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明月的视线,麻子哥脸红起来,倒不是说人坏话被听见的尴尬,他瞧明月生的娇艳,心里的鄙夷也变成了羞涩,大气也不敢喘,直到明月的视线从他身移开,他才松了口气。
麻子哥再看向李喜庆,眼神就带了嫉妒,也不知道李家小子咋那么好运,被退婚了也能再找一个漂亮的,不就是仗着一张小白脸吗,呸!
李家虽然人丁不多,却都吃苦能干,同龄人里属李喜庆最得村民的夸赞,麻子哥这个在镇里做活的都被比了下去,此时他有心拆散李喜庆的这段好姻缘。
麻子哥一直注意着他们这一桌,他们一喊结账,他便赶在其他小二之前跑来。
明月本来她不想让李喜庆花费,一看是这个看不起李喜庆的家伙,便也不跟他挣,李喜庆付账时没有一点勉强,麻子哥心里就更不是滋味。
麻子哥冷笑一声,说道:“前一段时间还听说你跟别人借钱给你爹抓药呢,这会儿倒有钱请人家看戏啦?”
一个月前李父想修整一下房屋,给儿子做新房用,爬房顶时不小心摔了下来把胳膊摔折了。家里准备了彩礼后就没剩多少钱了,本想着冬天去镇里码头找活做,后来明月弄了大棚,让他去帮忙,他就没来镇里找活。
李父接骨抓药的钱就不够了,李喜庆只好跟邻居借了点,之后明月的西瓜买了后给了他钱,他就赶紧把邻居的钱还了。
虽然已经还了,这时被人在明月面前扒出来,还当着金家哥嫂的面,李喜庆唯恐他们觉得他是个不会理钱的,又害怕明月嫌他穷。
麻子哥看到李喜庆的囧色,便心里得意,转头又对明月道,“姑娘不知道他家里的情况吧,他爹断了腿,根本不能做地里的活儿,家里的担子都在他身,你要是嫁过去了肯定得跟着他吃苦。”
听此李喜庆更加心慌,这人说的没错,家里的担子都压在他的身,但是他就是累死也不会让明月吃一点苦的,可明月会怎么想呢,他心里越想越慌乱,既期待又害怕明月的回答。
明月喜欢看李喜庆窘迫的样子,却不喜欢他的窘迫是被别人欺负出来的,这个世界只有她可以欺负这个人。
明月挽李喜庆的胳膊,冲他温柔一笑,“夫妻一生,不就是柴米油盐酱醋茶,一起携手共进。无论多苦多难,我都不会放开你的手。”
明月清甜的声音落入李喜庆心中,宛如雨露滋润了干裂的大地,一瞬间死灰寂静变成了万物复苏,青草香香,花朵甜甜。
周围也响起一片叫好声,还有人喊道,“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啊,哈哈哈。”
旺财两妯娌也都感动了,小姑子的境界果然比她们高多了,不止境界高,眼光也好,妹夫这么踏实能干还知道疼人,将来两口子的生活必定差不了。
明月冷眼看向麻子哥,声音褪去了刚才的温柔,含了冬日里特有的肃杀和寒冷,“你一个戏楼端茶递水的,有什么资格嘲笑别人穷苦?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这句话你听过吗?我看你这种搬弄是非,人品不端的人才不值得人嫁。”
“说得好!”邻桌一个大哥拍手叫好,他的衣服补丁落补丁,刚才也被麻子哥鄙视了,不过那时候麻子哥只是用眼神鄙视他,并没有说什么,他也不好发作,此时这小女子把他心里的话骂出来,他心里顿觉痛快。谁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世明辨是非的女子多得是。
麻子哥脸臊的通红,在一片叫好声中灰溜溜的跑了。
望着明月几人离开戏楼,坐在远处一桌的舒兰心里郁结着一股黑气。
“我累了,回去歇着了。”舒兰对正津津有味听戏的父母道。
这些天舒兰就没有过一个笑脸,舒二柱两口子的注意力又被戏台吸引,嘱咐了声吃点东西再睡就任她去了。
明月一行人的肚子一下午也没闲着,离开戏楼后在楼下的小摊随便吃了点馄饨,看看天色也开始暗下来,便一边逛一边往湖边去。
灯会是一年里除了过年最热闹的时候,也是小情侣们的约会佳节,金家哥嫂便给小两口留出了私人空间,他们抱着孩子往湖的另一边去玩了。
明月的小手被李喜庆的大手包裹着,两人行走在热闹的车水马龙中,都觉心中静谧。
李喜庆还沉浸在被明月护崽的幸福中,却被明月拉到了路边树下的阴暗处,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唇已经被两片温热覆盖。
他堕入到这个热吻中,吮吸着幸福的滋味。
良久两人才从腻腻歪歪中分开,李喜庆哑声道,“月月,我不会让你吃苦的。”
“嗯。”明月在他唇咬了一口,李喜庆的眼光又变成了灼热的,明月赶紧道,“咱们去放灯吧。”
没有含那两片唇瓣,李喜庆虽然很遗憾,被明月牵着往湖边去,又觉得很满足。
跟在两人后面的舒兰将双拳捏的咯吱作响,没想到金月竟然在这热闹的集市与男人做这种事,她就不怕遭人唾弃辱骂吗。
李喜庆就看不破她这是不知羞耻的吗!
舒兰之前也做过这种事,但她是因为爱情,而金月呢,她不就是看了李喜庆的外貌。在舒兰看来,金月就是个肤浅的蠢货,她一定要让李喜庆看透金月的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