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也不是不能通过手术恢复,走正常受精过程,但那先得做通何晓佐工作,之后手术,再之后修养。
想想,获悉莫离怀孕,何晓佐一直尝试劝莫离打掉孩子,直到孩子太大,引产可能危及莫离生命,他才罢休,如果走正常过程,那将多么漫长,莫离等不了。
翌年九月末,莫离剖宫产诞下儿子洛洛。
初次听到这个名字,何晓佐很是不爽。
敢怒不敢言,只好背后跟关赫瑄吐槽:“为毛我儿子名字里,要嵌入那家伙的字啊,害得我到现在都不敢叫儿子一声。”
关赫瑄淡定开导何晓佐:“你应该换个角度去思考,别总想着你的儿子名字里嵌进了洛邈的姓,应该想着,从今往后,你可以正大光明管他叫儿子,一受老婆气,就把他拽过来胖揍一顿,多爽!”
何晓佐快速思考三秒钟,嘴角咧开邪恶的笑容:“好像不错哈。”
一声女人怒喝:“要死了,你个猪头,我表哥可是你大舅子,这只小白鸭要是当我表哥的老子,那你算怎么回事?”
被米夏揪着耳朵的关某人,抬手想把自己的耳朵解救出来,又不敢明目张胆的反抗家暴,动作看上去甚滑稽,呲牙咧嘴:“老婆大人,一不小心忘了辈分问题,我错了,哎呦要揪掉了,快松开,松开啊……”
没有同胞爱的何某人,无视堂哥正在受苦受难中,佞笑着:“哈哈,洛儿子。”
结果,自私自利的家伙,被人家两口子合伙痛殴。
其实,像这样轻松的氛围,只是偶然出现,更多的时候,大家都被愁云笼罩着。
首先就是莫离的状态,虽然经过莱恩博士这几年全天候治疗,只要有疗效,不管再珍贵稀缺的药品都给她用上,使得她看上去只是较之常人稍微虚弱了点。
可是药三分毒,何况之前注入她体内那些控制神经的药是无解的,目前也只是以毒攻毒,她的记忆力减退就是十分明显的副作用。
此次生产,又消耗掉她大部分精力,加速了她的衰弱,她昏睡的时间,远远高于醒来时,莱恩说,或许在不久的将来,她就一睡不醒了。
还有就是小洛洛,简直跟何晓佐幻想中的模样天差地别,幸好是见过风浪的妇产权威,不然见到小洛洛,没准得吓个半死,全身布满大大小小的紫红色小疙瘩,完全看不到正常肌肤,经诊断,这就是个毒孩子。
最初连自主呼吸都困难,花了好大力气才保住性命,莱恩致力脑神经方面的研究,经他检查,断出小洛洛的脑子是有缺陷的。
没有他的智慧,也没有他的美貌,可何晓佐却宠这个孩子至极。
出了保育箱之后的两年时间里,几乎都是被何晓佐抱在怀里的。
所以,不管是谁来探望莫离,总会撞见何晓佐抱着那个不会说话,不会笑,甚至连哭闹都不会的丑孩子,坐在莫离床头,微笑着跟昏睡中的她慢慢的讲他的育儿心得。
米夏曾玩笑着说莫离现在过的可是像树懒一样的幸福生活每天睡二十个小时,两小时吃东西,两小时发呆。
米夏说这话的时候,是笑着的表情,可眼角却有晶莹落下来。
然后,自他们搬来这里,七年过去了……
七年前的混乱,有些事情,尘埃落定。
生活不是艺术,并不是每一段苦恋都可以得到皆大欢喜的结局。
关远锡因放下心结,这几年精神好了很多,不过仍瘫痪在床,多半时间独自生活。
莫阑珊终于洗清清白,但她的记忆永远停留在莫离还小的时候,那个时候的关远锡,是风流倜傥的,那个时候的莫离,还是活着的,她怨恨害了自己一辈子的女儿,可不想关远锡的时候,她也是爱着莫离的。
她认不出爱了一辈子的男人,永远活在记忆中,住在疗养院里,等待着那个幻想中的男人来接她回家。
其实,回头想想,当年林钧婷那么痴迷沈夜,只是因为求而不得罢了,她真正爱着的人是关赫瑄。
可男人也有自己的骄傲,九年的守候,终至绝望,最后,他的爱情,给了另一个女人。
或许最开始的时候,他和米夏只是惺惺相惜,如两尾渴水的鱼,相濡以沫,没有一见钟情,却在互相舔舐伤口时,滋生比一见钟情更醇厚的感情。
现在,他们是真正的深爱彼此。
在米夏怀着第二胎的时候,关赫瑄抱着关家长孙女关朵儿陪米夏去做产检,在医院门口看见出狱的林钧婷。
米夏很大方,微笑着松开关赫瑄的手,放他去跟林钧婷说话。
关赫瑄表现的也很正常,反倒是林钧婷看上去有点不自然,将视线从关赫瑄脸上移到拥有一双大而明亮的桃花眼的小女娃身上,尴尬的笑着:“你女儿。”
关赫瑄宠溺的揉揉一手擎抱的女儿,点头:“是啊。”
林钧婷深吸一口气:“长得真像你,很漂亮。”
“谢谢。”
“赫瑄,你幸福么?”
