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您别灰心,奴才有主意了。”
......
四皇子府书房
刘曜饶有兴致地看着小安子从书架上一本一本的挑着书,摆在空档的黄花梨的桌子上。
书有点多,小安子将上好的石砚往旁边挪了挪,又放下一摞子书籍。
又挑了几本,原本挺大的桌子不够放了,小安子把书放回书架,盯上了桌子上的九连环和鲁班锁。
“唉唉唉,你别动那两个。”
刘曜抢过小安子手里的九连环和鲁班锁,抱在怀里十分宝贝。
小安子无奈道,“主子,只是收起来又不会弄丢。”
“那也不行!”
别看刘曜平日里憨憨的,说什么听什么,可倔起来,那是谁也劝不动。
若形容起来,那就是一个字儿“轴”。
顺着一直转,逆着分毫不动。
小安子还想说话,可突然想起来什么,闭了嘴。
那玩意儿……是怪自己,唉,傻了傻了。
“奴才不动他们,少几本儿也没事儿。”
刘曜将九连环和鲁班锁端端正正摆回去。
小安子看着刘曜安慰小猫小狗似的,摸了摸九连环和鲁班锁的头,笑着叹了一口气,转身将书架上的书摆好。
“那主子先看这些也是一样的。”
刘曜的手一僵,像是没听清一样,“你说什么?”
让他看书?
小安子疯了吧?
没有正面回答刘曜的问题,小安子自顾自摆着书,“皇子妃是才女啊,自然喜书,主子多看书,才能找到跟皇子妃说得上话的机会。”
“娘子喜欢看书……”
刘曜口里重复了一遍,想起他娘子看书时……
烛火燃着,橘黄色的暖光映在娘子脸上,巴掌大的小脸上光影随风而动,虽然一半儿面具上反的光有些晃眼,但是另一边儿却是……
刘曜吸了吸口水。
他一直想亲郭宁雨一口,可惜没胆子。
真想变成书躺在郭宁雨手里。
小安子是不知道刘曜心中所想,若是知道了定然会说一句:主子真没出息!
仅躺在手上有什么用?
“好,看书!”
刘曜有了雄心壮志,看向几乎堆满书桌的书,有一瞬的头疼,片刻后眼神坚定起来,“为了娘子,看!”
架势挺足,脚步不轻,每一步落地,咚咚的声音都听得清楚。他拉开椅子,坐在椅子上,深吸一口气。
他原先最怕读书的……
原来母后在的时候老是笑着骂他不务正业,成天只会耍些小聪明,大事愚笨得紧,让他多和他大哥二哥学学。
大哥最长,跟他一母同胞十分疼他,是太子。二哥母亲早逝,由母后教养,十分温柔,他们年纪相仿一起长大,待他也很好。
每次母后打他,大哥二哥都护着他,刘曜嘿嘿一笑。
那时候他每日都很开心,没一天孤单的。
可惜后来,他们都不在了……
想到这里刘曜心情低落起来,收了笑容,随意拿起一本书翻看起来。
小安子见自家主子看起书,心里佩服郭宁雨的魅力,心里想着离吃完晚膳有些时间了,打算去厨房拿些糕点。
他家主子什么样他清楚地很,待会儿就要撂挑子,即使坚持下来也要东摸摸西看看,定是要备些吃食,省得到时候主子以此为借口跑去了厨房,让好的开始从厨房乱成一锅粥开始结束。这事儿他见多了,全是经验。
果然,小安子预言是对的。
仅看了一面,刘曜便头痛起来。鬼画符一样的字在他眼前跳舞,着实眼疼。
耐着性子又瞅着看了一面,“。”
这是什么东西?
怎么每个字他都认识,读起来却像屁话一样,一点不通一点不懂?
看不下去,刘曜自然而然选择了放弃。
他从桌子的抽屉里抽出一张纸,拿笔占了墨,思索片刻便在纸上动起笔来。
……
厨房没备吃食,厨子现做,小安子等了一会儿。拿完过来也过了将近小半个时辰。
小安子推门进来,眼前的一幕倒是他意料之中的。
刘曜手里拿着笔,趴在桌子上,显然睡着了。
小安子笑着摇了摇头,主子永远长不大一样,小时候怕读书现在也怕读书。放下食盒,走近自家主子。
桌子上的画吸引了他的目光。
女子一身轻便的艳红骑装,骑在马上英姿飒爽,手中挥舞着马鞭。半面精致的面具,半面绝美的脸庞,不是四皇子妃又是谁。
外人只知道四皇子傻,却不知道刘曜善画,丹青是一绝,画什么都惟妙惟肖,即使是宫中多年的画师也是自愧不如。
笔上墨未干,眼看要滴在纸上,小安子用手接住墨。
这么好的画可不能糟蹋了。
他将刘曜手中的笔拿下,放在笔托上,将手中的墨在身上随意擦了擦,抱着刘曜放在了床上。
小安子看着瘦,可一身全是力气。
熟练的给刘曜脱了鞋,盖了被子。
突然小安子盯着刘曜的脸陷入沉思。
这墨渍……
大小形状对比一下自己手心里的墨迹,没错了,就是他干的。
小安子咽了一口口水。
这墨不是供墨吧?
供墨以颜色持久闻名,沾上了就不易褪色……
趁墨还没干,小安子出去打了一盆水,拿着脸巾在刘曜脸上擦了起来。
果然,供墨实锤。
哭死,根本擦不掉。
刘曜皱着眉头,小安子生怕刘曜就这么醒过来,索性停了动作,又给刘曜折了折被子。
主子自己干的,一脸正色,跟他没关系。
……
天明
郭宁雨躺在榻上,手里照旧一本书,只不过她没看书。
她看着窗外。
一连晴了多日,总算下起雨来。
昨天夜里就冷的慌,阴风怒号,皇子府树多,叶子被吹得响了整个晚上。今儿个果然下起雨。
雨唰唰砍在地上,在地上溅起白雾。
声音虽单调,却很悦耳。
……
福袋一袭红衣走在长廊里,手中拿着一个长筒,淋不到雨,却也能感到有裙子下边已经有了湿意。她护紧长筒,加快步伐。
……
“主子,四皇子又病了。”
福袋在门口跺了跺脚才进门,将长筒放在郭宁雨身边。
“又病了?”
郭宁雨面带疑惑,想起刘曜的病大概才好没几天,怎么又病了?
上次他病了没进宫,这回又得拖几天。
宫里人多规矩多,她对不进宫乐见其成,却也好奇刘曜到底是不是个瓷器娃娃。
于是问道,“怎么病的?”
难不成又呛到了?
福袋道:“怎么会?听小安子说,昨日四皇子给您作画,忘了时辰,着了凉这才病了。”
“作画?”
想着刘曜憨了吧唧的样子,郭宁雨实在难以想象刘曜能给她画成什么样子。
福袋一指画筒,“这个画筒里便是,主子您瞧瞧?”
郭宁雨一笑,来了兴致,放下手里的书。
福珠咋咋呼呼:“我也要看我也要看。”
她倒要看看,刘曜这个馋主子身子的色鬼能画出什么好东西!
摊开画,第一个惊的便是福珠。
“这是他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