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在猜,是谁送花给他的妈妈。可惜就算他再聪明,这种事情却是怎么也想不明白的。
两人到楼下时,天上适时的下下大雨,映月只好让天乐留在原地,她先去把车开过来……只是,当她将车开到楼下时,天乐身边居然多了三个人。
季浩宇和季言义两个人会现现不奇怪,因为住在一起吗,两个孩子上的又是同一所幼儿园,此时出现是刚刚好。
可是,秦致凡的出现就有些意外了。
想到那一枝被她丢在车里的野蔷薇……她又觉得其实这半点不奇怪!!
“我想送天乐上学。”一对上映月的眼,秦致凡立刻先解释道:“我想,天乐会需要的。”
映月静默,看了他一眼,才慢慢点头,“上车吧!!”又看向没什么特别表情的季言义父子,顿了顿才又道:“把浩宇给我吧,我一起送过去。”
季言义有些讶异的看了映月和秦致凡一眼,又看越下越大的雨,终于还是点头,让浩宇跟着天乐一起上了车!!
一路上,秦致凡一直试图跟天乐勾通。只是两小大概真是投缘,哪怕天乐平时那般的不爱说话,这一夜过去,两人之间又滋生了那么许多的话题,说个没完……
直到将两小送进幼儿园,天乐才给了他一句,“谢谢秦叔叔。”
便是连映月都因着他那浓郁的郁闷而轻勾起了嘴角。
“秦先生现在要去哪里?我送你。”看着郁闷的秦致凡,映月毫不客气的再替他加一些。
秦致凡愤愤的坐在车的……后座,恨不能去咬一口这个幸灾乐祸的小女人,可是却无可奈何……恨恨的瞪着前面的后脑勺,好一会儿才重重的松了口气,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去学校吧!!”
映月手上一僵,可终究还是调转车头,向着他口里的学校而去。
只是,她的嘴角露出一抹讽刺的笑。他一定不知道,那学校早已不是学校了……
当车开到学校旧址的时候,雨更大了些,两人都没有下车,只是一起透过雨幕看着外面,雨幕之中,一座正在建筑中的建筑耸立在原来的老校址上……
而此时,两人虽然心境各不同,可是却同时的想起……当年,那老旧的校园里,同样的雨幕中,两个人,一把伞……
那一年,他们初相识,他偷别人家的野蔷薇送给她,从开始偷偷跟在她的身后送她去学校,到后来天天陪她上学……第一次约她吃饭,却说成一起拼一锅鱼头火锅……
只是,时过境迁,再看这些早已逝去的记忆中的一切,哪怕回忆一样,可心境却是完全不同……
年前,同是这样的夏天,她才刚升高二,却因为成绩不好而几欲退学……那时,他大学毕业,运气很好的进她所在的学校任教,而且刚好教她。
那一年,她十六岁,他二十三岁。她纯真可爱,他萧洒自信。几年的大学生活,让他知道这样的纯真是多么的可贵。
他说对她一见钟情,但他却一直很压抑着自己,从来不利用自己身为教师的职权来接近她。
可一旦离开学校,他便会想近一切办法接近她。
他还刚从学校出来,还留着大学里的浪漫……送她花,虽然只是野蔷薇,找各种让人啼笑偕非又可爱的借口一次次的约她。
她是那样的稚嫩,以至于很快便落入他的情网,且不可自拔……两年的高中生活,他们偷偷谈了两年的恋爱……一直偷偷的……直到她高三快毕业了,两人约会被人撞破……
那时候,人们是那些的纯朴,纯朴到有些迂腐,人们指着他们的脊梁骨骂他们,他失去的教师的工作,而她,也因此无法完成高中学业……
后来,也不知后来两人的心境到底有了怎样的变化,似乎开始时是他决定背景离乡,到外地去打拼,他来找她,告诉她,等他功成名就了就回来找她。然后,才十八岁的她,就突的有了无限勇气,要跟着他一起走……
他们私奔了,在小城引起轩然大波。
十年后,他真的功成名就了,可是……她却再也找不回当年的感情了。
“真的……都变了么?”后座传来夹杂着痛苦失落的声音。
映月微微勾了勾嘴角,“是啊,都变了!!鱼头火锅店因为竞争太多而开不下去,学校因为交通不便而拆迁。”
“你呢?你变了么?”
映月轻笑,“自然是变的,以前傻呼呼的,对爱情还有着憧憬……”
“现在呢?”
“现在啊……”映月望着外面的雨幕,轻轻的笑了笑,才慢慢道:“现在我只爱天乐和自己。”
后座因着这句话而出现了长久的沉默,外面天色阴沉,车里更加的阴暗。许久许久之后,后座才慢慢的传来一声轻忽的不真实的,但却极沉重的三个字:“对不起。”
“对不起……”映月盘弄着这三个字,多么简单的三个字啊!可就算说的再痛心再诚恳……又能解决什么呢?
能让当年因为寻找离家出走而出车祸逝去的父亲复活么?能让因此中风的母亲病好么?
能让天乐天乐这四年父爱的空白填满么?能让她的已经破碎的心复原么?
可终究,她只是勾了勾嘴角,“我接受!!”
不能,所有的一切都不能,可她知道,错的不是他,而是她。是她傻,是她笨,是她蠢,爱上不该也不值得爱的人,才造成了这一切。
但从现在开始,不,是从五年前开始,她就已经认清了自己的错误,并且一再告诫自己,绝对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
绝对不要再爱上男人!!尤其是这个男人!!
总?”卢太平坐在办公桌前面,看着桌后陷入沉思的苏映月,已经过了十分钟了,她不得不出声提醒。
苏映月恍如从梦中醒来,皱着眉看着卢太平,“这个单子接下来,对我们十分有利。”
“没错,我们接下来几年里,都不用再担心业务问题,公司也会再上一个台阶。”顿了一下又坚定道:“但是我不希望你为难。”
映月勾了勾嘴角。做人哪里有不为难的?今日不为难这一回,以后的几年里,会面对各种为难,孰轻孰重她心里自有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