关赫瑄目光温和的看着林钧婷:“还不错。”
林钧婷叹息一声,毕竟在一起那么多年,又岂会看不出他的温和不过是疏离的假象。“还不错”也是因为不想和她过多的谈他和另一个女人的感情生活。
他是把她彻底的当成路人甲了,其实早就知道,可当面确认,还是觉得心抽痛,冲动的脱口而出:“假如,我告诉你,我真的爱你呢?”
他还是温和的笑:“我也爱过你。”这个句子,是过去式。
她努力堆出笑容:“我要走了。”
他表情没有任何变化:“那么,祝你一路顺风了。”想了想,到底补充上一句:“如果有机会再回来,我们一家四口给你接风。”
她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离别后才发现,他是这样温柔的一个男人,可惜,今生错过。
莫名的想知道,他和那个女人是怎样相处的,佯装告辞后,悄悄尾随。
结果,那个女人没有追问他们单独说了些什么,关赫瑄也没有过多解释。
就好像她从未出现过。
他问:“老婆,中午吃什么?”
女人试探着:“随便我点?”
他果断的:“不该吃的不给点。”
女人瘪嘴:“还以为你良心发现了呢。”
“这叫底线。”
“呸!那你亲自煮给我吃好了。”
“好。”
“我要吃……ap;”
“猪啊。”
这本该属于她的幸福,却因她的贪心不足,成了别人的,怪得了谁呢?
林钧婷出国,在关赫瑄的儿子周岁生日时,曾回来过一趟,带着她的外国男朋友,岁数蛮大,但,很爱她。
因为深爱,伤害来得才更为蚀骨。
米夏曾那样爱过潘良良,可潘良良却对她做出了那样的事情,米夏自问自己绝不是圣母,所以,不可能做到无怨无悔。
潘良良初进大狱,表现得十分消极,潘良良的母亲为此特意登门拜访过米夏。
虽然她怨恨潘良良,但潘母对她还是不错的,抹不开面子,又不想去见潘良良,左右为难,还是关赫瑄从中调和。
后来,米夏去探视了潘良良
再后来,潘良良在狱中表现良好
最后,减刑,提前出狱,可因不良记录,加上受过伤,身体素质不行,找不到工作,还是关赫瑄出面,给潘良良安排了个还算对口的工作,只是距离米夏,千里之外。
潘良良离开的那天,也和林钧婷一样特意来看过米夏。
和孩子在一起的米夏,透出别样美感。
原本不在意,失去后才发现她的珍贵,可又有什么办法。
潘良良试探的问她还恨不恨他。
米夏想也不想的直接回答:“我答应过赫瑄的,忘掉过去,重新开始。”
连恨都没了,是真正的不在乎了吧!
潘良良走过,米夏问关赫瑄:“怎么搞到那么远啊?”
关赫瑄搂着米夏的腰,将脸埋进她颈窝,啃咬:“觊觎我老婆的家伙,是肯定要流放的。”
总体来说,他们是一对恩爱夫妻。
三年抱俩,由此可证,他们不但恩爱,某种生活还很勤奋……
叶小宛在最艰难的时候,结识了现在的华裔丈夫,是民国时出来的大资本家后代。
叶小宛接受他的原因,最主要就是他不嫌弃她的孩子。
结婚后,他们又有了自己的孩子,过得也算美满幸福。
而莫尔岚,追究起来,真正莫离的死亡,是和她们母女脱不开关系的。
如果不是莫尔岚的母亲克扣了言休寄回来的医疗费,莫离的病情也不会发展到不可控制。
现如今,莫尔岚的母亲也体会过了为筹措医药费,债台高筑的滋味,最后干脆要放弃对莫尔岚的治疗。
总归是亲闺女,莫尔岚的父亲不舍得,偷偷把沈夜还有何晓佐给他的后续治疗费让给自己的女儿。
后来莫尔岚的母亲听说女儿的病好不了了,那就是无底洞,再多的钱砸进去也是白搭,一咬牙,卷着钱跑了。
舅舅断了治疗,医生通知沈夜,等沈夜直接拨款给医院,舅舅已经熬不住,毕竟多活这几年,也是托了莫离的福,偏得的,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尓岚。
沈夜给了舅舅保证,舅舅带着对莫离的愧疚,对女儿的不舍,去了。
走的时候,身边只有沈夜。
再后来,沈夜接过了莫尔岚的后续治疗费,逮捕了莫尔岚的母亲。
生活在继续,时间在流走,不到死亡,就谈不上结局,或许,即便是死亡了,也不代表就是终结。
洛洛两岁半的时候,表皮开始皲裂,大块大块的脱落,一层又一场,直到换出正常的婴儿肌肤,甚至较之普通孩子,更为白嫩。
