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很喜欢宽阔院落,可是此刻心中不禁怨念难消,为何走了那么久,都还到不了他的寝居?
刑御枫睇了一眼她满是怨怼的双眸,心底泛起一丝笑意,再看她的额头,密密的汗水渗出,在微微的月光映衬下,点点晶莹,微撅的娇嫩红唇昭示着她的不甘愿,却又不得不隐忍,说不出的风情,而他鼻尖淡淡的馨香越来越浓郁,带了几分的,让他情不自禁往她身上依了依。
……难道这家又开始迷昏了?何淑沫只觉那份重量又开始加重,不断地加重……渐渐地,她开始觉得有些体力不支,呼吸也更加滞重了起来,哎,可怜她不堪负荷的心脏……如是想着,加快了脚下的步子,早死早超生啊!
刑御枫微微蹙眉,她粗喘的呼吸声在他耳边响起,这丫头,身体怎么那么柔弱?!才拖着他走几步路,就喘成这个样子了!近看她,雪肌娇嫩,丝毫不受风霜侵蚀,一只手搭着他横跨的手背,可以感觉到掌心温腻的柔软,应该也是娇养而成的。
心底不禁一声叹息,他仰首看自己的潇然楼已经近在眼前,蓦地自己撑起了身子,缩回了跨在她纤柔肩头的臂膀。
身上的力道一下子没了,何淑沫觉得无比轻松,也不问缘由,轻松得真想一屁股坐在地上不停地喘息,可是
下一刻,她的身子被打横打抱起,而他则运功凌空而起,越过墙壁,足尖轻点,直接抱着他落在了二楼廊道上,随口吩咐道,“本王要沐浴。”
只觉得身子轻盈而起,何淑沫下意识地抱住他的脖子,等到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等……等等!”已经被抱进了他的房间,放到了他的床上,一时间感觉有些昏熏,所触所闻皆是他的气息,如此强烈。
可是,先无暇顾及这些,想想刚才他那虎虎生风的模样,哪里像是走不动的人?!心底不禁有气,这个男人分明是在捉弄她!行动比脑子更快一步,一脚踹了过去,刚好踹到那弯身将她放在床上男人的胸膛。
因为运功之后,脑袋更加昏沉,刑御枫一时半蹲着起不来,没想到一脚就这么不遗余力地踹来,而他,今晚第二次被踢翻了!
“你这该死的贱婢!”下意识地一声低咒,刑御枫窜了起来。
恰好,侍卫提着热水进来,几人皆是一愣,只见主子衣衫不整,胸口露出的亵衣上还有个小鞋印,而始作俑者神色更是微妙,似乎自责,似乎又毫无悔意。
这潇然楼是刑御枫批阅公文皆睡觉的地方,是不允许妻妾进入,也没有婢女伺候的,难怪那几人有些诧异,不过他们恢复得极快,只是一瞬,便开始利落地倒水,然后全部出去了。
刑御枫站在床前,眸光居高临下地睇着她,“这是第二次。”
何淑沫真怕他一怒之下一拳砸了自己,于是极力为自己辩驳道,“我会数数!可是,第一次是你轻薄我,第二次是你欺负人,分明自己会走,干嘛要我拖着你走?!”
刑御枫脸色更加阴沉,眸光也是阴鸷,两两对峙僵立,许久,他才说了两个字,“很好。”很凉薄的口吻。
“……”就这样?何淑沫不禁蹙眉看他,那她可以走了吗?
他斜睨了她一眼,转身,开始服,“伺候我沐浴更衣。”
就要下床的何淑沫差点跌落下来,踉跄了几步才站定,“什……什么?”
刑御枫已经脱下了绣锦外袍,“因为你说本王身上脂粉味儿太浓太臭了!”
“……”
“还有,刚才你身上的汗都沾染本王身上了!”
“……”靠!
看她站在原地,似乎是在低声咒骂,他不禁莞尔,脱下了锦绣外袍随手往她身上扔去,正好罩住了她的脑袋。
何淑沫只觉得眼前一黑,鼻尖萦满了男人的麝香气息,夹带着隐约的脂粉味儿,心底窜上一阵火,同时拼命告诉自己一定要忍耐!
素手抓着衣服,慢慢地拉下衣服,已经是一脸卑微和善,恭敬地弯身道,“王爷,已经更深露重了,奴婢一直是贴身伺候公主的,这会儿只怕公主醒来找不到奴婢,该着急了!”
