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来了?徐子桢大怒:“妈的,这帮杂碎没完没了的,走,带路!”
救人如救火,到大理开分店的事自有莫谢氏和段琛商量,没他什么事,他也来不及多解释,和众人招呼了一声快步赶了出去。
从阊门出去一路往西是一条并不很宽的道路,直通太湖西岸,一路上分支小路无数,又到处是稻田,不过那个小弟告诉他,他另有一个伙伴已经跟了上去,一路上留着记号以便他们跟上,徐子桢这才放心,不然以这城外的地势,怕是跟不到三里路就要跟丢了。
看来收了花爷这个小弟真是个不错的决定,否则碰上今天这事自己就得抓瞎了,甚至连这件事都不会发现。
两人沿着记号一路西行,渐渐的村落房屋越来越少,也越来越偏僻,最后一个记号指向了一处树林,徐子桢毫不犹豫的一头钻了进去。
今天的天气不好,没见日头,而且这树林内湿气氤氲,象是蒙上一层白茫茫的雾气一般,极大的影响了可视范围,徐子桢越走越感觉不对劲,劫人最终的目的还是得要送走,放这么偏的地方是什么意思?
忽然间他感觉背上寒毛一凛,猛的转身,却发现身后十来步远的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人,在这静谧的树林里悄无声息地站着,目露寒光森然注视着他,徐子桢双眼一眯,浑身神经顿时紧绷了起来。
这个突然出现的身影,竟赫然就是那天在船上逃走的胡四海。
“哼!你果然跟来了!”胡四海冷冷一笑,眼神中带着一抹掩之不去的杀意,在他身旁不远处的一棵树下躺着一个人,不知生死,看那装束打扮显然就是带他来那小弟的伙伴。
徐子桢心中暗骂:妈的,中计了!
身边那小弟惊呼一声,立刻扑了上去想要查看他兄弟的生死,徐子桢一下没拉住,却见胡四海脚尖一踢,一颗石子飞速射来,那小弟躲闪不及,顿时被击中脑门,哼都没哼一声便扑到在地。
“你!”徐子桢大怒,但又自知不是胡四海的对手,眼下已经是这样的情形了,只能尽量保持冷静,哼的一声道,“胡爷,有什么不爽的冲我来就是了,何必把气撒在不相干的人身上?”
“哈哈!不相干?”胡四海哈哈一笑,目光阴冷地看着他,“就是这些不相干的东西坏了我的大事,不过你倒是也说对了,今日我引你来此处,便是冲着你来的。”
徐子桢眉毛一挑,不屑地道:“您倒看得起我,不就是想杀我么,何必费这么多手脚,直接在城里把我做了不就得了?怎么,怕被人发现,想给我来个失踪?”
胡四海也不否认,嘿的一笑:“便装捕快,哼!温大人倒是好手段,你若是告诉我,如你这般的捕快还有几人,都姓甚名谁,我便留你一条小命,如何?”
徐子桢顿时心中雪亮,原来这王蛋打的这主意呢,留我一命?哼,逗我玩呢?那老子也来逗一逗你!
想到这里,他脸上装出一副警惕的神态,嘴里说道:“我上回夺了你的船抓了你的人,你会饶我?当我是傻子么?除非除非你发誓!”
胡四海哈哈一笑:“胡某岂是言而无信之人?好,你既不信我便发誓又怎样。”说着三指并拢指天为誓,“我胡四海”
“喝!”
誓刚发到一半,徐子桢趁着他暂时松懈的机会,猛的脚下一蹬,身形如同一枚出膛的炮弹猛地冲了过来,借着前冲的力道顺势一拳击向胡四海面门。
胡四海这才意识到自己被这小子耍了,顿时勃然大怒:“找死!”
