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弹琴的、跳舞的、望月的、还有沭浴的,甚至床榻上凌乱的娇态,一笔一画,都是如此深刻地表现着画中女子的那份独有气质,不论何种姿态,她都是美得那般惊心动魄。
何淑沫一颗心止不住剧烈的跳动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因为那画中的女子正是她的娘亲!
或许是心中一直忌讳着那人,刑御枫飞快地往太后的寝宫而去,不顾身后太监欲又止远远地将他们抛在身后。
太后正准备就寝了,却见他闯入,不禁一愣,心底先是一喜,随即皱眉,“怎么了?”如果无事他是不会主动来找自己的。
“你把她们送到哪里去了?”刑御枫开门见山道
“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放过,让我好好地生活。”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太后眸光隐隐闪动,
“我体恤你在官中忙碌,没有回府的时间,也知道这几天你一闲下来就心不在焉,于是我把她们都接了进来,以慰你的相思之苦难道我这么做错了吗?”
“你明白我的心意?对或许你是太明白了!”那么多年汲汲营营的钻研怎么会不明白,他的在乎都会变成软肋,成为她的利器,“我不想说那么多废话,我的王妃和侧妃都不见了
我想太后应该知道她们去了哪里吧?”
“她们不见了?”太后闻言脸色却没什么大的起伏,“虽然这是宫里,但是我没有让人限制她们的行动,因为你,我对她们也有绝对的尊重,若是她们没有留在小筑里等你的耐心而出去走动我又怎么会知道她们去了哪儿?”
“你真的不知道?”他眸光阴郁,
“那好,我现在就命人去找,若是她们出了一点意外,或者这里面有什么不为外人道的手段,我一定不会放过那人的!”说着就要转身。
“慢着!”太后道,看他停顿了脚步,她问道,“你的王妃侧妃同时失踪,我想知道你心底想找到的究竟是谁?”
刑御枫转身,笑了笑,笑容于她而言有些残酷,“太后该担心公主无碍才是,毕竟她是天祈的心主,至于我的侧妃,我想太后更该祈祷她无恙,不然……”
“不然你怎么样?”太后蹙眉问道,眸底有一把火,他这般咄咄逼人疏远的模样让她陌生,也让她恐惧,更有一种对他在乎的人的怨恨,“难道你为了一个小妾要恨我不成吗?”
“恨?”刑御枫冷冷一嘲
“或许不会
我不会恨你
其实你一直明白我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太后顿了顿呼吸急促道,“不要!不许!”她不会让他远离自己的!
“那就让给我属于我自己的空间,不要逼我!”刑御枫再转过身去,声音更冷,“我可以为了你和皇上死,你却要剥夺我快乐的权力!如果我的生活片惨淡,如果我的生活没有我所期待的幸福,那么至少,我可以选择离开!”
“不!”太后摇头,“请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伤害她们,她们定然不过自己出去走走了,你若要找便动用宫中的禁卫军去找便是了。”
刑御枫顿了顿,始终没有目头,大步而去。
太后看着他匆匆而去的背影,眸底有一缕深思,随即喊道,“来人哪!”
这一幅画,笑容灿然,小女儿痴痴的娇态樱桃小嘴朱红一点,两缕发丝随风凌而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狡黠的美眸溢满景仰之色,忧若不食人间烟火的精灵。
这一幅画,面容温润如玉,淡淡娇羞,眸底一抹情醉让人怦然心动,只是,谁又是她醉情的对象?
