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有没有想过关于苏家的事情?”赵阳意有所指的道。
刘彰问,“你指的是?”
刘彰隐隐从赵阳的字里行间揣测出几分意味,但他不太敢确定,苏家的声望和地位在邺京是如此高。况且苏家世代一脉相传,每代都能培育出一位贤者出世来辅佐帝王。
百年传承,至今无人打破。
“殿下,这世上没有什么必不可缺和不可替代的人存在,苏家对于整个天下来说确实举足轻重。可是,随着苏家名望的提升和地位的牢固,乃至天下的民心所向,功高盖主,它俨然已成了皇家潜在的危机。”
“殿下以为,这些年陛下就没想过这些问题吗?他想过,甚至当年还想借昭宁公主一事削弱苏家的声势,要不是最后失败了也许苏家早就惨遭打压从邺京消失了。”
“既然陛下有这样的心思,殿下为何不推波助澜帮陛下完成心中夙愿?如此一来,既能得了陛下的心又能顺利阻止赈灾银之事被揭露,一举两得。”赵阳淡雅一笑。
“可是……”刘彰还是有些犹豫,毕竟想要铲除苏景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万一对付不成反成敌对关系就得不偿失。
赵阳看出刘彰的迟疑,他不急不慢执着茶壶给刘彰的琉璃杯中斟满酒,后缓声说道,“殿下不对付苏景容,难道他就不会调查当日秋水县刺杀一事吗?与其让他查出真相还不如一不做二不休,斩草除根,永除祸患。”
刘彰一怔。
是啊!都派人刺杀过他了,要是让苏景容查出定然不会轻易罢休,届时要是为此他投向了刘益的麾下与江郁白相辅相成,日后岂不成大患?
刘彰思来想去,渐渐下定了决心。
苏景容决不能留。
赵阳悠然的喝着酒,刘彰的情绪被他尽收眼底,他似乎一点也不担心刘彰会反驳自己的话。当刘彰露出坚定的神情时,嘴角更是若有若无的勾起一丝浅浅的笑意。
“你说说如何才能彻底铲除苏家?”刘彰言辞凝重的问。
赵阳放下翠色的琉璃杯,“苏景容是苏家的独苗,只要他一死不愁苏家不垮。即是想要苏景容死,我们就得绕过那些弯弯道道,直接出击。”
“你说还是依照上次的办法用刺杀?”刘彰似乎不太赞同。
上次用了那么武功高强的暗侍都没能斩杀他,现在还用这招就行?况且除了上次之事,苏景容定然会加强防备,他被就武功高深怕是难行。
“殿下放心,这次在下一定会想个万全之策保证让他插翅难逃,必死无疑。”赵阳笃定的道。
上次是赵阳低估了苏景容的实力才导致刺杀行动失败,如今摸清了底细他必然会安排周全了才会出手。
提到行刺刘彰忽而想到了什么,很快眉头就蹙了起来,“听闻上次是搭救苏景容的是一名武功深不可测女子,你可有打听到她的身份?还有我之前被刺杀是不是也是她所为?”
那名神秘的女子绝对是一个很大的隐患,不铲除刘彰的心总难安宁,那日的刺杀让刘彰心里留下了不小的阴影。每当午夜梦回的时候只要想到那双冰冷阴寒的眼睛,他就会止不住的害怕和颤抖。
“她应当是江郁白的人,目前还未查出关于她的人很线索。”赵阳淡淡的回复。
刘彰颔首。
要不是她是江郁白的人,又怎么会适时出现打断他们刺杀刘益的计划。他们也没想到江郁白会出此狠招,直击他们要害。让他们不得不退步以保自身周全。
“一定要抓住她,本殿下也要让她尝尝得罪不该得罪之人的后果。”刘彰双眼骤眯,狠戾尽露。
离开醉烟楼,江郁白没有前往别处而是直接打道回府。一路不停,径直往书房走半路就遇到了掌管库房的管事,管事的身后还跟着几名侍女,手中均端着琳琅满目的珠宝首饰。
路过他们之时,江郁白淡淡的瞥了眼珠宝首饰,鲜见的停驻了脚步,“你,过来。”
“大人,有何吩咐。”管事连忙恭敬地来到江郁白的身边。
“我记得前些年陛下的赏赐中有一支云凤纹金簪,现在还在不在?”
“回大人,还在。”虽然不知道一向不管内务的大人为何会突然就此问,管事还是如实相告。
“你现下去将它取来。”江郁白丢下一句话便大步往前走。
管事奉命,不敢逗留匆匆前往库房寻找,御赐的东西自是贵重无比,一向都比旁的东西要金贵保管。
管事没多会儿就在一个玄色的木盒里找到了它,他正端着盒子准备去回命,走到门口就碰到了柳菱儿的侍女。
侍女低眉顺眼,恭顺的朝着管事行了行礼。
“翠翠,你来寻什么?”管事停步询问。
“回管事,夫人让奴婢前来找一支名叫云凤纹金簪的簪子。”翠翠怯怯的道。
翠翠没有见过这个簪子,被唤来寻也为难得紧,管事见多识广,想来肯定是知道的。她思索一二,抬起一双小兔子般怯怯的眼睛,望向何管事,“管事可否行个方便告知奴婢,此簪在何处?”
何管事低头看了眼木盒,“你不必寻了,我手中盒子里躺着的正是你要寻的东西,不过,这东西是大人要的我不能将它交付给你。”
“这……”翠翠为难了。
何管事也知做奴婢的不易,想了想又道,“许是这簪子也是大人准备送夫人的,你只管如实回禀就好。”
江郁白宠爱娇妻在江府不是秘密,何管事没有多想。
翠翠一喜,也不多说道了谢回到苑中就将何管家的话如实以告。
柳菱儿听闻后心中甚为欢喜,精心装扮后便坐在苑中静候江郁白前来赠簪,左盼右盼,整整半日时间过去了别说簪子了,就连江郁白的半个人影都不见。
“夫人,许是大人忙碌公事忘记了。”嬷嬷见柳菱儿心绪不宁,上前给她按摩着肩膀温声安慰。
“是啊!夫君只要遇到公事总是忙得什么都能忘记。”柳菱儿轻叹,望了眼西沉的日暮。
两年夫妻,虽然江府什么都不缺但柳菱儿却从没得到过江郁白赠送的礼物,此次听到他要送自己簪子她又如何能不欢喜。要不是担心会打扰他办公事,她早就去书房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