴的小公主根本不可能会这些吧。

至少在空的印象里是这样的。

公主是下界最为尊贵的人类之一，与神界的尊贵象征着实力不同，下界越是尊贵的人类似乎越是无能。

空摇了摇头，心念一动，一枚火球出现在他的身前，以人类无法反应的速度坠落到了风琴搭建的简易坟墓中。

突然燃起的熊熊大火把这位小公主下了一大跳，她向后仰倒跌坐在地上，转头看向火球飞来的方向，只见那个神秘的青年就静静地站在那里，毫无靠近的意思。

风雪之中，火光将少女苍白的面色印的红润了许多，也让她几乎冻僵的身体逐渐温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