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风清越冷冷道似乎若有所思……
何淑沫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更加歉疚,“据说……蝶谷已经毁了,只剩下一片废墟……”
闻言,风清越神色淡淡的,倒也看不出什么波澜,反而兰缭绫一愣,眸光有些复杂。
何淑沫在等待他们的斥责,可是只有沉默,不由自主地仰首,“对不起……”
风清越眸光复杂地看了她一眼,“罢了,那地方不回去也罢!”现在对他们夫妻来说,那里或许有很多甜美的记忆,但也有太多不想再去碰触的禁忌,想要消去以前的种种,换个环境也好……
何淑沫一愣,这么说是他不责怪她了?不禁有些感激道,“谢谢爹……”
只能半路折回,回到了原先的小居,俨然已经是动荡荡的,甚至连一个仆从丫鬟都没用了。
何淑沫不禁愣了愣,心底有着强烈不好的预感……
兰缭绫拉着她道,“你先别急,或许他们都出去找你了”
何淑沫摇摇头,心底有些迷茫不知所措。
白玄沧拉着她的手道,“姐姐,姐姐,你们在找什么?”
何淑沫抽离他的纠缠道,“上次那个点你胸口的哥哥。”
白玄沧脸色随即耷拉了下来,“为什么要找他!我讨厌他!”
“……他是我的丈夫我当然要找他!”何淑沫回道,心里乱糟糟的。
“什么是丈夫?姐姐你喜欢那个坏哥哥吗?”白玄沧很不高兴,“那么你肯定是找不到他的!他已经被抓住被关在笼子里了”
何淑沫一惊
“什么叫被抓住关在笼子里了?!你看到了什么?
白玄沧笑呵呵的,颇为得意道,“那个姐姐以为我动不了了,跟踪她,看到那个哥哥进去就被围困了”
“那地方在哪儿?”何淑沫急急问道,“你快带我去!”推搡着他,他却浑然不动。
白玄沧摇头,“我不要去!姐姐你也不要去!那个王爷好凶哦!说话都跟能够冻伤人一样!”
何淑沫一愣“王爷?”
“对呀!那些人都这么叫他!”白玄沧使劲地点头。
何淑沫心中一惊,自然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了,只是听起来他是单枪匹马而去的,难不成是为了找她吗?既然如此何必当初……
不对,他说跟踪的那个姐姐进了睿王府?这又到底是怎么回事?难不成那人是睿王府的人还是太后沫意刑御枫,利用他的恨真的下了毒手?可是这孩子分明是……他又怎么会下此毒手?
摇摇头,脑子也乱了。他说要送离轻回他的国家,那么便是要去兴师问罪了,后果可大可小,小到风波一场,大到两国情谊不再,或许会大动干戈,兵戎相见……
那么,她又该怎么办?
兰缭绫安抚道,“琉儿,你先莫要担心,既然是要遣送回国的,那么现在想来定然十分安全,至于脱后的事情,我们还有时间慢慢想办法!现在最重要的是你的身子,实在不该如此伤心伤身,万一让焦虑忧心熬干了你的体力,以后可就危险了!!!”
何淑沫点点头,有些恍惚,深吸了一口气,却难以平复心头的躁动……
这时,风清越淡淡道,“既然暂时不会有危险,那么我们就静现其变吧!再说,或许未必需要我们动手去解救,他自己亦应该有自救的能力,不然,又怎么配做我的女婿!”
何淑沫顿了顿,仰首看着风清越依然淡然无波的模样,不禁微微一笑,点点头。不知为何,心底还是欢喜他的承认,又或许是因为接受兰缭绫的母爱,让她无意之中对他的态度也渐渐地改变,还有一部分孤独的因素,她真的需要家人……
兰缭绫看她好似放松了不少,便扶着她在床边坐下,然后吩咐丈夫去开调补身子的药方再去抓药熬药……
虽然心情松缓了不少,可是静下来想得多了,就又会有点坐立不安,何淑沫最终还是决定去睿王府一趟。
只是到了门口,脚步却犹如千金重石一般,再迈出半步都觉得十分困难……
直到身后有人为她披上了一件厚厚的裘皮大氅,微微被吓了一跳,转身看到刑昱天的脸,这才松了一口气,只是想要开口,却发现叫他什么都不对……
看她为难的样子,刑昱天自然也知道她来时为了什么,只是据说她失踪的事情,心底一直担忧着,如今看到她安全的模样,不禁放心了不少。“怎么站在这里吹风?现在你的身体处于非常时期,万一有点风寒都是麻烦,怎么那么不会照顾自己?”
