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第二天衡老太借口回娘家看看就去了王家庄,回来时身后跟着一个白胡子老头儿。
她是故意挨到了吃中午饭的时候回来的,村民都在家里吃饭,几乎没人在村子里转悠,她则跟做贼似的拉着老中医往她家里赶。
“这不是王家庄的老中医吗,二牛家的,你家里谁病啦?”
一句颤巍巍的话差点把衡老太的魂儿吓飞了,等她定睛一看,是八十多岁的二大娘正坐在门口晒太阳,老太太咂吧着小嘴,好奇的打量他们二人。
衡老太干笑了两声,“这不他爹的脚崴了一下,我找老中医来给他捏捏。”
见二大娘点了点头,没有一点起疑,衡老太就赶紧搀起呼哧呼哧喘气的老头儿往她家里去。
只是衡老太前脚走,衡老头儿后脚就跟了上来,同样一副做贼的模样,闷着头快步往家里去,那腿脚灵活的没有一点崴着的痕迹,纳闷的二大娘就颤颤巍巍的开口问了,“二牛,你的脚不是崴了吗,咋还走这么快?”
衡老头儿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等他定睛一看,这不是门口草垛子里晒太阳的二大娘吗,他呵呵讪笑道,“没崴没崴,谁说我脚崴了。”
“你媳妇刚才说的啊,还领来了个老中医给你捏脚呢。”
二大娘一脸疑惑,不知道这两口子在玩什么。
衡老头儿也奇怪,他那婆子在搞什么鬼。
村民对衡岭的议论都是避着他们家的人,是以衡老头儿还不知道他儿子被传有隐疾的事儿。
当下心里对刚才去拔金有田家麦苗的做贼心虚消散了不少,一溜烟跑回家里看看自家那老婆子要闹什么幺蛾子。
他回到家的时候,老中医正捋着胡须给儿子把脉,他忙过来问,“岭儿怎么了?”
衡岭皱着眉,他刚才在看书,他娘就领进来个老头儿,说是有名的老中医,他爹的脚崴了就请老中医来看看,请人家一趟不容易,就顺带也给他看看有没有什么不舒服云云。
衡岭想着这几天睡眠不是很好,看看就看看吧,但是此时看到自家老爹那灵便的双脚,就疑惑的望向了老娘。
衡老太心虚的笑了笑,“你看老中医还是挺灵的,你爹刚被捏了脚,这就能走路了。”
衡老头儿也是疑惑啊,看到衡老太给他递眼色,只好硬着头皮嗯嗯点头,然后凑过去小声问她,“你买的什么关子,岭儿是不是得什么严重的病了?”
他以为老婆子这是怕告诉了儿子他接受不了,才出了这么一招,难道真的是天妒英才,他儿子年纪轻轻中了秀才,就要生一场大病然后撒手人寰啦。
衡老头儿此时已是满面愁容,衡老太指了指老中医,意思是听老中医怎么说。
老中医把了半天脉,然后才悠悠道,“没啥大事,就是肝火有点旺,这几天多吃些清淡的,我给你开几幅安神的就行了。”
衡老太不放心的问道,“没其他的毛病吗?”
衡岭不悦的看向衡老太,怎么他娘好像期望他有点什么毛病似的。
老中医摇头,“身体还是很健朗的,没啥毛病。”
得到了老中医的肯定,衡老太松了口气,忙送老中医出去。
送老中医走的时候就大摇大摆的了,还恨不得多遇上几个人,告诉他们他家儿子没有毛病。
只是人是遇上了,说他儿子没隐疾的话也说了,可没人相信。
“没毛病你请来老中医干啥啊?”
衡老太昂着脖子道,“老中医是来给我家老头子捏脚的。”
二大娘呵呵笑道,“刚才二牛还说他脚没崴呢。”
衡老太脸色红了红,“人老中医说了,我家岭儿身体很健朗。”
众人都是你可拉倒吧的眼神,撇着嘴讨论的更欢快了。
“这铁定是有毛病啊,老中医都找到家里来了。”
“不知道是啥毛病啊,对了,他这有毛病的还能当官儿不?”
“那谁知道,不过娶媳妇应该不太好娶了吧。”
衡老太开骂一通,气急败坏的回到家就被老头子拉到厨房里去问咋回事了,衡老太就一五一十的说了,衡老头儿直骂她没脑子,现在村子里都传遍了他儿子有隐疾,这还怎么娶媳妇!
见爹娘鬼鬼祟祟的,衡岭就一直站在外面听着,听到此处脸色已然黑的能拧出水来。
棉帘子被他猛然掀开,“谁让你们去金家闹的,谁让你们去找老中医的,你们是不害死我不罢休吗!”
两口子被发怒的儿子吓到了,赶紧解释,“我们、我们怎么会害你呢,去金家闹也是想帮你出这口气,请来老中医不是想着要是没事咱也能向邻居证明,要是有事咱就赶紧治呀”
衡岭简直要被这一对没脑子的爹娘气死了,还有事就治,他有没有事他自己不知道吗!
