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桢站直身子笑了笑:“哟,伤好了,”
“你,”柳溪年更是暴怒,他的脚筋被徐子桢挑断了,虽然事后被接了起來,但这辈子想要象以前那么安稳走路是不可能的了,更别说练武了,对他这样的高手來说这不啻于晴天霹雳,现在见到徐子桢连生吞了他的心都有。
可惜现在他和徐子桢都身带重伤,无法再生死相搏,如果眼光能杀人的话徐子桢恐怕已经是千疮百孔了。
徐子桢很快就稳住了心神,扫了一眼现场,闻二那里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那三人身手矫健而且配合默契,闻二本就不以武技见长,很快就落入了下风,而且这还是柳溪年为了邀功特地吩咐他们抓活的才容他挺到现在。
他在看四周,柳溪年也在注意着他的身后,徐子桢出现的那个窟窿黑洞洞的看不见里边什么情况,柳溪年暂时不敢轻举妄动,就怕里边再跳出几个人來,可是等了片刻沒见再有人上來,顿时宽了心,冷笑一声挣扎着站起身來,指着徐子桢道:“你今日还往哪里逃,”
一声闷哼响起,闻二捂着胸口倒退了几步,这一眨眼的功夫他又伤了一处,柳溪年忽然喝道:“先出去一个报信。”
“是,”三人之中一个立刻退出战圈,撒腿就往外走,徐子桢笑眯眯地望着柳溪年,可右手却忽然一甩,一颗灰不溜丢的弹丸飞射而出,那人一偏头让了过去,冷笑一声刚要鄙视徐子桢的暗器功夫,却不料那弹丸撞在了门框上,猛的爆裂开來。
一股灰色的烟雾瞬间弥漫,那人只觉咽喉口鼻间辛辣刺痛得无以复加,眼睛都根本睁不开來,慌乱之中捂着嗓子咳得气都喘不过來。
柳溪年大惊,另两人也再顾不得闻二,飞快地扑过去将那人一把拉开,徐子桢一扬手又是两颗同样的弹丸飞了过去,那两人刚才正打得酣热,沒注意这东西是怎么爆裂开的,下意识地一巴掌拍了过去,两声脆响后同样咳得眼泪鼻涕横飞,嗓子里倒抽着气。
徐子桢哈哈大笑:“报信,看老子闭你六识,”话音未落他已走了过去,边走边从怀里掏出条丝巾蒙住口鼻,一翻手亮出把雪亮的匕首。
闻二早已狼狈不堪,口角流血气喘如牛,不过现在总算是暂时脱险,一见徐子桢这般模样顿时会意,一把扯下衣服下摆也有样学样蒙住脸,手里握着那把刨土的小铲子和徐子桢一同冲了过去。
几声惨叫接连响起,地上已多了三具尸体,可怜那三个高手瞬间丧失了视觉嗅觉,慌乱之下都忘了躲避,就这么简单干脆地死了。
徐子桢一转身举起匕首对着柳溪年,咧嘴一笑:“该你了,柳大侠。”
柳溪年的眼中满是血丝,他在徐子桢和闻二扑过去时就意识到了不妙,但现在的他根本连站都成问題,更别说飞身过去相救,只能眼睁睁看着三个师兄弟横死当场,他只觉胸口内一团气猛的涨起,堵得他几欲晕厥。
两对一,而且那个一还是个残废,徐子桢虽然也是重伤在身,但已经不再担心了,刚才他甩出去的灰色弹丸是他的秘密暗器,说起这个还是当时在西夏时路过凉州买的那袋胡椒粉所制,本來他图个好玩做了一大袋送给柳风随和李猛当飞石的,自己就留了沒几个,不想在这当口立了奇功。
柳溪年深深的吸了口气,慢慢冷静了下來,从身后抽出一把长剑來,剑身如一泓碧水,在屋内昏黄的灯光映照下闪着幽幽的寒光。
“你以为我伤了腿便能任你宰割了么,哼,徐子桢,你也太小看我柳某了,”
柳溪年的声音低沉冰冷,却带着一股无法掩饰的傲气,他号称两河大侠,手上功夫自然很是了得,而且徐子桢肯定不知道,他的一手剑法出神入化,就算坐着不动身,徐子桢和闻二也难以杀他。
徐子桢是识货的,顿时站住了脚,他现在行动不方便,真要近身打的话以匕首对长剑沒什么赢面。
就在这短暂的僵持间,忽然从徐子桢背后传來一声娇叱:“比谁的家伙长么,试试姑奶奶这根,”
一记破风之声传來,徐子桢的眼前猛的出现了一根黄灿灿的熟铜棍,棍身有茶杯口粗细,从他耳边掠过,如同一条出洞的蛟龙,直扑柳溪年而去。
柳溪年一惊,顺手横剑将棍挡了出去,却只觉虎口一阵剧痛,长剑几乎脱手,那根熟铜棍却很快又如影随形砸了过來,柳溪年迫不得已之下再也顾不得形象,就地一滚避了开來,徐子桢和闻二刚要扑上,却不防他居然就势滚到了门边,对着门外大喝道:“快來人,”
“不好,速战速决,”徐子桢脸色一变,咬着忍着疼痛扑了过去。
可是已经晚了些,门外传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又是四条身影出现,看衣着打扮却是金人,手里都拿着钢刀,进门二话不说就扑了过來。
闻二离着门近,一把拉住徐子桢往后急退,柳溪年躲在金人身后冷笑一声:“你以为此处就只有我这几人么,”
徐子桢也笑笑:“你以为我也只有咱们仨么,”
话音未落,身后又跳出一个身影來,长身而立英气勃勃,正是路青,他和徐子桢等三人并肩而立,笑道:“是四个。”
徐子桢一指四个金人:“一人一个,怎么样,”
苏三路青闻二齐声应道:“好,”
四个金人都是身材魁梧满脸凶相,一看就不是好相与的角色,徐子桢和闻二则是身上都带伤,就算四对四他们其实也沒多大赢面,只是闻二却毫不犹豫地就应下了。
柳溪年扶着门框慢慢站起身,又冷笑一声:“莫非你以为我杀不得你么,”
徐子桢看了他一眼,忽然右手一探从后腰掏出一物,只在身旁的火把上晃了晃指向柳溪年。
砰的一声巨响,柳溪年如遭重击仰面而倒,额头上出现了一个血洞,带着满脸的不可思议,已然气绝。
徐子桢右手举着他把好久不用的火铳,对着铳口吹了口气,悠悠地说道:“答对了,你还真杀不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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