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了?怎么回事?”钟善抱住玉儿,女孩娇小的身体对他而言就像是抱起一个布娃娃一样。
师妹受伤的原因会有很多,比如她那情况不稳定的体质,但让玉儿这般紧张的表现,不可能会是这种情况。
他更加急切地赶往山门。
“两天前,小姐和赤云峡的人打了一架,受了伤,原本没有事情的,只是小伤,可是回来以后,身上寒气突然发作了,这两天情况越来越严重了。”玉儿也知道自己要快点解释,省去了许多。
小姐和她说了,就算门主回来了,对她的寒症也没有作用。
但看到钟善回来,玉儿才终于有了着落,主心骨回来了。
赤云峡就是青云岭三大宗门之一,并且是三大宗门里最强势的宗门,不出意外,这一届云州大比,以赤云峡的实力,也能够争下百派之名。
赤云峡掌门人岳云龙实力要高现在的钟善一个境界,是合一境巅峰的气修。
平常赤云峡尽管强势,但也还没有猖狂到直接和他们六玄门动手的地步,也就是说,他们现在有了依仗,难道说岳云龙突破?
钟善先不去想赤云峡的事情,起了口角打一架而已,可大可小,实在不行就当没发生过先忍一口气,反正有的是时间让他们苟住发育。
但小师妹的伤势却等不得。
“因为什么打起来了?”钟善还是问道,问玉儿小师妹的情况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反正马上就要到他们休息的院落了。
他让其他弟子各自回去,就带着林诗儿和叶竹影回到自己住的地方。
“有一个资质很好的弟子主动找上我们要加入,他们半路插手想要抢人,但那女孩不愿意,小姐就和他们动起手了。他们掌门人不在,小姐说她是被反噬了。”玉儿快速回道。
又是女孩?
他就知道,自己家小师妹平常谁都不搭理,冷漠的很,没有什么理由哪里会和别人起争斗,原因只有可能是这个。
赤云峡过分的行为彻底惹怒了她,所以才会……
唯有……
钟善感觉自己现在脑袋空空的,原本想的那些豪言壮志,写下的精细打算,在这一刻全没了。
你要冷静,你要冷静。
钟善一遍又一遍地对自己说道。
不就是一个好徒弟吗!再好的苗子他现在都可以找到啊!
为什么要拼到这个程度?
钟善推开门,玉儿知趣地跳了下来,替他们关上房间。
林诗儿与叶竹影只看到一个娇小的女孩坐在绣床边,便因玉儿和上门看不清那个神秘的师娘了。
这就是她们的师娘吗?
房间里。
“玲珑……”钟善咽了口唾沫,将先前那些没用的窝囊的想法全都甩开,他不该这么想的,他要做的只有向前。
床上静坐的女孩早就知道他回来了,也不意外。
女孩与叶竹影一样,穿着厚厚的绒衣,将身子裹得严严实实,即便这样,钟善还是能看到她脸颊边上的白点。
霜,结霜了。
烟玲珑背对着钟善,没有回头。
与这温婉成熟的名字截然相反,烟玲珑,尽管已经二十岁了,但因为特殊体质原因,生长发育缓慢,比之叶竹影,看上去还要幼齿一些,完全看不出一点成年人的模样。
“你怎么了?”这话是烟玲珑问的。
没有愕然,没有委屈,什么情感也没有,就是淡淡的,问他为什么突然这样,为什么他的声音会带着哽咽。
女孩转过身,露出真容。
钟善之所以能够在林诗儿和叶竹影以及同样颜值九分的小玉儿面前镇定自若,全是因为他老婆的颜值在十分。
他已经无须言说女孩的容貌。
烟玲珑的眼眸与她的声音一样,淡漠没有情感。
长发披落,与叶竹影一般,一直落到她的腰臀处。
额前刘海明显与其他地方不同,冰冷的白。
“玉儿……玉儿说你受伤了。”钟善见她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自己反倒支吾起来。
“我是受伤了啊,你不是看见了吗,寒气又发作了,我快控制不住了,可能要去一趟地下。”烟玲珑说道,仿佛受伤的人不是她一样。
要去地下!
钟善又慌了神。
如果要去地下,就说明她的情况已经很不乐观了,她总是这样,什么事情都淡淡的,让别人也和她一起不在意起来。
烟玲珑却没有给他继续慌神的时间,接着说道:“其实还挺好的,我找到了一个资质不错的女孩,正好给小玉儿找个伴。”
她指向屏风后若隐若现的小女孩身影。
钟善进来以后注意力就全部放在烟玲珑身上,连屏风后还有另一个人都没有注意到。
“她是?”钟善没有用系统去检测她的信息,对他而言,就算这个女孩的资质比林诗儿叶竹影还要好上几分,也比不上他师妹重要。
用这女孩去换师妹寒症爆发,他宁愿这女孩加入赤云峡!
“我们山下一个村子的,还记得六年前你们和我爹去大洞山历练那次吗,你不是救了一家人,她就是那家人的孩子,当时才八岁,你不记得也正常。”烟玲珑少有地笑了。
她只会在于钟善相关的事情上露出笑意。
烟玲珑觉得这就是缘分,而这个女孩也因此执意要加入六玄门。
“哦。”钟善不冷不热地应了一声。
“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比那时候对我爹还要冷淡,别人一个新入门的弟子,你这样给她摆脸色。”烟玲珑不高兴地说道。
好歹是她领进来的弟子,钟善对她不客气,不就是对她烟玲珑不客气吗?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但他其实就是这个意思,钟善想要克制自己心中那废物才会生出的想法,可是怎么样也克制不住。
这女孩是无辜的,这事情本就和她没关系,她完全可以加入赤云峡,当做钟善救得不是她们一家,没有关系。
她还是执意加入,只是想报恩。
所以钟善知道,他不该迁怒这个女孩。
可是寒症每一次爆发,每去一次地下,他的玲珑就离他更远一些。
他双手染血,不择手段,最终接受这个烂透了的宗门,不就是为了,只是为了这个女孩啊,为了他的师妹。
“你叫什么名字?”钟善盯住女孩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