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四下无风,若不是那零星的篝火,整个大营几乎完全是黑暗的,徐子桢倒不介意,这样反而方便他隐匿身形。
完颜昌住的帐篷不难找,副帅的身份摆在那儿,所以他住的地方也比别人的要大上不少,几乎能和宗望的差不多,徐子桢只是在黑暗中转了不多久就发现了目的地,这里附近有一队卫兵穿梭巡逻着,帐外还有名全身甲胄的精兵站着。
只是來到帐篷外时徐子桢只得暂时停了下來,完颜昌是找到了,可是水琉璃在哪里却无从得知,那队金兵始终在四下巡逻,要象刚才那样到处溜达一个个帐篷察看是不可能的了。
正在他犯难之时,远处忽然快步跑來一个兵士,來到帐外对站岗的金兵道:“右帅有口令让我带给副帅。”
站岗的金兵分出一个來带那人进帐,徐子桢心中一动,伏低身子望着那队巡逻的金兵,瞅准机会轻巧一蹿溜了过去,來到帐后隐在了黑暗中,同时侧耳往帐内听去。
來的那兵士正在传达宗望的命令,也就是将水琉璃送回真定城之事,徐子桢不由得对宗望看高了不少,水琉璃对男人的杀伤力可见一斑,不过宗望却仅在她作舞时露出了少许兴趣,事后居然这么快抑住了欲念,徐子桢暗暗赞叹,果然不愧为历史上留下一笔的人物。
完颜昌听完那兵士的话后沒做声,但徐子桢猜想他肯定很郁闷,马屁白拍,而且宗望既然发了话,那么他想染指一番似乎也不合适了,可让他就这么把水琉璃这个绝代尤物送回去,却又相当不甘心。
半晌后完颜昌才说道:“知道了,今日已晚不便出营,明日一早我便让她回去。”
兵士得了答复便出帐回去向宗望复命,完颜昌忽然叫进了一名卫兵,语带不甘地让他去告诉那位翡翠姑娘,今日就暂且在营中歇息,明日送她回去等等。
徐子桢等的就是这结果,听得那卫兵出帐,身子再次蹿出,隐在黑暗中远远跟着,不多时就见他來到一座帐篷外。
这座帐篷就在完颜昌所住地不远,周围很是空旷,连个守门站岗的都沒有,这里已经是大营中心地带,不怕有人來犯,而且这什么翡翠只是个青楼女子,自然沒必要花费人力來照顾。
茫茫大营中找个人居然就这么容易,徐子桢心里乐开了花,耐着性子等那金兵传完话回去,四下看看沒人,轻轻掩到帐门外,一掀帘子就溜了进去。
可是一进帐篷后他不禁愣了一下,眼前空荡荡的根本沒有人影,徐子桢正在奇怪间,忽然身后飘來一阵香风,紧接着一只柔若无骨的纤纤玉手扣在了他的咽喉上,耳边响起水琉璃那柔媚中带着冰冷的语声:“你是何人,來此何干,”
徐子桢哑然失笑,水琉璃不愧为玄衣道长的高足,以自己如今的身手居然还被她瞬间制住,他不禁抹了把冷汗,还好这妞沒直接下杀手,要不然死得太冤了,徐子桢眼珠一转,出手如电在水琉璃手上摸了一把,趁她沒暴怒发力之前坏笑道:“亲爱的,你还是这么香,呼哥都快醉了。”
“徐子桢,”水琉璃大惊,也顾不得被吃了豆腐,手一松转到徐子桢面前,直勾勾地看着他,这声音她太熟悉了,哪怕眼前人的相貌和自己认识那人无一处相似。
徐子桢脸色一垮:“我易容得这么丑你居然还认得出我。”
水琉璃扑哧一笑,却立即收起笑容,跑到帘边往外看了一眼,又回了过來,急声道:“你怎么在这里,”
徐子桢理所当然地道:“还不是为了陪七爷,要不然你以为哥吃饱了撑的跑这几万金狗中间來耍酷,”
水琉璃道:“我不是这意思,你哎呀你别跟我缠夹不清,你什么时候和七爷见上的,怎么这回七爷來真定会是你作陪,”
徐子桢脸一板:“你先回答我,为什么当初招呼都不打一个就走,害我担心着急那么久,这次你又为什么來这里,不说清楚就打屁股,还是扒了裤子打,”
水琉璃脸一红,啐道:“呸,沒个正经,”顿了顿又说道,“那次离开我也是不得已,金人已打到了河北,朝廷又无所建树,所以”
徐子桢沒好气地接道:“所以你们就跑这儿來刺杀金狗高层,那你们倒是杀几个來看看啊,怎么搞半天反折了这么多人,”
说起这个水琉璃的脸色有点不好看,咬牙道:“金人与我们并不两样,要杀他们本來并不难,只是沒想到斡离不颇有手段,居然才入河北便招揽了不少武林中人,他明有大军护身,暗中还有那些败类为他打探消息,我师父还未进入河北便已被他得知,结果自然可想而知,不光是天下会中那许多人,连我师父也”
说到这里她的语声哽咽了起來,徐子桢一惊:“玄衣道长她她遇害了,”
“那倒还沒有。”水琉璃定了定神,接着说道,“只是她老人家那日为了掩护旁人逃脱,自己身受了重伤,被斡离不关了起來。”
徐子桢顿时明白了,哼的一声道:“所以你就跑这儿來直接刺杀那王蛋,”
水琉璃低头不语,默认了。
徐子桢气极,拿手指点了点水琉璃的额头:“你个傻妞,玄衣道长那么高的功夫都失手了,你还能有个好,要不是今天我出招把斡离不的注意力转开,只怕你得先失身再失手,到时候哭都沒处哭去,”
水琉璃咬着嘴唇昂然抬头:“师父既已落难,我我死也无妨,只求能杀了斡离不,”
徐子桢一摆手,斩钉截铁地道:“沒必要,斡离不明年就会死,而且金狗以后打仗靠的不是他,是兀术那小子。”
水琉璃顿时愣住:“你怎么知道,”
徐子桢张了张嘴,最终只说道:“爱信不信。”
水琉璃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半晌,终于长出了一口气:“我信。”
徐子桢道:“信了就好,明天早上你乖乖地跟他们出去,别再出什么夭蛾子了。”
水琉璃犹豫道:“我想救出我师父。”
徐子桢沉默了片刻:“玄衣道长我來想办法救,而且穆东白那小子不也被抓了么,到时候一起救了就是。”说到这里他声音低了下來,柔声道,“乖,先回去吧,你在这儿我不放心。”
水琉璃眼圈一红,眼泪簌簌地掉了下來:“你也要小心,这些日子我我也想你。”
正在这时门帘忽然一动,一个身影闪了进來,嘴里还嚷道:“徐子桢你什么意思,居然要投靠金狗,”
徐子桢回头一看吓了一跳:“小苏三,你怎么也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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