洛洛三岁的时候,第一次发声,是“离离”,这两个字,何晓佐每天都不知道要念上多少遍,只是还不会走。
洛洛三岁半的时候,莱恩偶然发现,他的样子似乎不同了,做了个全面系统的检查后,惊诧的发现,被他诊断为脑子有缺陷的孩子,已经恢复到正常值。
洛洛长得很像何晓佐,洛洛,有偏差的聪慧。
对洛洛的误诊,除了莱恩自己外,大家都表现得很正常,因他误诊又不是第一次了。
之前说莫离活不过三十岁,现在还不是好好的。
何况,何晓佐在洛洛身上,花费了对正常孩子数倍乃至数十倍的关爱,无论是饮食的控制还是陪他聊天,教他说话,更有不厌其烦的给他做肢体按摩,搀扶走路……
洛洛的奇迹,也算是验证了功夫不负有心人那句老话吧。
浅尝和辄止仍旧往返于国内外。
看到莫离抱着洛洛,最开始的时候,他们心里是有些不舒服的,但时间久了,也开始喜欢这个弟弟。
比起当年的他们来,这个弟弟虽有父母的关爱,但身体上的痛苦,是一般的小孩子绝对承受不了的,那大块大块脱落的死皮上,很多时候,是血淋淋的,看着就疼。
莫离三十五岁生日之前的一天,洛洛被何以恒还有季雅淑抱走,何晓佐开车去市里接浅尝和辄止,途中竟接到沈夜打进来的电话。
“你在哪,离离在你身边么?”
听见沈夜声音,何晓佐愣了一下:“正走在去接你儿子姑娘的途中,离离在家里休息,怎么?”沈夜几乎都不给他打电话的。
就听见沈夜紧张的喊:“快,赶快掉头回去,言休越狱了,离离有危险。”
何晓佐感觉自己的心一缩,电话自手中滑落,手凉脚凉,脑子空白一片,下意识的照着沈夜刚才的吩咐,掉头,一路狂飙。
与此同时,小镇家中。
憔悴苍白的言休将莫离堵在三楼阳台上,他抬起手腕,露出当年佛珠,目光灼灼的盯着莫离,声音飘渺:“离离,还记得这串佛珠么?”
莫离一脸茫然,她的记忆力自生产以后,更是每况愈下。
言休更进一步:“你总是说我阴暗、狠戾,专门为我求来了这串佛珠,希望我可以平心静气,这些年,我很听你话的克制自己,可你怎么能把我忘了。”
莫离退无可退,抬眼不安的看着言休:“实在抱歉,我的脑子生病了,不很明白你在说什么。”
言休一把握住她手腕:“离离,跟我一起走吧,我答应你,既往不咎,从今往后,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莫离慌乱中,抓起搁在阳台上的一把修花小剪刀,随手一挥,竟把言休腕上佛珠割断,还带出一串血珠子。
佛珠乱蹦,砸醒惊呆的两人。
莫离一把丢开剪刀,哭腔:“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言休目眦欲裂的逼近。
“离离。”
是最亲切的声音,莫离转身大喊:“晓佑。”
言休幽幽的声音响在耳畔:“离离,你是我的。”
这一句,听进莫离耳中,鬼魅般瘆人,慌不择路,竟在言休失神的瞬间,从三楼跳了下去。
自她嫁了他,不管遇见什么,他总会尽可能的保全她。
在她做自由落体时,何晓佐已在楼下找好角度接她。
三楼,不高,又有何晓佐护着,只是脚落地的时候,稍稍崴了一下。
莫离听到何晓佐一声闷哼,紧张的问他:“晓佑,没事吧。”
他笑着:“老婆,该减肥了。”
忽听见楼上戾气丛生的喊:“我这么爱你,你怎么能丢下我?”
在莫离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何晓佐突然翻身,将她紧紧护在怀里。
然后,几声枪响。
何晓佐的身体颤抖。
沈夜冲了过来:“离离。”他手里拎着枪。
楼上的言休身中数弹,血喷溅出来,可他扶着阳台,还没倒下去。
在沈夜靠近的时候,吃力的抬手,扣动扳机。
也就在这一瞬间,何晓佐抱着莫离撞开沈夜,踉跄倒下。
言休笑得诡异:“别想独占她。”
失去“方向”的人生,是可怕的。
死在自己的梦里,也好。
梦里,他的“方向”还活着。
莫离松开了坠楼之前攥住的手,手心里是一枚念珠。
她说:“我想起来了,他最爱的那个人是我姐姐,而我和姐姐,这辈子最近的距离就是出生之前,和死亡之后!”