这一副画,凤冠霞帔,美艳逼人,眼底眉间分明有喜色,可是笑容却有些扭曲,似笑非笑,更似嘲弄,或许不是画中人不幸福,而是执笔之人心有不甘,愁闷满腹。
这一副画,苍翠山野间,只有一男一女的背影,微微的侧脸,女子依然是那个女子,一脸的幸福,男子却如此飘忽,甚至有种飘然远去的感觉,背景有些犀利,可见执笔之人的心情……
这一幅画,虽然全身珠光宝气,遥远拖地的纱裙,手挽紫色软纱,斜插牡丹一朵,如斯打扮,女子却是泪流满面……
这一幅画,女子的眸中泪光闪闪,满是乞求,也满是绝望……
这一幅画,女子不着寸缕地躺在凌乱的床榻间,紧闭的双眼,眼角的泪痕,身上温润如玉的细腻肌肤,甚至身上的斑驳印子,点点滴滴,都是那么梦幻而真实……
这一幅画,女子身在池中,背靠着池面,却是双手掩面而泣……
画很多很多,尤其那种半露而未露的旖旎风情,而且背景大都在这个地下寝殿之内,女子最和的笑容早已消失无踪,只剩下泪水、麻木、荒凉和绝望……
有些画己经斑驳得不成样子了,有些己经破碎不堪了,这里的点点滴滴,好似记录了过往……
何淑沫难以将画中人和自己娘亲怜惜到一起,那样的女子,她以为该是幸福无边的,风清越的宠爱如斯,更该让她觉得此生无憾!可是眼前的这一切,究竟是真是假?是她,亦或者不是她?还是每个人都有过去,现在的幸福不过看不到过去的创伤……
顿了顿何淑沫看到画上落款的日期心头不禁颤了颤她是知道风琉的生日,
这时间算起来相差不过七个月……
难道她是皇帝的女儿?何淑沫沫顿了顿
可是这沧溟国的皇帝早逝而且据说他的死是个谜,至今未解,可是之后风清越便带着妻儿入住蝶谷,彻底与世隔绝
这一切,并非巧合吧?蓦地想到他想将自己掐死那凶恶的表情,难道是那么多年之后寸知道风琉并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可是,面对妻子,他知道这件事情,为何又能够如此释然?她的心底一直很相信,风清越很爱妻子,很爱很爱……
一头的雾水,虽然自己可以不用去管这些的,只要做自己便好,可是事实不会,不论如何,她的身子始终是风琉的,再说她或许有那份责任照顾她的爹娘,总是逃不开一些事情……
将那些有些暴露的画收了起来,手中己经满是尘土,拍了拍,何淑沫道,“好了你可以张开眼睛了。”
离轻这才睁开眼睛,眼前挂起的画卷己经没了那种香艳的画面了,微微犹豫了一下他还是小心问道,“……她是谁?”
何淑沫侧首看了他一眼,“我娘……”反正一切他都己经知道得差不多了,不差这一件……
“什么?!那你爹是……”离轻不禁皱眉,难道是皇帝?
何淑沫摇摇头,“我明白你的想法,但是我想我爹应该不是这个皇帝,我爹娘生活融洽得很,没有丝毫的芥蒂……”说到此,或许唯一的芥蒂就是她这个女儿
“怎么?”看她欲言又止的模样,离轻也不笨,心底隐约有了猜测,又或者说,这是他之前一直的猜测,如今却是更加肯定了。
看到他眸底的光芒,何淑沫不禁苦苦一笑,“我不知道,或许吧……不过,就算真的是这样,这一切也与我无关……”但愿能够真的无关,有些痴心妄想,因为她和他,还有那个他,都己经在了暗潮涌动的涟涡里,出不去,便无法剪断牵系便永远无法释然……
闻言,离轻心中一动,牵起她的手,“那就永远做我的何淑沫吧!你不是什么风琉,和这里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只是我的陪嫁丫头!”
何淑沫闻言一愣,心中一喜,无法抵御这突如其来的感受,却又如此抗拒这份温柔,挣扎着抽回了自己的手,“了,如果你心不能如我心,那么就不要给我希望。我的要求很简单,如此而己。”在这个世界上,她并没有太多的牵挂,也可以放弃那些不知所谓的身份,只要他给她一个承诺,一个他也为之守护的承诺,那么她就可以不顾一切随他!
她紧紧地看着他,心中有些彷徨,害怕他的拒绝,她的勇气只够表白一次,她不想逼她,她的爱不想太廉价,因为只想要一份被此守护的爱情,哪怕波涛汹涌。
看到她眸中的熠熠光彩,如此期待,如此害怕伤害,离轻心底矛盾拉锯,如此心动理智却又如此冷然。
何淑沫扬了扬唇,“我知道你有你的雄心,我却不知道你到底在害怕什么?我亦知道,你想要得到便会努力争取,可是感情呢?为什么……”
他忽然遮住了她的嘴巴,微微一叹,“如果可以选择,我希望我不是在这个时候遇到你。或成功或失败至少不是现在……”
何淑沫有些惨笑笑,“我明白了,可是我偏偏出现在了你不想要爱情的事情,又或许,等你成功或者失败之后遇到的那一个女子,就不是我了……”
预想到那样的情形,离轻心底蓦地一下子空洞了起来,那份寂寞空虚让他急切地想要抓住某些东西,伸手,却抓疼了她,“不”幸运的是,这一抓,抓到的仍是自己想要的她,如此实际,这一刻,他并没有失去……
手臂有些疼,何淑沫却没有叫出声来,仍是这般殷切地看着他,忽然又笑了,“我想过不要廉价的爱情可是忽然我发现自己又正在乞讨盼望着你施会于我……”摇摇头,挣脱了他的手,后退了几步,“不,不该是这样的……”
于是想着,他握起她的手,低低问道,“不后悔吗?”
