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明珠和妹妹还有未来妹夫打了招呼,闲聊几句,就带着儿子离开,将空间留给即将大婚的二人。
夏家同父异母姐妹两,相处的还算不错。
从小到大,彼此间没有过摩擦,姐姐对妹妹应该有的呵护都有了,但那或许也只是夏明珠骨子里的完美基因作祟,就算是不喜欢夏以沫,她也会照样细致入微的对她,在人前人后留个第一名媛的十分映像。
不知何故,夏以沫总是觉得她不会出于真正的关心自己,夏明珠身边的一切都是她的陪衬品,包括她的无懈可击的落落大方,还有身边可爱的一双儿子。
也或许,那是生活方式。
所以想想,夏以沫又确定的道,“我并不羡慕她。”
陆念琛眸光忽闪了下,耐心的看着她,等她继续说下去。
“她的生活状态并不是我想要的,而且如果我要像她那样活的话肯定会很累,我不喜欢。”
她说完了,才慢反映的察觉,自己即将嫁给眼前这位倾听者,那等待她的豪门生活,与夏明珠无异。
有别的是她的姐姐喜欢并且忠于如此,对她而言却是无法挣脱的桎梏。
陆念琛的脸色,在夏以沫的视线里,一点一滴的变得有些……无法形容?
“那个……”她忙又解释道,“我只是随便发表下看法,反正我不羡慕她就是了……”
话越说越小声,能言善辩的夏三小姐表达无能,好像怎么说都是错的。
难得和陆念琛之间缓和了,再加上他们就快要结婚,她也不想总是和他闹矛盾。
真的要打个比方的话,就相当于有人分别给姐妹两一人一块蛋糕,夏以沫的比她姐姐的大,更加华丽,看上去可口非常,她本该高兴才是,但给蛋糕的人,忽略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全世界都对她感叹说哇,你那块蛋糕好大好美味的时候,没人关心她到底喜不喜欢吃。
全世界都对她感叹说哇,你那块蛋糕好大好美味的时候,没人关心她到底喜不喜欢吃。
夏以沫对婚姻的态度,心不甘情不愿,却又是没有办法,只好破罐破摔。
总结下来就八个大字后退无路,前景茫然。
陆念琛很早就洞悉了她的抗拒,透过餐厅里明暗适中的光线,他更加清晰的看到她的纠结。
不禁的,向来习惯操控大局的陆家公子,对他即将与跟前的人一起迎来的那场婚姻,难得也生出了不确定,是否真的操之过急了?
气氛就此嘎然,等待服务生上菜前的空荡,夏以沫顺手从旁边的移动书架上拿了一本当月的时尚杂志,再那么顺手一翻,就是以她未婚夫为主题的一篇专栏。
落款为董璃,她是本市文艺圈小有名气的才女,从不在公共场合露面,身份长相都是个谜,夏三小姐还在读中学的时候这位名嘴就以辛辣言辞引起关注,没想到有一天,陆念琛也被她点评上了。
那些望眼欲穿的好男人
这标题真是不错,尤其那单引号,用得可谓精妙。
短短两百字,成功的调侃了上流社会那些只可远观的白马王子们,这当中就以陆念琛为最具代表的人物。
依照董璃看来,这样的男人,有钱,有权,有地位,有品味,有一张浸染风月还能出尘不染的俊俏皮囊,风流是本性,哪里是一场婚姻就是改变得了的?
对广大女性来说,他的婚姻绝对是件幸事,独独可怜了夏家三小姐,豪门一入深似海,古往今来,富豪有了糟糠之妻后,不外出勾搭的例子少之又少,更何况,那是名门陆家九代单传的陆公子。
通篇看完之后,夏以沫只对一个词有异议,外人竟然都拿可怜来形容她了。
至于陆念琛……
感觉有道并不陌生的视线在看自己,她抬眸询问过去,“你真的是陆家九代单传?”
那篇专栏陆念琛前几天就看过了,也知道那个叫做董璃的女人有多么讨厌!
但这会儿他心里最佩服的还是夏以沫抓重点的本事。
缓和了少许,他忽然转变了态度,用抱歉的对她说道,“这些事情,还有今天在电影院,是我没有处理好,以后不会有了。”
说完之后,陆念琛其实希望夏以沫能给他一个稍微正常点的,未婚妻应该有的表现,可是……
她只把头轻巧的点了点,淡淡的喔了一声。
服务生送来第一道菜,她欢喜的拿起小勺子兴致勃勃的去品尝熏鲑鱼,注意力就此被更改。
她知道陆念琛还在等,毕竟两个人认识快二十年,彼此的熟悉程度,有时候超出他们自己的想象。
“其实我觉得也没什么。”她说,用尽量轻松的语气,“结婚本来就不是我们两个人的事,就算以后生活在一起,我也不会干涉你的。”
换言之,她在欢快的告诉、甚至是开解对面的男人:她会做一个非常明事理的陆太太。
握着餐具,正准备也去品尝那道开胃菜的陆念琛,顿时什么胃口都没了,并且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将他包围挫败!
穿戴整洁有礼的服务生将精致的法式料理一叠叠的呈上来,之后夏以沫和陆念琛没有再聊那些面对了也无法改变的话题。
各怀心思,沉默用餐。
好在餐厅里有悠扬的小提琴和钢琴伴奏,好在两个人早就熟悉彼此,即便不说话,谁也不会觉得太尴尬。
况且夏三小姐由始至终都觉得自己说得没错!
何以陆念琛看上去没事人似的,可她就是感到他不高兴了呢……
……
晚九点归家,双胞胎在三楼大闹浴室,夏谦父子在谈公事,夏明珠在客厅与老公视频电话,夏以沫将环境审度了下,决定回房看书。
无论是小老百姓,还是豪门世家,茶余饭后,都离不开寻常普通的生活。
在这个家二十余年,夏以沫早就习惯自己安排一切,即便是亲人,也不要随便给彼此添麻烦,这是夏家的法则。
洗完澡,她的母亲不知什么时候来的,正坐在床边拿起她摆在床头那张照片端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