说时迟那时快,徐子桢的拳头夹着一股劲风已经逼近了他面门,胡四海身体一偏轻松避了开去,并顺手一记手刀劈向徐子桢脖颈。
徐子桢顺势前扑,想要象上次那样逼到近身处,可是胡四海吃过一次亏哪还能再吃第二次,冷笑一声再次避开,一翻手从腰间抽出把雪亮的钢刀来。
“哟,胡四刀终于要亮刀了么?”徐子桢偷袭未果,站定身体笑道。
胡四海咬着牙道:“牙尖嘴利,等下我看你没了脑袋还怎么笑!”话音一落,刀光划出一道耀眼的光芒,直指徐子桢咽喉要害。
徐子桢大惊,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正儿经和武林高手对过阵,上次是他偷鸡才侥幸取得了先机,可这次胡四海已经有了警惕,再也占不到那便宜了,先机一失,以他这身手面对胡四海那凌厉异常的刀法,只能是伸着脖子等死的命了。
不过以他的性子可不是等死的脾气,眼看刀光已临近,他身子一矮再猛然一窜,从胡四海的腋下钻了过去,面对刀光全然无视,左手一探抓住胡四海的腰间丝绦,脚一伸勾住他脚踝,一扭腰愣是将胡四海来了个反摔。
这是徐子桢那个时代的摔角招术,胡四海哪曾见过,一个不防之下只觉身子忽然腾空而起,大惊之下硬生生在半空一个翻身,稳稳落到地上,徐子桢的招式怪异,包括上次交手用的都是他没见过的功夫,一招一式全在贴身近斗,似乎完全不顾自己生死,却又让对手头痛不已。
只是他头痛,徐子桢则更头痛,胡四海果然功夫了得,要不是他随机应变的能力极强,只怕刚才那刀就已经要了他的命了,但饶是这样,他的肩膀上还是被划破了一道口子,伤口几可见骨,鲜血汩汩地冒了出来。
胡四海脸色阴沉,咬着牙道:“你这是什么功夫?”
徐子桢咧嘴一笑:“俗称王拳,也就是专打你这种王蛋的。”说到这里猛的一声大喝,“再来!”随即脚下一蹬再次扑上。
胡四海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深吸一口气,看准徐子桢的来势猛的一脚踢出,徐子桢根本没练过武功,浑身上下破绽百出,胡四海如今已经沉住了气,哪还有踢不中的道理,砰的一声,那一脚直中他胸口。
徐子桢顿时如遭重锤,噗的一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身体远远飞出,摔落在泥尘中。
胡四海冷冷一笑,来到徐子桢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道:“我看这次还有谁来救你!”话音一落,刀锋已朝着徐子桢脖颈处划落。
徐子桢有心闪开,却浑身有如散了架一般动弹不得,在这生死一瞬间,他心中竟然莫名其妙地想起了容惜,他苦笑一声闭上了眼睛:老子就这么挂了么?也不知道那妞在哪儿
铛!
一声清脆响亮的声音响起,胡四海手中的钢刀忽然一断为二,那截断刀尖啸着飞了出去。
“什么人?”胡四海心中一凛,闪身往一旁跳开,警惕地看着四周,只是树林内依然一片白茫茫,什么都看不见。
忽然他的视线落在身旁不远处,那里正静静躺着一枚寸许长的飞镖,镖身修长如竹叶,胡四海瞳孔猛一收缩,失声叫道:“玄衣道长?”
树林深处传来一声不轻不重的冷哼声,飘渺空灵:“滚吧!”
胡四海额头顿时冒出一层冷汗,双手朝林中一抱拳,转身就走,瞬间消失了踪影。
一阵衣袂破风声响起,林中跃出一个全身黑衣的身影,直来到徐子桢身边,略一检视他的伤势,不禁微微皱起了眉。
徐子桢已经近乎昏迷,浑浑噩噩间似乎看到一个黑衣的身影来到了身边,身形曼妙轻灵,脸上却蒙着块黑色面纱,只留一双亮若晨星的眸子在外,他顿时大喜,用尽最后的力气一把抓住那人的手,笑道:“容惜,我就知道你会来,我就知道”
话未说完,他终于力尽而头一歪晕了过去,那人猝不及防被他抓住了手,顿时呀的一声惊呼,双颊晕红如染霞,刚想摔开他的手,却见他已经没了知觉。
黑衣人无奈地将手轻轻抽出,微微皱眉道:“容惜?这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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