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末,战争的阴云越来越近,鲍德温一世再也耐不住了,博尼费斯的问题已经暂时解决,他现在终于可以腾出手来对付博斯普鲁斯海峡对岸的敌人了。
11月2日,早晨,鲍德温一世走出了破败不堪的布拉切耐宫,在部下地陪同下,最后一次检验他的军队。
百年前,阿莱克修斯一世也是从这里走出,到贯穿城市的中央大道,严阵以待的罗马军队随时听候皇帝的命令,经过中央大道抵达金门,最后走出城市,去攻占并解放那些被异教徒揉捏的国土。
那会儿,新罗马的市民们会夹道欢迎他们的王师,送上鲜花去祝福罗马武士接下来能够所向匹敌;而现在,这座城市死气沉沉,到处都是残垣断壁,市民们战战兢兢地躲在废墟里,暗中咒骂着这座城市的新主人。
现场,只有刚移居到这里的法兰克人和威尼斯人愿意抛出橄榄枝,保佑“罗马”军队接下来战无不胜,彻底毁灭希腊人的残余力量,因为这样才能赚取到更多钱,拥有更多的希腊奴隶来服侍自己。
“陛下,您来了。”亨利骑着战马来到了鲍德温的面前,虽然鲍德温跟自己是亲兄弟关系,但在公开场所,亨利会自觉称呼鲍德温为“陛下”。
鲍德温没有理会亨利,他随即问道:“整军完毕了吗?”
“早已完毕了。”亨利点了点头,继续道:“骑士们渴望继续建功立业,为陛下您贡献一份力量。”
“很好,我会兑现我的许诺,土地我绝不多拿。”
亨利此时问道:“那威尼斯人的条件是什么?我们需要丹多洛的船只,安全运送骑士们抵达对岸。”
“几座沿海港口城市,包括士麦那和布尔萨,丹多洛只想维持海上贸易的霸主地位,他对土地不感兴趣。”
“陛下,我必须告诉您,威尼斯人与帝国只是合作关系,万一哪天与威尼斯人交恶,我担心帝国的领海将被他们的战舰彻底困死,帝国的经济将遭到致命打击。”
“不会的,我们给予了他们足够的利益。”
“但百年前希腊人与威尼斯人一样是重要的盟友关系,最终不也是分道扬镳,互相敌视吗?希腊人也给予了他们很大的利益。”
“哼,帝国的铁骑将轻松把他们赶下海,并狠狠惩罚这片土地上居住的威尼斯人。”
“但……”亨利刚刚开口,便被旁边的一位骑士打断:
“闭嘴,亨利,陛下的旨意是神圣的,不需要你来反驳,难不成你不把陛下放在眼里吗?”
“好了,别吵了。”鲍德温有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亨利,有什么事打完仗再说吧,丹多洛现在是跟我们穿一条裤子的,你只需要执行命令,狠狠打击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希腊人,他们才是朕的心头之患。”
“是……”
“陛下。”一名骑士从海港的方向骑马而来,在距离鲍德温十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道:“丹多洛告诉您,他已经凑集好足够的船只,一切费用可以等解决完希腊人后再来谈。”
“很好。”鲍德温心中一悦,随即大声命令道:“亨利听命。”
“臣在。”
“朕命令你携带一百余名骑士和四千步兵,按照计划,兵分两路讨伐对岸的希腊人!朕期待你的凯旋。”
“陛下,兵力是不是过于少了,臣请求陛下再添六千余步兵和一百骑士。”
“不必。”鲍德温摇了摇手,道:“希腊人现在没有一支像样的军队,你完全可以轻松摧毁提奥多雷的残兵败将。更何况,北边的保加利亚人也不老实,该死的卡洛扬居然拒绝臣服于我,朕将带领帝国的主力,彻底摧毁卡洛扬的王国。”
“那我这点兵力也很难及时镇压当地的希腊人叛乱……”
“这样吧,帝国倒是刚招降了不少希腊贵族,他们很愿意为朕效劳,朕再为你添三千希腊仆从军吧。”
“陛下英明。”虽然没有达到目的,但总比没有的强,亨利也不敢再多要了,不然很可能使鲍德温心存多疑。
即使亨利是他的亲弟弟,但“日防夜防家贼难防”,鲍德温多多少少也要提防店亨利,所以也不可能再派更多的兵力给亨利,这样即使亨利有叛乱之心也无造反能力。
港口边,亨利转头看向他的大军,再次审视着这支由法兰西、德意志以及威尼斯三国勇士组成的帝国军队,以及随后抵达的由投降贵族领导的希腊仆从军,这支部队发起的攻击足以摧毁希腊人残余的所有力量。
在鲍德温看来,这是一场没有悬念的战争,接下来的日子中,所有的一切必将尘埃落定,帝国军队能迅速攻占希腊人的其它土地,是因为有四个制胜的法宝——“骑兵”、“重甲”、“战舰”和钢铁般的意志,依靠这些,鲍德温及他的部下几乎没有遇到过对手;但,鲍德温的狂傲不能抚平亨利心中的担忧,因为他十分清楚自己面临的是怎样的敌人——宛如钢铁般的男人,提奥多雷·拉斯卡利斯。
无论是军事威胁还是许以重金招降,都不能击垮提奥多雷的斗志,这个男人无时无刻都在为自己的臣民打气,并且早就做好了与鲍德温及他的帝国斗个鱼死网破的信念。
如果罗马尼亚帝国不能在算时间内迅速击垮提奥多雷的抵抗力量,帝国根本就无法稳定控制新征服的土地,当地的希腊人有了这位精神领袖而绝不可能迅速屈服异族统治。
但现在要做的,就是率领他的军队,攻打提奥多雷的政权,趁后者现在根基不算稳定,军队还不算强大。
亨利穿戴好头盔,便率领其中一部分军队,登上了由威尼斯人打造的运输舰,目标直指对岸的比提尼亚行省。
而剩余的军队组成了另一路军队,从金门出发,抵达加里波利后,再朝对岸的阿拜多斯进攻,一样有威尼斯船只帮助跨海。
威尼斯人专门为登陆战设计打造的平底登陆舰,在那个年代可说是设计精巧的最先端两栖载具,尺寸约三十公尺长,配备有铁制的护甲,以大型帆桨战船拖带至战场后,再以一百名桨手划动,每艘可搭载六百名步兵或一百名骑兵靠岸,放下跳板以供官兵直接上岸战斗。同时,威尼斯水手拆除了桨帆船上易於著火的帆布、索具,在甲板上洒上一层厚灰,於船壳外包裹了浸湿的毛皮与石棉,这样可以有效防范希腊火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