刑御枫闻言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温良恭顺的样子,“她已经不是孩子了,伺候本王更衣入浴。”
何淑沫很想说:你也不是孩子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可是忍了忍,终究没有说出口。
“还愣在那里做什么?”他眸中带着微微的光彩,“还不过来,难不成本王还不能命令你一个陪嫁丫鬟吗?”
“……是,奴婢遵命。”她低着头,这就叫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吗?想来,这就是她以后要过的日子了。自己又在执拗什么呢?顺其自然吧!只要守住最后的界限,那么一切都随他去了。
如是想着,几步上前,伸手为他宽衣解带,心情倒也不紧张,毕竟上半身的男人是见得多了。只是觉得气氛有些尴尬,尤其他有些炙热的眸光,好似注视着自己每一个动作,让她的双手忍不住微微僵慢了下来。
就当他衣衫半褪,露出精壮的胸膛,健康的肤色呈小麦色,胸口上还残余着清晰可辨的旧伤疤,大大小小,错综复杂,可以预想他身体其他部分定然也是战绩辉煌。尤其将近心脏处的一处疤痕,应该是羽箭射进留下的痕迹吧!脑中不由自主地相信着那副画面,该是会有多疼啊!而且伤处如此致命,想来捡回一条命实属不易。
流氓啊!!!
何淑沫蓦地反应过来,这男人居然敢如此占她便宜!有些事情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
“拍”地一声清脆响起,萦绕在整个寝房内,久久绕梁不去。
“第、三、次!”刑御枫咬牙切齿!该死的,自己到底在做什么?为何每次都是那么后知后觉?!要知道,他可以冲锋陷阵的猛将,如果在战场这般迟钝,屡屡让敌人得手,他早就死了不下一百次了!可是,这个丫头却一晚连连得逞了三次!
何淑沫也明白这次事情大条了,高高在上的王爷居然被她扇了一巴掌!千不该万不该打他的脸面!看着他铁青的脸色,她放开他的衣服,连连后退了几步,嘴里呢喃道,“事不过三……”
他一生冷哼,步步逼近,逼得她整个人贴上了墙壁。
“你不要再过来了……”她今晚是不是真的会死在他的铁拳之下呀!以后一定晚上不出来乱逛荡,不然遇上不该遇的,看到不该看的,就会很惨很惨……“呜,奴婢知道错了……不就让王爷亲一下而已嘛……”想当初,离轻亲她,她也没有这样大的反应呀!呃,不该那一次好像是为了保命,而这一次,就要因为一吻而偿命……
“你说什么?”刑御枫的脸色更加阴沉。而已?她倒是很看得开嘛!不知道为什么,听她这么说,他心头的怒焰燃得更加旺盛了,比他刚才的怒意更加来得伤肝伤肺。
这个女人,是老天送来克他的吗?!
看他幽深眸子中的火燃得越来越旺盛,何淑沫伸手用衣袖给他扇风,“王爷,您不要生气,很容易上火的……”
“……”一句话说得那么暧昧做什么?!何淑沫瞪着他,幸好她不是那种脸皮超薄的闺阁小姐,强自撑起一抹迎合的讪笑,“水应该已经凉了,奴婢伺候王爷入浴,王爷只要多泡一会儿就能去火了!”
他还是面酷如冰山,何淑沫心中叹一声,他上火,她倒是大大地去火了,这人生气起来,真的能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他眉毛又挑了挑,眸光有些沉鸷,似乎在考量着什么,随即后退了一步。
得到了喘息的空间,何淑沫轻吐了一口气,看着眼前站定的他,呃,更衣好了,是要更裤了……
而且看他的模样,好似等待着自己的表现一般,何淑沫唇角抽了抽,还是乖乖的,可别再招惹他了,若惹得他下格杀令,自己肯定活不过今晚。
淡定啊淡定!一定要淡定!而且要管住自己的手脚,不能推他、不能踹他、不能扇他!
睇了一眼他身上余下的裤子,再看了一眼他有些莫测的表情,何淑沫定了定心神,告诉自己不要紧张,就算脱了他的裤子,看得到也是最普通存在的东西,有什么好怕的?!
于是,一步上前,微微往前倾斜了身子,双手伸出
只是还未来得及她出手,只见他冷哼一声,甩开她的双手,往浴桶方向而去了。而那脸,更臭了。
只听得噗通一声,飞溅的水花溅到了自己的脸,有些微微的凉意,用自己的手背擦擦,看着那好似赌气的僵硬背影,谁说只有女人心是海底针?!不伺候是大逆不道,依言温顺了,他又是如此嫌恶的表情,真是别扭!
