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门口的地上,不知何时,摆放着一些看着便让人毫无胃口的饭菜。
也就是让人吃不饱,也饿不死的量。
不过这种往常根本就不会多看一眼的饭菜,此时见了,却感觉异常吸引他。
见状,易小川也再不顾身体疼痛,端起碗来便开始狼吞虎咽,没几下,就把这粥和野菜全部吃完,连碗都舔了个干净。
吃完之后,他放下了碗,并挪回了墙角处的茅草堆。
此时的易小川,模样十分凄惨。
蓬头垢面,满身伤痕,鲜血淋漓,衣衫褴褛,触目惊心,就连坐下时,也都小心翼翼。
倒是他的裤子,挨了那么多鞭子,竟然毫无损伤,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有河蟹大神的力量加持。
刚才看到饭菜时,他没有注意,所以让不少伤口都再度崩裂,鲜血正缓缓渗出。
这让他,巴不得自己再度昏过去,那样,最起码疼痛感会降低很多,而不会像现在这样,动也疼,不动也疼。
刚坐下来,易小川便疼得浑身颤抖,满头冷汗。
他咬着牙,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他抖如筛糠,忍痛躺在了地上,好像这样能让他好受些。
良久之后,也不知是麻木了,还是因为他不再触碰伤口的原因,他渐渐不再感觉那么疼痛。
神情恍惚的看着紧锁的牢房,又想了想自己现在的状态,他忽然很想发泄,很想大声宣泄自己的情绪,但他又害怕引来秦兵。
他想质问老天,为什么要他来到这个人命如草芥的秦朝!为什么他要承受这样的痛苦!?
“我还能回去么?如果我还能活着,也许还能找到回去的路,可现在,我即将被处死,怕是再也回不去了”
此时的他,内心倍感后悔,他恨!他恨自己当时为什么不与他们死战,以自己的身手,杀了他们还不是易如反掌!?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他再怎么懊恼,悲愤,也于事无补。
这一刻,他忽然好想念自己的父母,哥哥,以及高岚
而当他想到高岚时,他脑中忽然闪过一道身影高要。
“高要穿越前,他和自己站在一块,自己现在穿越了,那他呢?他在哪?为什么自己没看见他?
他是不是也来了?来了的话,为什么没见到人呢?
难道他没来?只有自己一个人穿越了?
应该是吧,不然为什么他不在我身边?”
可一想到吴名的衣着打扮,他又否定了这个想法。
“所以,他现在在哪呢?自己现在正在监牢里受苦,那他呢?是否过的安好?
希望他不要受这份罪但他怎么可以不受罪?不,我怎么可以这么想!?”
这一刻,他内心产生了不同的想法,一种是不希望高要来,因为他来了,他肯定适应不了秦朝。
说不定还会落得和自己一样的下场,这里人命如草芥,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死了,他不希望这样的事发生。
可身上的疼痛,却又让他升起另一种,被称之为不患寡,而患不均的心理。
此刻他既希望高要不来受苦,又希望他来受苦,那样自己就有伴了,就公平了
这样的想法,很快就在他心底浮现,虽然很快被他的压下,但种子却已经种下,一旦有点雨,有点土壤,那么它就可能生根发芽。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易小川忽然醒来,原来他又因为疼痛,昏睡了过去。
醒来后的他,鼓起了勇气,冲外面叫道:“有没有人啊?来个人啊”
秦兵被惊醒,发现是易小川醒了,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是领头的或者劫狱的来了呢。
“叫什么叫!”小兵甲吼了一声,随后又问道:“什么事?”
易小川拘谨的赔笑道:“军爷您能不能告诉我,我还能活多久?”
小兵甲回答道:“等你吃了断头饭,差不多也就到时候了,反正没多久了。”
也许是看在他即将被砍头,小兵甲也懒得在对他动肝火。
说完话,他便离开了,留下了一个浑浑噩噩的易小川。
直到断头饭到来。
那是一顿比之前都要丰盛的饭菜,有一块肉,有一壶小酒,还有一碗黄米饭。
“抓紧时间吃吧,吃饱了,好上路。”
愣愣的看着饭菜,易小川忽然说道:“军爷,我还有个遗愿您能把我身上的东西还给我?那是我唯一的念想哪怕很快我就要上路了,我也想让他陪我最后一程还望军爷成全我的这个小小的遗愿。”
小兵甲看了看他的惨样,又想了想他的情况,随后撂下一句话:“等着。”
“好好好,多谢军爷,多谢军爷。”
易小川给这位秦兵连连作揖。
不多时,秦兵将他的手机和虎形坠拿来,也不知是不是世界意识的问题,他们竟然没有对这两个东西产生任何特别的想法。
双手伸出,从秦兵手里接过两样东西。
秦兵看了看他,随即便转身走人了。
看着手机,易小川愣了很久,回神后,他将虎形坠带在身上,希望它能再度帮助自己。
带好之后,他便开始吃饭,虽然今天的饭菜很丰盛,但他却感觉味同嚼蜡。
当他吃完喝完之后,他拿着手机,忍着疼痛坐了回去。
开机后,他便将手机调成了静音,一遍又一遍的看着手机里的照片
时间回到范增给吴名安排好住处之时。
吴名将所谓的行李丢在房间,准备去营救易小川,不过在这之前,得先吃饭。
走出屋里,吴名便向湖心亭走去。
刚坐下不久,项羽便来了。
他开口便说:“吴兄,我们什么时候去劫法场?”
吴名笑道:“随时都行,不过现在去,也劫不了法场,只能去劫狱。”
项羽当即便道:“那就去劫狱。”
他笑着摆了摆手:“不急,我们赶了这么久的路,先休息一下再说。”
项羽闻言,皱了一下眉头:“我们晚去一时,他就要多受一份罪,我心难安啊。”
项梁面露笑容,以一种关爱后辈的慈祥目光,看着两人,也许,是在感慨年轻真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