何淑沫这才仰首,看着他炙热未消的眸子,“那,你心如我心吗?”
“是!”离轻看进她的哏中
“我心如你心!”
何淑沫报之一笑
“两情相悦不会后悔。”
他闻言再深深抱住她……
许久……
蓦地,何淑沫在他怀中忍不住就笑了,笑声有些怪……
离轻有些疑惑,不禁皱眉道,“笑什么?”
何淑沫看着他,摇摇头,“跟你在一起习惯了,总是没有将你当女子看,可是现在看看你的样子我们刚才……
两个女子……”好奇怪的场面哦……
离轻脸上的神情不禁顿了顿,有些无奈,却也随着淡淡一笑,“我倒觉得如此身份幸运至极……”
“咦?”她疑惑地看着他,“难不成你真的习惯当女人了吗?”
“……
你以后便会明白了。”他笑笑
“我们走吧!算算时辰天应该快亮了上面的人估计找人找疯了。”
何淑沫这才想起刑御枫“糟糕他肯定急死了”
离轻自然知道她说的是谁,心底还是有些介怀,“你在乎吗?你对他天“
何淑沫闻言不禁一笑
“你是在吃醋吗?”
“我现在是否有吃醋的权利?”他不该怀疑的,因为自己己经是她的选择,在刑御枫浑然未觉的时候,自己便己经是胜出者,而他注定落败。
何淑沫笑着点点头施恩道,“我赐予这权利了!”
他再一把拥过她,“沫,再等等我,我们一定会幸福的……”
何淑沫听着他的誓言、他的承诺,此刻心中是甜蜜的,既然己经选择了,就要朝着幸福的方向,不断努力……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
离轻轻轻一笑
“你是想从那黑屋子出去还是想从皇帝的寝宫正大光明地走出去?”
何淑沫顿了顿,仰首看他,“这时候,那黑屋子会不会有很多人?”
离轻点点头,“或许吧!”那两太监应该被抓住了吧?毕竟,那一击不清啊……
“可不知道这地下宫殿的出口在皇帝寝宫的哪儿?”
“去看看就知道了,走吧。”
这一侧,亦有个楼梯,只是楼梯口被封住了,离轻侧耳倾听了一会儿外面的动静,然后轻轻托起那一块顶端爬了上来,再拉住何淑沫的手,将她拉了出来。
将那一块地砖原地封好之后,再看身边有一边是墙壁,一边是明黄色的帷幕,轻轻掀开帷幕一角,旁侧是皇帝的龙床。
龙床前,一太监正在给小皇帝更衣,边被小皇帝训斥道,“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到现在才来通知朕?!”若是知道她来了,他肯定会召见她来陪陪自己解闷的,可是母后却不将召见两人的的事情告诉自己。
当初是自己擅作主张赐婚的因为他知道王兄并不快乐。挽回不了的颓势母后总是善欢将它转化成为自己的利器。他知道母后不喜欢自己与她混在一起,心底也明白,母后喜欢王兄,亦是明白这样的喜欢只能是惨淡的下场,却不知道母后什么时候才能够清醒……
小太监低头道,“昨晚出事的时候,皇上己经就寝,奴才们不好惊扰皇上休息!”
“好了好了!”小皇帝有些不耐烦,“现在天都己经亮了,再说这些有什么用?还不快点给朕更衣朕这就去母后那里看看!”
“是……”小太监有些手忙脚乱的,不知道为何,他总觉得自从大婚之后,皇上就变得有些不一样了,虽然不可能一夕改变,可是那种气势却真的与“前大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