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习惯了。”

林昕先是回答了黑妞的第一个问题，然后转身下楼，“你的这个小名，源于一个故事，你要不要听？”

“什么故事？是你瞎编的吗？”

许初晴跟着下楼，走在林昕的右手边，一脸怀疑道。

“虽然我讲故事的能力还不错，但也编不了那么长的故事。”

“有多长？”

“一辈子那么长。”

“哼！我就知道你在瞎编，你现在才多大？哪来的一辈子？”

许初晴说是这样说着，心里却没来由地想起了今天中午吃完饭后，林昕不经意间说出口的那句话。

很多年……

难道林昕是自己的小学同学，后来读初中的时候离开了，又在这所高中和自己相遇？

许初晴不由自主地开始幻想起一场美好的童话，嘴角微微挑起，弧度很美很迷人。

林昕笑了，“一辈子不一定要以年龄来界定，你看毛毛虫，化蝶的一生，就是它的一辈子，但对于我们来说，蝴蝶的寿命就很短暂。”

“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我做了一场梦，梦里发生了很多很多的故事，其中就有一个是关于黑妞，也就是你的故事，你信不信？”

“哼，你觉得我会信你吗？”

许初晴哼了一声，晃了晃脑袋，甩动马尾，在离地面还有两个台阶的时候，忽然一个跨步跳了下去，然后转过身子，背着小手，一边倒退向前走，一边看着林昕说道，“林昕，没想到你做梦的时候会梦到我，是不是因为我坐在你的前面，所以让你产生了很多的想法？”

说完最后那五个字的时候，许初晴似是想到了什么，脸蛋悄然一红，连忙转过身去，不想被林昕看出她的一丝紧张。

林昕看着前面的那道背影，想起有关“黑妞”的由来，嘴角微翘道，“这句话应该由我来问，你对我是不是有一些非分之想？”

“我才没有呢。”

许初晴努了努鼻子，装作一脸轻松道，“你别转移话题，你为什么会做那些稀奇古怪的梦？还有，为什么我在你的梦里是叫黑妞？这个称呼有什么含义吗？”

这一刻，她心里好像有很多很多的话，想和林昕说。

也许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在和林昕单独相处的时候，身心是这么地自然，这么地轻松，就像是很久不见的老朋友一样，再次重逢，没有隔阂，没有陌生，有的只是喜悦和说不完的话。

看着黑妞一股脑地问了自己这么多问题，林昕脸上的笑容变得愈发地灿烂了。

上一世的“黑妞”，在向自己递出纸条之后，就会找各种各样的理由靠近自己，也会和自己说很多很多的八卦。

那时候她的语气和神态，和这一刻的黑妞，一模一样。

这种感觉真的是久违了。

见林昕沉默着，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许初晴不禁愣了一下，奇怪自己怎么会问林昕这么多问题，这完全不像平时的自己呀。

于是她连忙补充了一句，“你别误会，我就是随口问问的，你不想说也没关系。”

林昕侧头看了一眼黑妞，仿佛能够看出她心里的紧张，轻声笑道，“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不过这个梦境有点长，你不介意的话，我想慢慢说给你听。”

“嗯。”

许初晴褪去一时产生的浓烈好奇心，恢复回了最初的平静，再点了点头，默默地跟在林昕身边，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这一刻的她，心情也很复杂，好像有千头万绪，理不清道不明。

再和林昕并肩走在操场的塑胶跑道上，许初晴忽然说了一句，“好奇怪的感觉。”

林昕扫了一圈操场，发现草地上坐着不少的学生，还有人在跑步，在小树林里面练习着单杠。

这时熹微的月光洒落下来，林昕侧头看着黑妞的脸蛋，有些不明白，“嗯？”

“我说……”

许初晴深吸口气，任由夜晚冰凉的空气灌入肺腑，感觉整个人清醒了一些，脸蛋却还是有些红润，轻声喃喃道，“和你走在一起的感觉，很奇怪，就好像是，我们认识了很久一样，你有这种感觉吗？”

林昕突然停下脚步，一脸认真的看着黑妞，眼眸里也涌出了一抹惊喜之色。

许初晴迎上林昕的那对眼眸，脑海里立即冒出一个想法，难道他也有这种感觉？

不会吧，我和他原来这么地有默契？

就见林昕忽然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很不要脸道，“许初晴同学，你在撩我。”

许初晴以为林昕会点头说“是”，结果听到的却是另一个答案，不禁瞪大眼睛，感到意外和哭笑不得之余，连忙否认道，“我没有，你别乱说。”

“不，你有。”

林昕一脸坚定地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我们认识很久了，你就可以对我下手，说不定你已经有了一些追我的计划。”

“你……”

许初晴立即瞪了一眼林昕，没想到这个流氓会说出这样的话，又像是有些心虚，连忙撇过头去，“林昕你别想太多，我才不会对你下手，也没有什么计划。”

不料林昕在这时说了一句，“我有。”

许初晴顿时就愣了一下，心里有些疑惑，也有些慌张，还有一些期待。

他有什么？

有追求自己的计划？

“你刚才问我有没有那种感觉，其实在今天的早读课上，我醒来之后，看到你的背影时，就有你说的那一种感觉。”

林昕略微低头，眼神灼灼地看着黑妞，轻声说道，“那你又知不知道，在那个梦里，你追了我好多年，还跟我表白了三次，可惜我年少轻狂，不懂得珍惜，最后你离我而去，我才恍然大悟，原来我失去了我生命中最宝贵的东西。”

许初晴看着一脸认真的林昕，听着他说的话，也很认真地点了点头，然后憋不住了，直接“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夜空下，操场上，回荡着她那清脆悦耳的声音。

“林昕，没想到你比楚清还要自恋，还跟你表白了三次？我看一次都不会发生，以后你就别再做这样的梦了，反正也不会成为现实的。”

“好，我也觉得我以后都不会做这样的梦了。”

林昕笑着点了点头。

这一刻他眼里亮起的光芒，比万千星辰还要璀璨，也在心里默默地补充了一句。

因为梦里的你，从今天开始，成了我可以抓住的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