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城关外三十余里处一座小山上,徐子桢等三人正在山顶观望,远处是密密麻麻的西夏大军,从这个角度看能很清楚地将全军收入眼中。
柳风随啧啧有声地说道:“这芏嗣泽果然沉不住气了,瞧这架势今天是非把金城关打破不可么,”
徐子桢笑道:“哪有这么容易,小种相公派人骚扰他们大军,为的就是要他们沉不住气,又岂有毫无准备之理,你可别以为三万德顺军就必定打不过十万西夏铁骑,小种相公一个人就能顶万大军。”
柳风随微有动容,眼神向往地看向金城关方向,感慨道:“我大宋若能多些如此良才,又何惧他小小金国,”
徐子桢拍了拍他的肩:“看你这模样还挺崇拜他,要不回头进了城我给你引见一下,让他收了你当个将军什么的,”
柳风随失笑道:“免了,小弟有自知之明,将军又岂是这么好当的,不过大哥若是当了将军,小弟倒是愿意在你帐下效力,就怕大哥嫌弃小弟。”
徐子桢嗤笑道:“你也别那么妄自菲薄,将军有那么难当么,前阵子小种相公还想让我去当來着,可我沒鸟他。”
柳风随吃惊道:“这是为何,”
徐子桢故作不屑地道:“老子的志向又岂是当个小种相公帐下小将那么简单,别看这阵子我被萧家和三绝堂撵得跟狗似的,改天老子一定灭了他们,”
卜汾在旁拍手笑赞:“说得好,徐兄弟思维缜密身手高绝,将來必是统帅大军之才,这什么小种相公又怎能跟你比,”
徐子桢再怎么脸皮厚,这会儿也不禁有点脸红,哈哈大笑道:“卜大哥您就别损我了,我也就是吹个牛罢了,真要论打仗,我可都比不上小种相公的千分之一。”
卜汾嘿的一笑:“你把那小种相公吹得跟神人似的,可在我看來也不过如此,即便那扰敌之策果真是如你所猜测,可芏嗣泽又岂是无能之徒,又怎会看不破他的意图,”
徐子桢一愣:“什么意思,卜大哥您是说芏嗣泽故意装作中计來打金城关,”
卜汾指着远处的西夏大军道:“你自己看,若是芏嗣泽中计,此时必是怒火中烧,或不计一切代价以人海战术冲关,金城关是什么地势想來你也知道,又怎会以骑兵突前,”
徐子桢仔细看去,卜汾不说他还沒注意,果然,西夏大军的前阵尽是骑兵,而且密密麻麻的步跋子紧随在后,完全不同于以往西夏军攻城的阵型。
就在这时,徐子桢忽然清楚地看到中军大营内一面旌旗挥了几下,紧接着大军阵型猛的变幻了起來,骑兵齐刷刷地往后退去,而在骑兵之后的步跋子们则象过境蝗虫一般,从骑兵队列的缝隙中飞速地穿插而出,汹涌地朝着关上猛扑过去。
从这个小山头看去已看不到金城关上的具体情况,但是徐子桢等三人还是很清楚地听到了一连串炮声。
徐子桢刚被提起的心顿时又放了下來,笑道:“你们看,我说小种相公有准备吧,”
只是他话音未落,就见西夏大军后方忽然快速冲出数十架奇形怪状的大车,底下是两排巨大的直轮,中间一个用粗木混着钢条搭成的架子,顶端有一根长长的力臂,尽头处装着一个碗状的石兜。
每辆大车都由十几匹骏马拖着,队列整齐划一,所过之处大军无不迅速避让,让出一条条宽敞的通道由他们通过,只眨眼工夫,这些大车便行到了阵中央,稳稳地停了下來。
关上的炮弹如雨般飞落过來,但是北宋时的火炮所用的炮弹还只是以石弹铁弹为主,而且射程不远,看着声势很大,可只有当炮弹落入密集的人队里才会造成伤害,象现在这样,步跋子们快速奔上,队型松散之极,完全都是随意乱跑,这么一來火炮的伤害就被降到了最低点。
中军旌旗又是一展,那数十架大车旁很快就各聚起十人來,将力臂向后搭起,又将一个个黑色的球状体放入臂前兜中,随即火把凑上,一人在车旁猛的拉动一个木杆,轰的一声,一个个巨大的火球猛的飞射而出,划出一道耀人眼目的亮光,远远落入金城关,很快便将关上燃起了一片熊熊烈火。
金城关内恐怕完全沒想到西夏军会有这样的东西,原本轰鸣的炮火顿时哑了下來。
徐子桢大惊失色,脱口而出道:“我靠,这他妈什么玩意儿,”
卜汾神色凝重,沉声道:“我对西夏军中所用武器了如指掌,从未见过此等重器,如果我沒猜错,这东西应该是三绝堂之一的工术堂所出。”
“工术,”徐子桢咬着牙重复了一遍,双手紧紧握起了拳,眼睛死死盯着那数十架大车,脑子里飞快地转动着,想着破解之策。
柳风随急道:“大哥,关上的炮声歇了,咱们要不冲下去砸了那些车,”
卜汾苦笑道:“兄弟,你看看他们那阵势,咱们下去别说砸车了,你能冲进去多远,”
柳风随刚要说话,却听关上炮声猛的又响了起來,三人顿时精神一振,再次看向阵中。
砰砰砰
一阵阵炮声轰然响起,威猛如故,就象完全沒有遭到那些火球的破坏一般,只是他们沒高兴多久就又紧张了起來,因为那些火球车的位置选得很妙,象是熟知那些火炮的射程一般,尽管炮弹如雨般射來,却只是远远落在那些大车的数丈之前。
西夏中军队列又是一阵变幻,整整一个纵队的骑兵迅速冲了出來,排成一列横挡在火球车前,每匹马上都架着一把天下闻名的利器,,神臂弓。
卜汾忽然失声惊呼:“不好,金城关要吃亏了,”
徐子桢脑子转得快,也很快明白了过來,脸色刷的一下变得苍白。
柳风随看他们俩的样子,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还是被他们带动得着急了起來,忍不住问道:“大哥,卜大哥,怎么了,”
徐子桢咬着牙道:“这芏嗣泽果然不是草包,火球车的位置选得让火炮打不到,但是火球还是源源不断地攻击着关上,步跋子又冲了过去,关上势必只能派兵出击”
说到这里他就沒再说下去,只是柳风随也明白了过來,惊道:“他们出兵就落入了神臂弓的射程,岂不是要大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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