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满转脸看见周梅微微蹙着眉头,有些担忧的样子,“我虽然不太懂这些牌子什么的,但是我知道这些定制的东西都挺贵。”
“嗯,还行,我身上还有钱,没事的。”星满悄悄回了一句,示意周梅安心。
“你别把钱都花了啊,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要嫁人了,你给自己存点嫁妆。”周梅叮嘱。
“嗯。我知道。”星满应声。看星满答应了,周梅又去看了看按摩椅,就又跑回厨房帮忙了。
“嫁给我,我不要你嫁妆。”瞿杨突然凑过来,在星满耳边悄悄说了一句。
“……你这人看着道貌岸然的,怎么喜欢偷听别人讲话?”星满转眼看看其他人都围在那边看椅子,没人注意他们,冲他翻了翻白眼。
“你可别冤枉我,就我俩这距离,我就站着就能听见。”瞿杨瘪瘪嘴,“要不是他们离着几步,我感觉大家也都能听见。”
“……行吧。”星满略有些无语,周梅这个大嗓门也不是一两天能改掉的。
“我说真的,就咱俩这交情,我娶你不要彩礼嫁妆你定。”瞿杨一脸正经。
“小屁孩儿,说啥呢你可还比我小两岁呢。”星满有些无奈“这小孩天天在想什么?”
“你说话不算数?我可是为你守身如玉,这么多年,听说你回来了巴巴的赶着来提亲了。”瞿杨又丢出一个炸弹,炸的星满头大。
听听这都是人话吗?什么叫为她守身如玉?什么叫巴巴来提亲?她怎么不知道有这事儿?
“你跟我出来。”星满默了默,领着瞿杨走到外面没人的地方,“你给我讲清楚,我怎么感觉你这个小孩怪怪的。”
“你当真不记得了?”瞿杨眼神暗了暗,“就在这里,以前房子翻修之前,这个地方有根柱子,你老让我给你撑橡皮筋让你跳……”
星满越听越头大,就家里翻修的时候,瞿杨经常也来。某一次又是把瞿杨抓过来给她撑皮筋的时候,瞿杨问她,“你为什么老是让我给你撑皮筋啊?你怎么不喊张诚。”
因为除了你也抓不到别人了,那时候张诚滑的跟泥鳅似的,她也没办法,只能欺负欺负相对比较老实的瞿杨了。
看着星满不说话,瞿杨又开口了,“你老是这样使唤我,是不是应该给报酬啊?”
“……我没钱啊。”星满当时零花钱都拿去买洋娃娃了着实穷的紧,没钱得理直气壮。
“那你把自己抵押给我做媳妇儿,电视里都是这么放的!”瞿杨一本正经。
“不行!”星满拒绝的很干脆,“我妈妈说,给别人做媳妇儿要彩礼的!还要买车!”
十来岁的孩子其实也并不是很拎得清,星满当时还觉得自己十分机智,庆幸自己以前问过范娟什么叫结婚,不然就被瞿杨忽悠了。
“那以后我买了车你就给我做媳妇儿吗?”瞿杨还比星满小两岁,更是懵,只记得个车。
“行吧!”星满思索了一下,勉强同意。
“那你要什么颜色?”
“蓝色!就是像宝石一样的颜色!”
“好!!”
……回忆完毕,星满顿时惆怅了,这小孩儿怎么这么轴呢?谁还能把小时候的戏言当真了!!甚至第二天星满就没心没肺的忘了!
“想起来了?”瞿杨看着眼前眉头皱成疙瘩的人,低笑出声,“你看,车买好了,你是不是也该履行诺言了?”
“我们这么多年没见,平时也都不怎么联系,实在是没有什么感情基础吧?”星满瞥了一眼瞿杨,“别逗我了。”
“好吧,果然学心理的女生不好骗啊。”瞿杨顿了顿,笑着接话。
“换谁都不能信。”星满翻了翻白眼。
“星满,快过来帮姨父拎下蛋糕!”恰巧这时去拿蛋糕的张林回来了,因为人比较多,订的蛋糕也是多层的。
“这个蛋糕……是不是要自己装啊?”星满和瞿杨各接过几个,边往里走边问。
“害,别担心,这个他都弄好了,直接摆上就行。我会我会。”张林接话,带头往里走,“你姨妈他们呢?”