她哭喊:“晓佐,那感觉太痛苦,别丢下我一个人……”
她先于何晓佐昏厥过去。
何晓佐抱着莫离,失血的唇瓣擦过她的额角:“我终于不再是个替身,而是真真实实的走进你心里了对么,真幸福啊,如果可以,好想就这么一直抱着你,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可不行啊,我得放开你了。”
他吃力的转过头,对站在一旁的沈夜说:“抱歉了,这些年,我一直占着她,现在我不能陪伴她了,求你看在她给你生了两个孩子的份上,在我走后,去找莱恩,他有能力,让她……忘掉我……她这辈子够苦的,不能再受一点点伤害了,就让她忘掉我吧,这辈子全当没见过我这个人,如果有来世,我一定先找到她,小心守着她,让她没机会遇上言休,遇上洛邈,遇上你!”
沈夜冷冷的:“流了这么多血,还能如此啰嗦,你都不觉得口干么?”
何晓佐虚弱的:“你真不懂得煽情,难怪离离不选你。”
沈夜将昏厥的莫离从他怀中小心翼翼抱起来,对随后赶来的瞿让说:“别让他翘了。”
两天一夜的抢救,终于将何晓佐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
瞿让表示不能理解:“哎,多好的机会啊,干毛下那大工夫把那孙子救回来。”
沈夜静默许久,久到瞿让以为不会等到他的回答时,才听到他淡淡的说:“我从没考虑过,爱她到了什么程度,甚至是与我最为熟识的你都怀疑,我究竟有没有爱过她,但那一刻,我知道,我爱她爱到了这样深刻的程度。”
“每个人表达爱的方式都是不同的,像我父亲,母亲一直都以为他不爱她,才会跟着别人走了,但事实确是,父亲这位功勋卓越的老将,威名赫赫,这辈子,却只有一个女人,那就是我的母亲。”
“对于她的背叛,他是痛心的,但她死后,葬在家乡,墓室豪华,姥姥有着老人家的迷信,她说,我承认他们造了孽,可还是把他们的尸骨合在一起吧,老辈人都说,孤坟,下辈子也要一个人的。”
“父亲执意不肯,我以为他是恨她的,就算死了,也要把他们分开,其实,何必搞得那么麻烦,以他的能力,真想分开他们,为什么活着的时候不分开,不管天涯海角,他都会找到他们的。”
“后来,父亲老了,他从来不当着我的面评价母亲,却有一回提到过我的继父,他说,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不配当个男人。”
“再后来,他跟我说,等我死了,不必入第二氏祖坟了,我家有自己的坟地,他是封建大家族的老人,作古之后,不会去挤公墓,而会选择落叶归根,听他那样说,我还以为他转性了,打算遵从现代规矩进公墓了,可他却说,你妈的行为,是不会被第二氏祖宗认可的,所以,也不可能让她入了第二氏的祖坟,但她一个人在下面,会孤单,我去陪她。”
“我才想起,不管什么时候回去看母亲,母亲的坟一直被打理的好好的。”
“呵我是他儿子。”
瞿让静静的看着沈夜,很久,最后长叹一声:“你他妈的比煤泥还黑。”
言休的父亲在押,后事是由其母言敏主持操办的。
因着牵丝挂缕的关系,何以恒和季雅淑一同出席了言休的葬礼。
言敏神情憔悴,可总归是从大风大浪闯出来的女人,应有的气度还是具备的,“将军”和言休留下的正规产业,都是言敏在打理。
经得何家和关家的同意,将言休的骨灰安葬在死去的莫离跟何晓佑夫妻墓旁边,骨灰盒内陪着当年莫离送得那串佛珠。
葬礼完后,季雅淑陪着言敏单独待了一会儿。
不管怎么样,言敏也是最初给过小莫离温暖的人。
靠在窗边,看着阴云笼罩的天空,似在回忆,很久之后,才听到言敏不似女人的粗哑嗓音:“从前听过一则小寓言故事,大概意思是说一个富商老来得子,珍惜得很,奈何儿子长大,活泼过头,尤其喜欢打猎,一次被狮子所伤,急救回来,富商怕了,想出个办法,建个悬空的房子把儿子关进去,怕儿子无聊,请来画家画了许多惟妙惟肖的猛兽,儿子看着画上的狮子,像真的一样,就对狮子挥出拳头,却打中画后的钉子,儿子就这么死了。”
“我一直害怕自己的儿子走他父亲的老路,挖空心思去规避,却忽略了他的心理问题,其实,早在他遇见离离那年,已经有过异常举动,我只当他是青春叛逆期,情绪不稳定,不但没有想办法疏导他,反倒时常关起门来打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