刑御枫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赌气什么,只是感觉心底很不爽她那副解着男人衣裤脸上毫无羞涩的理所当然!即使她这是小小的婢女,也该是良家之女,何以如此……厚颜无耻!
何淑沫当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侧头看了一眼虚掩的房门,心想着是否刻意撑着他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溜走算了!
可是当她脚下一动,那男人又喊道,“还不过来帮本王擦背!”
“……是。”何淑沫白了他后脑勺一眼,就知道没那么容易放过她!几步上前,走到半透明的琉璃平分后,拿起一旁的丝络帮他擦背。果然,他的后背也净是很多细碎的伤痕,应该是多年积累下来的,这个男人,果然上战场就不要命。
想着想着,思绪游离,离轻也不知道是否回来了,在发现她不见之后,他会怎么办呢?有些心不在焉,抓着丝络的手游移在他宽阔的脊背上,手指时而触碰到他健朗的肌肤也不自知。
刑御枫眸色微微烧红,这丫头,这力道,是否是在刻意他?可是当他看到水里倒影的心不在焉的小脸的时候,唇角不禁抽了抽,“用力点,丫头,难道你没有吃晚饭吗?”
被他一吼,何淑沫一顿,都这样晚了,就算吃了晚饭也饿了,不禁觉得有些饥肠辘辘起来,可是,手下也加重了擦拭的力道。
洗刷刷!洗刷刷!刷破你一层皮!
刑御枫微微蹙眉,“够了!”一只大手反手握住她的纤手,将她拉了一侧,他微微侧身,与之面对面,“你是湄轻公主的丫鬟?”
呃,这个他不是早就知道了吗?又问做什么?何淑沫一头雾水,却还是点点头。
刑御枫低头微微顿了顿,随即冷冷说了两个字,“很好。”
“……”啥意思?何淑沫呆愣愣地看着他,他却没有给她解释。很好?可是为啥她底却种不好的感觉呢?
果然,他下一句话就是“今晚,你留下来侍寝吧!”
何淑沫一楞,瞪他。
刑御枫看她惊愣的模样,食指托着她的下巴,拇指在她的唇下摩挲着,眸光闪烁着几分炙热,刚毅的脸部线条微微扯出一丝笑意,随即调侃道,“这般惊喜?回不过神来了!”
何淑沫只觉得下巴上好似爬上了两条蠕动的虫子,不禁一阵恶寒,后退了几步,低头道,“奴婢惶恐……”早知道,今晚出门是该先看看黄历,果然,不宜大凶啊!
“惶恐?”闻言,这两字从他的口中吐出,带了无边的讽意,“你推我、踢我、扇我的是很怎么没有看到你惶恐?”
何淑沫低头头,腹诽道:男人果真都是混蛋!也不知道今日这种王爷主子戏丫鬟的事儿是第几遍上演了!侍寝之事,也不过只是他一时兴起,却不知道她明天的结局会如何,可怜如她已是不自由之身了,至少,她可不要再掺杂进姬妾的斗争之中去!
有妇之夫,还是少惹为妙,尤其是有多妇之夫!小妾无数,这男人也算是辆公共汽车了!要知道,乘公车虽然方便快捷,但是他绝对是单程车,而且不开到生命尽头就不会停下的公车,一旦搭上了,就回不了头了!
如是想着,她的眼珠转了转,于是说道,“王爷的爱意,奴婢自然是受宠若惊!只是,王爷新婚夜便抛下了公主独守闺房,奴婢是公主最信赖的贴身丫鬟,我们一起长大,情同姐妹。如果奴婢今晚留下来,只怕王妃她……”
“只怕什么?”刑御枫夺了她的话,“这般不是更好,你们既然情如姐妹,那若今晚你从了本王,今后你们便可真的以姐妹相称,在这陌生之地也方便以后可以相互照应,岂不是一举两得?”
他是故意的!何淑沫肯定他知道自己想说什么,她现下的身份不过一个奴婢,再怎么和公主亲近,也只是个下贱的奴仆,若是她这个陪嫁的丫鬟先一步爬上了姑爷的床,那么叫公主情何以堪呢?他的冷落,早已让公主颜面尽失了!如此一来,不是雪上加霜,让公主连最后一丝尊严都保存不住吗?!虽然那公主本人根本就不在乎这些,但是,他并不知道实情,就算不爱妻子,也不该如此轻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