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启好奇,凑过来看,见一个个字符在明月的敲击下出现在电脑文档,“你在写?”
“嗯。”明月正文思泉涌,懒得理他,只简单的答应了下。
知道明月可能不是脑子短路了,卫启担忧的心算是稍稍放下,问道,“能给我看看吗?”
他也着实好奇明月能写出什么来。
明月望他一眼,想他这样的人应该不爱看这一类的吧,不过给人看看也行,自己也不能闭门造车。
写了一天,晚饭后明月把又修改了一遍的文档发给卫启,卫启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看了,开始他几乎是一目十行,本来他以为明月写的无非就是跟她看过的那些网络似的,可当他慢慢的进入到故事中,一目十行渐渐的变成了一目一行。
女孩儿被送往大山,途中司机停车休息时,女孩儿运用自己的智慧逃出笼子打晕了司机和人贩子,十几个小孩儿在山里窝了十几天总算逃过了人贩子的魔爪。
而窝在山里的这十几天,女孩儿因为是农村长大的,认识很多野草野菜,她教大家哪些是可以吃的,怎样取水,怎样在夜里躲避野兽。
有一次一个小孩儿因为害怕和长期的营养不良发了高烧,女孩儿想起以前奶奶教她的土方法,便去找草药,但找草药途中他们遇到一只斑纹大虎。
大家都吓的瑟瑟发抖,女孩儿的求生意志却让她镇定如松,她一个人引开了大虎,天黑回来时一只胳膊被划开一个一指长的口子,虽然口子已经被她附了草药,但她弱小的身躯已经被鲜血染红。
她回来时除了这个吓人的伤口,还带着治高烧的草药。
小伙伴们虽然不知道她怎么逃脱的,但必然不是那么容易。
这次之后,大家都以女孩儿为精神领袖,之后,他们逃出大山,但是陌生的城市又让他们迷茫。
女孩儿带着孩子们找到了一个派出所,大家都被送回了自己家里,女孩儿也回到了自家。
可当她回到家里时,家门紧闭,外面的墙用红漆写着各种骂人的话,大门醒目的写着“欠债还钱”的字!
村头借给他们钱的那个老头把她藏到自己的小屋里,告诉她她父亲又开始赌了,这次欠了二十多万,天天都有追债的人来,病床的奶奶被气死了,父亲连葬礼也没办草草就把奶奶埋了,带着她弟弟不知道去了哪里。
女孩儿谢过老人,去亲戚家里都找了一遍都没有找到父亲,也都不知道父亲去了哪里。
老人给了女孩儿几百块钱让她去城里找母亲,女孩儿很感激老人。
可到了城里,找到母亲打工的工厂,却被告知母亲早已经离开,跟母亲一起去的同村人偷偷告诉她,母亲是被父亲卖了,却不知道卖去了哪里。
当晚她流落在灯红酒绿的街头,看到了警车的鸣笛,身旁的路人讨论说有人跳楼了,好像是家暴,女的估计是受不就跳楼了!
当警察抬着那个跳楼的尸体路过她时,她看到了母亲的脸,那道醒目的红色从她头蔓延,染红了担架的白布。
乍然之间,女孩儿的脑袋好像被轰炸机碾过一样,耳鸣让她听不到任何声音,她只觉得天旋地转。
被父亲买给别人、一路逃出来的艰辛,女孩儿都没有伤心过,也没有脆弱过,因为她知道家里还有奶奶、母亲和弟弟等着自己,可现在世界好像一下子就剩她一个人了!
故事在这里戛然而止,卫启还想看下面的剧情,但后面却是空白的,显然后面的明月还没写出来。
卫启看向明月,深邃微凝的神情表明他正想着什么重大的事情,在这之前他看到的一直是眼前的明月,温和、有着自己的主见,她那一双明眸似乎永远不会出现迷茫的神色,她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也知道自己坚持的是什么。
在这之前呢,他们第一次见面时明月是路边的一个乞丐,那时她的目光犹如一道长河,似有着读不尽的故事,她经历过什么?
卫启的心一阵酸疼,他不希望明月笔下的女孩儿跟她以前的生活有任何的关系,更不希望女孩儿经历的都是明月所经历的!
注意到卫启灼热的目光,明月皱眉疑问道,“我写的怎么样?”
这个故事明月用了冷硬的基调,让人在为女孩所经所想而忍不住揪心,但故事的每一处又都藏着点点温馨,让人为女孩儿的机智和坚毅而点赞加油。
卫启想说很好,但想到女孩儿所经受的苦难很有可能是明月所经历的,终是开不了口,半晌才说道,“我想知道你以前的生活。”
明月笑了下,“你觉得故事里的小女孩儿是我?”
卫启没有说话,可眼神已经基本是这个意思。
“是也不是。”明月回想起冯月的童年,苦笑了下,“我比她更惨一点而已。”
听到更惨两个字,卫启的心猛的揪了一下,明月接着说道,“她至少还有一个疼爱她的母亲和奶奶,我却没有,爹酗酒赌博,我也从来没有过学,从我记事起每天都要洗衣做饭照顾一家人的起居,田里的劳作,还有爹娘的打骂。
后来爹欠了债,气死了奶奶,卖了我和娘,只是人贩子还没转手就被警察抓了,警察要把我们送回去,我不想回去就偷偷跑了。”
明月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但卫启知道后面一定还发生了什么,那一定是她心里最不愿面对的痛,让她连说出口也觉得很难。
卫启从没想过明月会经历过这么多,他恨不得早点认识明月,把她的苦难全部挡下。
明月没再继续说下去也是存了自己小心思的,她说到这里已经够了,就算她不说,后面的事以卫启的能力和势力完全是可以查到的。
卫启是这本书的男主,最后会跟冯晓涵在一起,明月想这时候给冯晓涵眼药,最好让卫启对冯晓涵的印象很差。
当晚卫启就收到了一堆资料,是有关冯月的,从小到大事无巨细。
前面跟明月说的一样,只是他看到资料中她从小身的伤没有断过的信息时,拳头已经握紧,冷峻的脸庞可以凝结出实质的黑色。
而明月不愿意说的那部分是她偷偷跑掉后,四处打工到十七岁,一次被小偷偷后去警局报案,而被冯台一个警察局的好朋友看到了,冯月的长相跟冯台夫人王宣很有几分相似的。
那位警察在某次聚会时和冯家人说起过,冯夫人起疑,亲自去看了冯月,对比根本不像她的女儿,更加起疑,然后经过DNA检测确认冯月就是冯台的女儿,而冯晓涵是冯家曾经的保姆苏萍姐姐的孩子。
王宣生孩子那天,冯台忙于工作没有到场,只有一个保姆陪在身边,谁知保姆早就安排好了,用姐姐刚生下一天的孩子跟王宣诞下的女孩儿调换了。
冯月被认回冯家,但冯父冯母对这个不速之客并不那么欢迎,冯月没有好的礼教,没有过学,就像垃圾堆里跳舞台的垃圾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