衡岭回到自己房里,哐当关上了门,几天来憋着的怒气终于压制不住的发泄了出来,舒兰、金月,一个辜负他的一片真心,一个让他在村里丢了大人不说还散播他有隐疾的谣言,这些玩弄他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衡岭在房间里打砸一通后,坐在椅子上,眼神已经平静下来,他要想一个法子,他要给她们一个教训,他要让她们知道他不是好惹的。
让他成了村里笑柄的明月首当其冲,被他排成了第一个要报复的人。
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话已经被他抛在脑后,这口气不出他还算是个男的吗,只是他还没找上明月,舒兰就先找上了明月。
天色擦黑时,明月正在和金母腌白菜,舒兰把她叫了出去。
“你是不是故意让李家拿的彩礼比给我家的好?你知不知道现在村里都在笑话我。”
明月跟着舒兰来到没人的地头,迎面就被甩了一脸的质问。
明月嗤笑,“笑话你难道不是你活该吗,你们看不起李家,站在门口奚落人家的时候怎么没想到现在。在你的世界里是不是你可以随意欺凌别人,别人却不能损失你的一点颜面?”
在舒兰看来明月是小人得志,还一堆歪理把责任推给她,她不忿道,“那也不必压我家一头吧,你非得这么欺负人吗?”
明月简直无语想笑,舒兰的逻辑不就是她可以欺负别人,别人被她欺负了也得老实待着吗。
明月懒得理她,转身要走又被她跑过来拦住,“好,这个暂且不说,你为啥要胡说,现在村里都在传衡岭有隐疾,你当场逃婚让他丢了脸不说,还在背后这么造谣,你有没有想过他的处境?”
“那你有没有想过我的处境,你跟衡岭腻歪够了,把他甩了扔给我,我就得心甘情愿的接你的破鞋吗。还有昨天是我定亲的大喜日子,衡岭娘过来坐在我家门口吆喝我是个破鞋,你让李家的人怎么想我,让我的名声搁在哪里?”
“再说我有说衡岭有隐疾吗?我不过陈述了事实,难道你们两个之前没有一腿?难道不是你忽然跟他断了反而同意了李家的亲事?”
明月看着舒兰在她的质问下五彩斑斓的脸色,好奇问道,“我也很好奇你为啥忽然不跟衡岭好了,难道真的是发现他有啥隐疾?”
舒兰脸色更加难看,立马反驳道,“当然不是。”
明月歪了歪脑袋,示意她继续说,舒兰也顿住了,她怎么说,说她是重生的,她知道衡岭会负她才提前斩断跟他的关系吗。
“反正衡岭没有隐疾。”
舒兰半天憋出这么一句,明月更加好奇了,“你知道?”
舒兰被问的脸色一红,她当然知道,上一世他们两个人什么事没做过,但是她忽然脑子里轰鸣了一下,是啊,他们什么事都做过了,可是五年下来硬是一个孩子也没有!
舒兰不敢再想下去,眼圈泛红,快步走回了村里。
明月回去后就听见自家老爹骂骂咧咧的,不知道哪个缺德的把他们地里的麦苗拔了半亩。
两口子都不是能忍气的人,当下就撸起袖子骂大街去了,两人也知道这事儿肯定是衡家干的,只是没有证据不能闹到他们家里去,就在那里指桑骂槐。
明月就提来暖壶,坐在门槛儿上嗑瓜子,金父金母骂的口干了,她就给两人倒水,三人搭配的默契十足,看热闹的邻居调侃明月,“月啊,你嫁去了婆家肯定吃不了亏”。
她已经是个不肯吃亏的性子了,再加上这一对泼辣的爹娘,谁家吃的消。
人群里两个女人撇了撇嘴,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原主上面还有两个哥哥金旺财和金旺福,这两个女人就是两个嫂子。
俗话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原主这两个嫂子也都是性格强硬的,跟金母磕磕碰碰她们也能忍了,谁让那是自己的婆婆呢,但是跟小姑子互相看不顺眼她们就忍不了了。
一家子每天都是鸡飞狗跳丁玲咣当的,儿媳觉得婆婆太霸道,而且他们年轻力壮的为啥要养她这张嘴,婆婆又觉得儿媳妇不孝顺,连带着把儿子也教的不孝顺了,有了好东西都自己偷偷躲起来吃。
于是就嚷嚷起了分家,分家之后谁也不看见谁了,倒是相安无事,但是见了面谁也不想搭理谁,金月定亲时,她两个哥本想来帮忙,可惜两人都是怕媳妇的,都被媳妇锁到了家里。
明月见两个嫂子抱臂看好戏,也冲她们一笑,两人见了就翻了个白眼,纵然明月是真心实意的,两人也觉得她没安好心。
快穿之炮灰女配要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