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86章 事端(1 / 1)桃叶萋萋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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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传来的嘈杂声将昭宁的思绪牵引归位,宫宴之处已然起了不小的骚动,一贯淡然自若的苏景容,此时脸上的神情也变得格外凝重,一双清凉如水的双眸在四周不停的寻找着,只为寻觅到那道离去许久的身影。

昭宁不舍的将视线收回,转而投向淡淡月色下男子,“江相既是想偿还,不如就帮我一个忙,如此一来我们便算扯平了。”

蜂拥而至的侍卫把整个宫宴处团团围住,御前侍卫周越站在一旁,漆黑如鹰般犀利的眼从众人的身上一扫而过。当他的目光落在苏景容处时,没有任何犹豫,双手一抬,向前微倾身行了个揖礼。

周越的礼看似简单却深藏着不明意味,别人不懂,颖悟绝人的苏景容再了然不过。

苏景容的心骤然一紧,他刚想上前询问情况,就见周越目光一转,随即一声令下,几名侍卫便已将刚归来昭宁团团围住。

长剑出鞘,泠冷的剑光落入苏景送深黑的眼底,十分刺目。

“陛下有旨,三公主蓄意谋害柳妃与其皇嗣,现将其压入天牢三日后问斩。”

铿锵有力的话带着不可违抗的圣意令在场的人无一不深感震惊,明明前一刻还洋溢着喜气的宫宴,转眼间就发生了柳妃与皇嗣被害的事情。众人也不傻,圣上都下了处死令,定然是皇嗣不保方才如此震怒。

谋害皇嗣罪名是何其的大,更何况落是本就自身难保的三公主昭宁身上,这个罪名一旦落下,怕是再无生还的可能。

一时间,唏嘘和议论声悄然四溢……

“等等!”

清冷如雪的声音在众人间响起,雪白的衣袍在风中掠过,几乎眨眼之间,远在数十米之外的男子如天神降临的来到了少女的身前。

他将她藏于自己的身后,如同一铜墙铁壁给她筑起坚固的堡垒,那只修长宽厚的手更是紧握着她细软的柔荑。迎着几名侍卫拔剑相对,他毫无畏惧,就好似义不容辞,就算粉身碎骨也要护住身后的人儿一样。

“苏太傅,圣上旨意,莫非你想要以一己之力来对抗?”周越略略停顿,抬手挥退手下。

苏景容面色不改,“我要面见陛下,劳烦周侍卫禀告。”

“陛下早知苏太傅护犊情深,来之前便以下命,凡为三公主求情者,亦是同罪。”

“不得面见陛下,我绝不能……”

“太傅。”

清浅两字及时打断苏景容后面的话,昭宁眉眼微抬,对上他清冷如雪的面庞。

公然对抗圣旨罪可当诛,昭宁也看的出周越暗藏规劝的心思。此事极为严重,也非一时三刻就能处理好,昭宁虽欢喜苏景容袒护之举却也无法眼睁睁看着他为了自己深陷囫囵。

“太傅,阿宁什么都没有做。”秋水的眸里倒映着男子俊美无俦的容颜,一改常日的娇柔,少女用着鲜见的沉静和稳重再向面前的男子陈述着事实。

苏景容喉间涌起一股难言的涩意,紧握着娇荑的手刻意重了几分,以表自己的信任,“我知道。”

正是因为知道,他才不愿她蒙受不白之冤。时日短暂,他不敢放手,怕这一松手就再无回转之力。

“我等着太傅来接我。”

浅浅的笑意从略略勾起唇角漫开,细长的手轻轻脱离那只温热的大手,在苏景容不解的眼神中,少女往着一旁快速退离几步。

苏景容正欲迈步,侍卫已在周越的示意下将两人隔开。

“阿宁!”

情急之下,苏景容脱口而出,全然忘记了尊卑之别。

昭宁微愣,薄唇微张着,有些难以置信。没多时,一股喜悦很快从她心底升起,漫至全身的四肢百骸。

她终于让太傅一贯知礼守数的太傅失了态,就凭着这简单的两个字,昭宁对被陷害一事有了甘之如饴之感。

“阿宁,你不要怕,我会找出查清事实还你一个清白。”事已至此,苏景容只能往好的方向想。

他知昭宁是不愿累及自己才选择脱离羽翼,也正是因为知晓他就对她就越发的心疼。

想之前,他一心想要她懂事,如今懂事了,他却只愿她懵懂无知。

“我知道,我等着太傅。”昭宁笑着重重的点了点头。

染着亮光的眼眸恰似闪烁着万千星辰一般光彩夺目,她站在侍卫的身后,目光灼灼,无论是眼里还是心里都只有眼前这个如同清风明月般的男子。

周围的议论还在悄悄地纷纷扬扬,而他们就好似隔绝了任何的声音,天地一色,四周俱寂,唯有他们四目相对,摒弃所有,自成一界。

杜若站在人堆里,眼中难言伤感和动容,她不再如之前那样讨厌昭宁,反而打从心里开始疼惜这个娇柔无依的少女,她也想要尽自己的力量好好的保护住她。经此一事,她也明白了能与师兄相配的除了眼前的少女,恐再无二人。

只是三公主如今犯的是杀头大罪,她难免心生忧虑。

相比于杜若的担忧,站在杜若身旁的柳菱儿虽面上无波无澜,心里却舒畅无比。

宴上,昭宁几度暗暗瞥向自家夫君的目光,她可是一次都没有错过。要不是碍于场合和礼数问题,她才不愿强忍着愤意不露于表。

这下好了,她犯了死罪,无论她是无辜也好罪有应得也好。今夜过后,她就再无法出现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兴风作浪。

“昭宁,你这个贱种,我要杀了你。”

不知何时,去而复返的长乐提着一把长剑怒气冲冲的推开侍卫,径直朝着昭宁而来。

不过,她还没靠近就被周越用剑拦在了几米之外。

“狗奴才,你什么身份?敢挡本公主的道,是不想活了吗?赶紧滚开,否则别怪本公主不客气。”

长乐不会武,骤然再凶也只是软绵绵的纸老虎。

周越毫无惧色,脚步更是半分不移。

长乐气极又推不动周越,只能将剑狠狠地丢在地上以泄心头愤怒。

到底长乐针对的人是昭宁,她也不愿与一个身份低微的御前侍卫争论,她压低周越的手,目光凶狠的对着昭宁吼道,“你心狠手辣的贱种,我母妃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害她和我皇弟?我一定会……”

长乐的话才说到一半,当即就感觉一阵寒意朝她迅速逼近,速度之快,寒意之剧,就像要将她整个人原地冰冻一般。

她的身躯不由得一抖,后面的话卡在喉咙眼再难说出半字。

一处喧哗,一处清净。

一个隐蔽的角落,江郁白慵懒地背靠着假石,银白色的长发铺洒在石壁间,那双子夜般深黑的眼眸将周遭的情况尽收眼底,悠闲自得的神情完全就像一个身处事外的看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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