听着他在耳边啰啰嗦嗦的,何淑沫心底不禁泛起有点想哭的感觉,这里,有很多人关心她,更有很多人渐新地融入了她的生活,无法拒绝,不想失去……
可是,现实又是如此残酷,她的心爱,她的在乎,始终无法两全……
嗫嚅着双唇,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到最后也只有一句苍白无力的“谢谢……”
刑昱天眸色微微漾动了一下
“不然先进去再说嗯?”
何淑沫摇摇头,问道,“你们不会伤害他的对不对?”
刑昱天点点头只是若将离轻送回天析那时候他的处境更加危险吧……
“你们也断然不会放他离开的对不对?”
刑昱天却只是说道,“枫儿……他变了很多……”眸光甚是复杂……
何淑沫顿了顿眼神一暗,“是我对不起他……”
刑昱天想伸手去摸摸她的头,却又顿住了,然后微微有些尴尬道,“不怪你,两全其美虽然好,但是感情的事情勉强不得,希望枫儿能够学会承受,学会放弃,学会幸福……”不该像他,前车之鉴,惨不忍睹……
何淑沫点点头却也深深地明白刑御枫的固执,心里好似挖了一个无底洞一般幽幽深邃,如此空洞一点都不踏实……
“对了,这些天,你去了哪儿?”至少现在看她的样子,不像是被胁迫归来
降了脸色微微有些苍白倦怠……
何淑沫犹豫了一下至少对她来说刑昱天是可以值得信赖的!想了想说道
“我娘还留在这里……”
“这个我知道。”刑昱天道眸光晦涩不明。
“嗯……我爹也回来了……”何淑沫讷讷道,看他眸光闪烁着随即归于宁静,心底这才稍稍放松一点,随即将发生地事情跟他说了一遍,除了隐瞒那药性不仅可以堕胎更是可以让她在迷迷糊糊之中孱弱地死去……
刑昱天的脸色顺势变得十分阴沉……
何淑沫继续道,“我原以为药是轻下的,所以我才会决定跟爹娘走,远离这个是非之地,却不想……”现在想来,怎么都不会是他吧……
不管如何这样的结果让她很释然只是自己的任性和不信任让离轻遇险,心底不禁十分自责……
“也不会是枫儿让人下毒的!”刑昱天肃然道,“你说那唆使人下药的女子进了睿王府……”若有所思地想着,“这事交予我处理,虽然王府丫鬟众多,但是找出来应该也不会太困难!”
何淑沫想不出来还有谁会下此毒手了,太后或许是彼此一知肚明的人,可是她却不能说,因为那是他曾经的妻子,他儿子的娘亲,对于小皇帝,他已经亏欠得够多的了……
最后她点点头,“嗯,谢……”
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了,“不必说谢谢。”谢这个字从她口中吐出让他觉得深恶痛绝,因为太过刻意的疏离躲避……
何淑沫顿了顿,看着他眼底的薄怒,心底依然暖暖的,于是扬起一个诚挚的笑脸,“时辰不早了,我想我该回去了,不然爹娘……他们会担心我……”差点又咬到舌头不过看他脸色和缓的样子倒也释怀了。
不过刑昱天随即深深一叹,“你真的不进去看看他?”
何淑沫一愣,心底顿时明白他说的人是刑御枫。心底踟蹰徘徊,五味陈杂,最后讷讷问道,“他怎么样了……”那为她举办地封妃宴席她不愿出面,最后甚至还是消失在他眼皮底下了此刻再回去又算什么呢?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刑昱天眸色忧虑,“只是觉得他越来越不像是以前的那个刑御枫了!”
何淑沫心中一阵揪疼,却还是克制了那份心情,“我……不进去了……若是可以请你不要告诉他我曾经来过就让他恨我吧!”
