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残忍黑暗的事,实在不好说给小小姐听。
小小姐还是个宝宝。
喜儿截住话头,换了个说法:“前一个人给小明留下的伤太重,要想完全消弭需要花费的时间不短,这期间还要好好爱护着,小明接下来不能吃辛辣和肉食了。”
裴铃耸了耸鼻尖:“不能吃那就别吃了。”
别说喜儿,连系统都一时没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
【系统:???宿主你说的是别吃辛辣和肉,还是别吃饭了?!】
裴铃放下筷子,冷着脸严肃道:“既然不能吃,那就什么都不要吃了,非得要他涨涨记性,怎么才能做好我蔺姮兮的狗!”
喜儿劝不听她,反倒惹了她不快,一并赶出房间差点连蔺府不许进了,无奈,只能吩咐下去给晏锦准备清单的流食。她隐晦的看了一眼隐藏在黑暗里的小狗屋,轻轻叹了口气。
即便那边没动静,她也知道,小小姐养的小狗勾就在里面,抱膝蜷缩,独自舔舐伤口。
于是两天后余大夫带着小徒弟再次上门换药时,就发现少年身上的伤不仅没好,那双腿还越发严重了。绷条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拆掉了,鲜血淋漓的伤口合着褐绿的药裸露在外,在空气里随意腐烂。
而少年原本就苍白的脸更是毫无血色,双颊微凹,一副重伤不愈马上就要撅过去了。
他又倔又固执的呆在小木屋里,死死盯着小小姐紧闭的房门。
茫然无措的眼里有着一抹很深的暗光,和一缕彷如错觉般的浅淡狠劲儿。
小小姐昨日不在,没有来看他,也没有和他玩儿丢树枝的游戏,甚至不许他解开拴起来的锁链,不许他挖坑。
小小姐今日也不在,她一个人带着丫头出门放纸鸢了,路过他的时候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哪怕是看垃圾的眼神呢。
为什么呢?
因为他包扎了双腿吗?
但是、但是他都已经把那些丑陋的白色绷条撕掉了!
余大夫逮了个过来送水的下人问,这才知道少年这几日别说静养小补,连吃食都只有一碗清得能数出米的稀粥,还是那位大丫鬟喜儿求了又求才得来的。
为什么?
饶是余大夫走过了千千里路,见过万万样草药鲜花也想不明白。小小姐愿意叫他来治病,还准他第二次上药,应当是愿意这少年好起来的,怎么、怎么偏生又要做出这样的事情,这般磋磨人呢?
病人不配合,余大夫无法把人拖出来就无法上药检查,便指挥跃跃欲试的小徒弟钻进木屋把人敲昏了拖出来。
余无言出来时咧着嘴轻轻嘶气,原本乖巧俊秀的脸蛋上多了三条血淋淋的抓痕。
“师傅!”余无言道,“你会治脑子吗?我觉得这家伙肯定是脑子不大灵光,他还想咬我他是狗吗?还好我眼疾手快先把他”
近日,喜儿因为惹恼了小小姐被冷落,新顶替上来的丫头叫紫色,胆子不大,有些怕生。
紫色孤身在城外的一处小山坡上来回奔跑,跑得满头热汗气喘吁吁,一只手还高的举着纸鸢,却始终无法放飞到天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