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点头应是,“二公主脑子不灵光,娘娘随随便便说两句,她便屁颠屁颠跑回去忙活了一晚上,结果人还是没见到,成事不足。”
楚皇贵妃有点得意,轻哼一声。她手段向来不差,刘琦心性单纯又好糊弄,这次她只是假装无意说了几句四皇子妃是第一才女,刘琦就上赶着去看了。
“没见识的东西!”楚皇贵妃笑着骂道,端起来塌边小桌上的一杯茶。
宫女:“是啊,可不就是没见识?几首诗捧起来的才女有什么值得看的,自己草包便以为会作诗的都是个宝。”
“有理”,楚皇贵妃被小宫女逗到,笑弯了眉眼。
美人笑起来总是赏心悦目的,楚皇贵妃笑起来花一样娇俏,狐狸般勾人。
此时,美人手捧的茶也平添几分诱人。她低头凑近杯子,饮了一口杯中的茶,秀眉皱到了一起,“真涩。”
“涩还喝?”浑厚的男声从外边传过来。
楚皇贵妃听到声音来了兴致,眼睛都亮了,她理了理发髻,赶忙从贵妃塌上起身,“快快快,梨花,帮本宫齐整齐整衣裳。”
梨花帮着拍拍稍微褶皱的纱裙,欣赏片刻,开口道,“娘娘时时刻刻都是美的。“
楚皇贵妃被夸得笑出声,“数你嘴甜。”
门口突然被挡了光,走进来一个人,此人正是皇上。
他一身藏暗纹的浅黄色长袍,发髻由一枚镶玉的金簪挽起,腰间一块儿玉佩两个香囊。正值壮年,皇上却是半头的白发,剑眉星眼,身形挺拔,不怒而威。
楚皇贵妃眉眼带笑,行了个礼:“臣妾给皇上请安。”
皇上两步上前虚扶了一把,“爱妃免礼。”
楚皇贵妃:“臣妾谢过皇上。”
皇上扶着楚皇贵妃,二人坐到了榻上,他把楚皇贵妃的手握在自己手里,目光扫到小桌子上的茶,继续刚才那个问题。“涩还喝?不是喜欢牛乳么,怎么尝起了苦茶来?”
楚皇贵妃巴掌大的瓜子小脸一红,看着皇上含情脉脉,“臣妾母国牛羊多,盛产牛乳羊乳,臣妾自幼喝牛乳羊乳长大,自然喝不惯这茶。”
她把手从皇上手中抽出来,亲自倒了一杯茶,递到皇上跟前,直视着皇上,嫣然一笑,“但是皇上喜欢喝茶,皇上是臣妾的夫君,是臣妾的天,天喜欢的,必定是极好的。所以皇上喜欢喝的,臣妾也会努力喜欢。”
皇上一愣,随即笑了:“爱妃有心了。”
楚皇贵妃:“对于皇上,臣妾向来是用心的。”
皇上接过茶,喝了一口,突然说道,“老四又病着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
楚皇贵妃起身,给皇上捏着肩膀,“四皇子吉人天相,皇上别忘了多去看看四皇子。”
皇上:“爱妃越发明事理了。“
“原先是臣妾不懂事,现在为人母了,自然要学着知事知礼。臣妾想着好好教小十八呢!”
提起小十八,皇上有些欣慰,宫中已经许多年没添孩子了,最近忙着国事和老四的婚事反而有些忽略小十八了。
皇上:“走,看看小十八去。”
“臣妾跟皇上说,小十八最近张开了些,白嫩白嫩的,眉眼间像极了皇上......“
宫外四皇子府花厅
两三人合抱大小的桌子上,满是珍馐,让人垂涎不已,精致的玉碗玉筷,很大程度上提升了饭菜的口感。
郭宁雨承认饭菜很好吃,但是……她吃了没两口就吃不下去了。
放罢碗筷,郭宁雨深吸一口气,语气很不好,“我说你别老看着我行不行啊!”
这刘曜打上桌坐定之后,筷子和碗都不动,撑着下巴,一直痴痴地看着郭宁雨,目不转睛。直勾勾的眼神,让她浑身不舒服,再美味的佳肴到了嘴里都索然无味。
刘曜想也没想,直言拒绝道:“不行!”
郭宁雨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试图跟刘曜讲道理,只是还没来得及开口,刘曜又接着说话了,“娘子这么好看,我就要看着。”
郭宁雨一愣,闷头端起了碗。她左脸不显,右边脸颊上却是渐渐染上了红色。
刘曜在她右边坐着,自然看得清楚,歪了歪头,“娘子啊,你怎么脸红了?”
郭宁雨用手背贴了贴自己的脸,确实滚烫。可她怎么就被一个孩子调戏得红了脸,总归有些丢面子了,于是嘴硬道:“别瞎说!”
刘曜眨巴眨巴眼睛,凑近了郭宁雨,笑得欠揍。
“嗯?是害羞了吗?”
郭宁雨:……
“娘子害羞起来更好看了……”
郭宁雨:……
终于是忍无可忍,她几乎是把碗砸在桌子上。也没理在桌子上转圈儿的玉碗,郭宁雨直接一巴掌朝着刘曜的脸扬过去,没扇巴掌,只是将刘曜的脸狠狠地往后推了推。
给本小姐离远点!
刘曜愣了一愣,反应过来后有些委屈,眼巴巴的看着郭宁雨,片刻眼中就湿润了。
郭宁雨:!!
天地良心,她没干什么吧?劲儿使大了,弄疼了他?没道理啊!她长这么大,就从来没听过快二十的小伙子这么不禁推。
难不成智商七岁,把自己的身子也当成七岁了?
“我没弄疼你吧?”她打算跟刘曜讲讲道理,毕竟讹人是不对的,讹她那就更不对了!
谁知道道理没讲成,刘曜眼眶里的反倒是止不住了。豆子大的眼泪跟不要钱一样,一滴接着一滴往下掉。
刚想好用来讲道理的长篇大论,瞬间堵在了嗓子眼,郭宁雨开口又闭上,思绪被刘曜这一哭扰得一团糟。
怎么会有这么爱哭的男人!郭宁雨心中不停吐槽,却也拿刘曜没有任何办法。究其原因……她有个不大不小的缺点,见不得人哭,也最是吃软不吃硬!
她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尽量用自己最温柔的声音,“小朋友你,哭什么啊。”
刘曜吸了吸鼻涕,委屈巴巴道:“娘子推我,娘子,娘子不爱我了……”
郭宁雨:……
不自觉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莫名的难受。
她恍然:这难道就是,有些汉子受不了自己女人作天作地的原因么?别说那些心思不细腻,喜欢直来直去的糙汉了,她这个女人,也有些受不了。
郭宁雨这边还没缓过来,那边刘曜又哭上了,“娘子骗人,中午还说喜欢我的。这才过了半天……”
郭宁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