刑昱天默然不语。
心底的酸楚不断地泛起,何淑沫有些克制不住涌上眼眶的热意,于是有些仓促地转身声音哑然道,“我走了……”
眼泪划下,泪痕在风中传来阵阵凉意,脚步更加仓皇,有些狼狈而逃的感觉
刑昱天想追上前去,至少要护着她到落脚的地方,可是忽然发现身后有人,转身却看到刑御枫正站立在不远处,那漠然的神情,真真像是一块石头,一块千年寒冰……
一封印了皇帝、太后、睿王爷的玺印的公文被快马加鞭地送往天祈,随即迅速地被递给了皇帝阅览。
天祈皇帝初看公文十分震怒,一怨这事情太过荒谬,二恨沧溟国分明蓄意借此挑起事端,恃强凌弱!想来当初和亲之举,本来带了几分卑躬的迎合,却不想换来的是今日的可笑栽赃之举!
不过他的怒气很快便在太后的到来中新渐地平息下来,太后乍闻此事,受惊不小却并不像皇帝以为的这般荒诞不经。
想当初,为了妹妹的这个孩子,她费尽心思,食不下咽,睡不安寝,奈何皇帝对她保护过重,让她一直都没有机会除掉这眼中钉!只是可喜的是,她最后生下的也不过只是个对她儿子毫无威胁的女儿她这才放心
如今这一封公文,她看了又看,往日那份恨意又诵上心头,“难道当初那贱人生下的真的是个儿子?他们竟然隐瞒了哀家那么多年!!!”不知为何,她便是信了其上所说,如此一来,不管是对沧溟国难以交代,就连自己儿子的地位或许就会被危及!
想当初先帝在位之时,一再对立太子之事讳莫如洋,甚至有些遮掩躲避之态,当时论年纪才学和背景势力自己儿子便是最佳的人选,即使大臣联名上奏,先帝也只是避而不谈,一再搁置立嗣的国家大事。她一直以为他的动机不过想让那小贱人再给他生个儿子,毕竟那才是他的偏宠,直到后来她娘家惹出了事端,甚至罪大有叛国之嫌,于是便发动了政变,将先帝逼灌下了毒酒,立了伪诏,登基为帝!!!
闻言,天祈皇帝大惊,“难不成这公文上说得竟然都是真的?!”
太后不置可否,只是眸光犹如淬了剧毒一般,“不论是否真假,他都不能再继续留在这个世上更加不能让他回到天祈危害到你的帝位!!!”
皇帝点头,自然也是知晓宿日的恩怨,“可是想来沧溟国会将人送回,再让我们给他们一个交代!这可如何是好?”
太后沉思了片刻,“当初以为他是女儿身,让离魅印去劝说,让他以狐媚姿容去诱惑那睿王爷,却不想她反其道而行之,不仅不遵命勾引,还刻意疏运,我便知道他的逆骨!想来他心中依然会对我们有恨,如今知道他原来是男儿之身,断没有留他活命的缘由!若是他命丧沧溟国,我们不仅可以将此事的真假置之不理,还可以大肆兴师问罪!毕竟,大家有目共睹,整个朝廷的人都知道那是个女子承巴被赐封为公主皇恩轻荡……”
皇帝不断点头,面露欣喜之色,“这确实是个绝佳的好办法朕这就去安排最可靠的人潜入沧溟国,将他除之而后快!!!只是,但若这次沧溟国真的咬住我们不放…………”随即皇帝又有些迟疑,“母后,此事还是可大可小,我们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至少国力而言,我们正在休养生息,只怕目前还是难以匹敌……”
太后眸中则冉冉升起几分傲气,“怕什么?国势国力有时候未必只看表象,那沧溟国是孤儿寡母的国家,据我所知,那太后也并非聪慧且能力过人之人,皇帝尚小,若说威胁,便是那睿王爷……”太后扯了扯初唇角,“一个人总有他的弱点,当初联姻,是我一时心急地想将那贱人生下的孩子驱连出自己的视线内,真实悔不当初!若是当初便安排对人,能够以美色诱惑之,或许还能够分离他们之间的关系,造成内讧,我们便能够乘机坐收渔利!”
皇帝点点头,“此刻重新开始亦不晚但是首先我们必须做的事情是……”
太后眸光幽洋冰冷,神色凝重中那份决绝让人胆颤心寒不已。
天祈坚决不承认沧溟国的指控,更何况睿王和公主成婚多月,若是男儿之身,早该发现了才是,为何到今日才来指责?莫不是睿王一直冷落公主,亦或者根本就是对和亲而来的妻子心存不满,更有甚者,是对天祈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