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到城门外就有人闻风迎了出来,约莫二十多人分列两队,清一色暗红短褂牛皮靴,腰间配刀,看着很是精神,为首站着一个年轻人,垂手而立神态恭谨,徐子桢乍看之下没认出来,却没想走到近前那年轻人先开了口。
“少爷,您回来了?”
徐子桢愣了一下,细看才发现他竟然是萧玄,那个曾经的萧家少爷,只是当初这位少爷纯粹一副纨绔相,可现在却正经得象个几百年后大英帝国中正统的上流社会管家。
“萧玄?哈,大半年不见,我可快认不出你了。”徐子桢下马上前拍了拍萧玄肩膀。
萧玄微垂着头,很认真地回道:“少爷,我现在叫徐玄了。”
“徐玄?”
“是,随少爷的姓。”
徐子桢一时不出话来了,也不知是惊讶还是感动,因为他知道这个年代的人都以祖宗为本,轻易不会改名换姓,甚至姓氏对他们来比生命还重要。
徐玄抬头看着徐子桢,脸上带着一丝激动与感恩,道:“少爷救了我的命,我从此便是少爷的人,更何况少爷不嫌弃我以前做的那些事,反倒给了我新生,徐玄这条命便是少爷你的了。”
徐子桢赶紧打断他:“别别别,这么严重我会紧张,以前你是不着调,可本性不坏,这点我一早就知道,再我在大夏没个贴己的朋友,有你帮衬着我管理偌大家业也实在是辛苦你了,所以以后你别再把自己得跟个奴才似的,我不习惯,明白么?”
“朋友?”徐玄浑身一震,愣在了那里,眼中湿润了起来,喃喃地重复了这两个字,萧家被灭满门后他就长期活在恐惧中,因为他曾经是萧家的一份子,哪怕只是养子,但他身上还是烙着萧家的印记,可是徐子桢不嫌弃他,并且很守信用的助他脱离了萧家,还把他安排在这里。
这里是什么地方?是耀德城,是大夏皇帝封给徐子桢的私人城池,而他萧玄一眨眼就成了这个城池除了徐子桢外最大的人,萧玄不是傻子,相反他很聪明,而难得的是他有一颗懂得感恩的心。
活命的恩情已经难以报答了,更兼有这份知遇与信任之情,这一刻他忽然有个念头,哪怕徐子桢现在让他去死他也会毫不犹豫。
徐子桢看他眼眶红着,赶紧笑着打岔道:“好了,我还没来过自己的地头,这回带我娘和我家娘子一起来看看。”
徐玄赶紧收拾起情绪与徐子桢身后众人见礼,见着扈三娘他自然口称老夫人,见着卓雅他也恭恭敬敬叫了声少奶奶,卓雅脸一红却没否认,反正在她心里这是早晚的事,不过徐玄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接着又对苏三和阿娇也同样行礼称了声少奶奶,结果惹来两女一阵脸红轻嗔。
在笑闹中徐玄领着那二十多个暗红褂子开路,带徐子桢开始“领土审视”。
徐子桢到后来也明白了,这些暗红褂子的汉子都是他内城的护卫,除了云家的子弟外就是前三绝堂的高手,一个个放到外边都是能以一敌十的精英,由于内城承担着各方贸易物资的汇集,因此安保任务颇重,徐子桢问了问,是总共有百余名这样的精英,全是云尚岚亲自挑选来的。
耀德城南有静塞军司,北有翔庆军司,本就是个平静祥和的地方,现在有了这百多名精英护卫,更是将耀德内城护得如铁桶一块,寻常盗贼根本别想摸进这里来。
城外是黄河的一条支流,当地人称之为灵州河,从西往南在城外正好拐了个弯折向了东,象是将耀德城围了起来,而在河的北边除了耀德城外就是广袤无边的草原,从高处看下去远远就能看见成群的牛羊马匹在蓝白云下悠闲地吃着草,简直就象是一幅美丽的画卷。
徐子桢越看越兴奋,他怎么都没想到李乾顺给自己的封地会是这么一块好地方,这一刻他有点后悔向李仁孝提的那个建议了,谁奴隶制不好?老子就觉得挺好的嘛!
转了一圈已经是一个多时辰过去了,徐子桢也有点逛不动了,于是让徐玄带着他进了城。
进到城里他发现这里又是另一番景象,在他概念里耀德城这种地方充其量就象个电视古装戏里的乡村似的,街上最多有些摊贩,卖卖陶器卖卖黄瓜什么的,没想到内城里竟然还很热闹,行人往来穿行,街道两旁商铺林立,酒楼布庄当铺赌坊应有尽有,看着除了规模比兴庆府以外其他的都不见得差多少。
徐子桢高兴之下脱口而出:“老头够意思!”
阿娇和苏三在旁奇道:“哪个老头?”
“呃没什么,走,哥请你们吃大餐!”
我的地盘我做主,徐子桢现在就有种这样的感觉,而当徐玄带着他来到一座宏伟的建筑前,他彻底傻了眼。
眼前这座已经不能被称之为宅子了,门楼高耸庭院精深,只从外表看就比徐子桢见过的任何一个大宋或是大夏王府要气派不少,虽然门口匾额上写着两个低调的大字徐府。
“这这是我家?”徐子桢吃吃地指着匾额问道。
徐玄道:“是的少爷,这就是您的驸马府邸。”
徐子桢不知想到了什么,愣在门前皱着眉头想了半,忽然拉过徐玄低声道:“给我准备好人手,等过几我的婚事一忙完你就把内城的城墙给我扒了,还有这宅子也给我换了。”
徐玄吓了一跳:“少爷,您这是”
“嘘枪打出头鸟,老子又不是正统大夏人,占这么个好地方又弄这么大个府第,早晚招人眼红嫉妒,再不赶紧夹起尾巴来就得跟你那死鬼义父一样了,明白?”
开玩笑,徐子桢就算再怎么不看历史书也对历史知道些,从古到今那些割据的诸侯除非实力强到可以称王,要不然没一个有好结果的,虽耀德城地盘不大,可弄太好了也招人眼红。
徐玄是个聪明人,立刻明白了徐子桢的用意,当即应了下来,徐子桢心里也算一块石头放下。
做人千万不能太嚣张,本来在大宋就难混下去了,别闹半在西夏先被宰了,那特么可亏大发了。
正想着,忽然从院内走出一个婷婷袅袅的身影来,秀发如瀑眼眉如画,只是神色间带着几分哀怨,来到门口似嗔似怨地看着徐子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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