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卓昀夜访太子府后,已有十日,期间谢容华被卓昀给的那张药方搞得心神不宁,他既害怕自己的秘密被公之于众,又希望卓昀所言非虚。
太多年,已经太多年了,他真的很想在他父皇面前比过一次谢容淮,哪怕只是一次也好。
堂堂太子整日盼望着瘟疫到来,着实诡异。
而就在谢容华急切的期盼中,瘟疫真的来了,从封岳城开始爆发,飞快地蔓延至临安城,毫无征兆,临安城的很多百姓一夜之间身染瘟疫。
皇宫和朝堂得到瘟疫的消息的时候,瘟疫已经席卷了整个临安城,百姓接连死去,一时间人人自危,文武百官连夜被昭入宫商讨对策。
金銮大殿内,高坐在龙椅上的谢朝峰气得浑身发抖,将递上来的折子撕了个粉碎,“废物!都是些废物!”
“朕要诛了他罗文廷的九族!”
底下的臣子们低头不语,心里都在骂罗文廷这个天杀的混蛋,云越国建国以来难得有一回当皇帝的和臣子们这么快便达成了共识。
罗文廷是封岳城的知府,作为掌管封岳城的最高官,在瘟疫最开始出现时,没有重视,不管不顾,等到瘟疫扩散到无法控制之时,为了保住自己的官位,为了不被上头责备,硬是生生地隐瞒了瘟疫足足半个月。
得亏封岳城离临安城最近,罗文廷的太平没有粉饰很久,只是等都城知道瘟疫的时候,死的人太多,为时太晚。
如果说打战劳民伤财,那瘟疫带来的后果可以说几乎是毁灭性的。
此刻朝堂上,最糟心的就是谢朝峰了,他眉头紧蹙,愤怒和忧愁在他脸上交织显现。
太子谢容华和五皇子谢容淮分别伫立在大殿的两侧,两人看着都在为瘟疫焦急,实则心思各异。
谢容华的心里仿佛有岩浆在翻滚沸腾,他把颤抖的双手拢在宽大的袖子中,竭力控制住自己不露出半点异常。
他想要的来了,瘟疫真的来了,看来卓昀一早就收到封岳城有瘟疫的消息,所以才会提前得知,这是他立功的好机会。
谢容华不动声色地扫了谢容淮一眼,也不知谢容淮是怎么得罪了江湖女子。
另一侧的谢容淮沉默着,一句话也不说,他很烦躁,得益于他安插的眼线,瘟疫的消息传来,他比任何人都早一步得知。
他昨日便派了人去请方涛,方涛在临安城哪一处开了家医馆他一清二楚,哪知道…方涛竟然称病闭门不出。
想到这里谢容淮的心里就生出一股无名之火,完全没有了之前对方涛的敬意和感激。
他最恨他人不如他的意。
他知道方涛医术了得,若是方涛出手,解决瘟疫只是时间问题,在得知方涛留在临安城后,他有心拉拢他,但是他每回派去的人都吃了卓昀的闭门羹。
他当卓昀对他不满,想着来日方长,万万没想到的是瘟疫说来就来,这么快就到了需要用到方涛的时候,明明人就在临安,却不能为他所用!
他不是没找过别的名医,可是一个比一个不顶用!
这个说找不到病因,那个说无从下手,都说如此凶险的瘟疫,前所未见。
他气极,又无可奈何,他是他父皇最喜爱的皇子,唯一一个被允许可以在朝堂上与太子并肩而立指点江山的皇子。
如若不能立下大功讨他父皇的欢心,那他还能在朝堂上站多久?
谢容华再无能也有杜鸿给他撑腰,他又有什么?
因为下毒一事,这段时间他的父皇再也不踏足锦瑟殿一步,对他也冷淡了不少,他要是还不做点什么就什么都做不了了。
不过,该怎么办呢?
谢容淮抬眸看了面露不安的谢容华一眼,暗暗冷笑,呵!就算自己没有法子解决瘟疫,别人有法子,这个别人也轮不到谢容华。
刚这样想着,谢容淮就看到平日里他看不起的这个无能太子大跨两步上前,并且镇定自如地向谢朝峰道:“父皇,儿臣有办法可以解决此次的瘟疫。”
话一落地,群臣愕然,谢容淮惊得瞳孔微缩,不知道谢容华是胆子够大还是脑子够蠢,居然敢在他父皇的气头上拿国家大事开玩笑。
宫中太医,各个名医都束手无策的传染病,能怎么解决?
难道他请到了方涛为他效力…不,这不可能,他的人一直在留意方涛的动向,方涛一直在宫外,压根就没有跟谢容华碰过头。
谢容淮纠结了,他继续一声不吭,等着看谢容华有什么好办法。
哼!要是谢容华的法子搞砸了,在他父皇那里肯定讨不了好。
谢朝峰垂眸瞧着谢容华,问道:“你有什么办法?”
“儿臣知晓此次瘟疫夺走了万千黎明百姓的性命,也知道父皇为此寝食难安忧心不已,所以儿臣遍寻医书古籍以望能解救身染瘟疫的百姓。”说道着谢容华顿了顿。
谢朝峰耐着性子点头,示意他继续,他从袖中掏出一张纸道:“大概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吧,真让儿臣在一本古老的医术中发现一张药方,儿臣今早找人试过,对瘟疫着实有效。”
朝堂上的臣子们一片哗然,谢容淮眼里满是怀疑和不相信。
而谢容华自信满满,他拿到药方的第二天就私下找了可靠的太医检验,今天也派人在宫外让身染瘟疫的百姓试了药,他确认过,这张药方就能解瘟疫之灾。
谢朝峰一直发怒就等着有人出主意呢,虽然这个人是太子让他感到意料之外,但是又怎样呢?能解决麻烦的人就是有用的人。
谢朝峰拿起呈上来的药方,马虎地扫了几眼,他也不懂医,不知道药方是不是真的有用,只好下令道:“把这张药方交给太医院,若如太子所说,就将此药方拓印多份,调出国库内的药材,再由朝廷派人出面解决此次瘟疫。”
话刚说完谢朝峰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他又道:“既然是太子找到的药方,瘟疫的事就交给太子去处理。”
谢容华跪地领旨,而谢容淮的脸都要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