“姨妈在厨房帮忙,其他人还在后面堂屋呢。”星满跟在张林后面,将蛋糕搁在厨房柜子里。
“行,快十一点了,我去喊人吧,还有好些人没来呢。”张林让周梅去喊李珠他们下来招呼客人,自己去对还有哪些人没到的还要通知一声。
星满抬眼,透过窗户看见院子里已经熙熙攘攘的来了一群人,正三五一堆的在聊天。
一共摆了五桌,整个院子里摆的挤挤的。主桌设在中间,正对堂屋大门,从楼梯下来就是。其他四桌对称在院子两侧。除了主桌以外的桌子陆陆续续都坐了些人,只有主桌还空着。
星满寻思着,主桌应该是坐梵远关系好的那几个校长,还有村里的支书以及梵斌他们几个。
星满抬眼看了看,从她的角度看不见堂屋里的情况,但是这些人估摸着都在堂屋聊天,嗯,这是以往的惯常。
没一会儿张林又回来了,喝了口水,跟星满说话,“乖,人都来了,你去问问你爷爷,就说人都来了,问他们什么时候上菜。”
“行。”星满抬脚就走,瞿杨应了一声“我也去。”就跟上了。
到了堂屋,果不其然是和自己料想的一样。星满依次打过招呼,又是一番寒暄。
“走吧,下去吃饭。”梵远招呼一行人,下去落座。
“来,安安坐在爷爷身边,小杨你也快过来坐。”梵远招呼梵安安和瞿杨去他那边坐。
“去吧。”梵星满看瞿杨应了一声却没有挪步,又提醒了一声。
瞿杨望了一眼已经坐下正在和梵远说笑的梵安安,又转眼对上星满的眼睛,顿了顿。那边梵远又在喊他,“那我去了。”
星满转身去了旁边桌子和张诚几个坐在一起,转脸看了一圈,所有人都坐好了,唯独不知道周梅去哪里了。
“我去看看姨妈,你们先吃。”菜陆陆续续端上来了,星满和张诚说了一声,就要去找周梅。
“我妈说她不来。”张诚低声回了星满,“你快吃吧,然后休息一会儿再走。”
星满顿了扫了一圈,好像并没有空余的座位。扯扯嘴角,她怎么会不明白什么意思呢?转眼看看主桌,终于星满还是没有说话,安静的吃完一顿饭。
人群陆陆续续的散了,饭店的人在收拾桌子,主桌的几个人回去了堂屋还在聊天。
瞿杨过来找星满道别,“我一会儿要走了,开车回去,所以走的早些。”
“回家啊?”星满顺口一问。
“不,回C市,我在那边上班。”瞿杨回复,“你呢,回来以后在哪上班?”
“……C市。”星满默了默,世上无处不巧合,真好!!
“那你捎我一程吧,你在哪个区?”星满笑眯眯的想着,不用做长途车还是开心的。
“新城区。”瞿杨笑笑,“这么巧,我可以送你,你在哪个区?”
“我也在新城区那边,那就麻烦你了,我去收行李。”星满说这就往楼上去,“我很快就来。”
瞿杨应了一声,静静的看着她的背影。
我终于能以这样“巧合的”方式不着痕迹的进入你的生活了吗?
你的年少戏言,我却是当真的。我喜欢看你娇蛮的指挥我撑绳子,喜欢看你印着夕阳跳皮筋时脸上欢快的笑容。所以我问你,“能不能把你抵押给我做媳妇儿?”
“好吧。”只有我知道,你在说出这两个字以后,我有多么开心。
后来你考大学出去念书了,我只知道你去了C市,在H大。
高中后两年我满脑子都是考去你的学校,填志愿的时候我爸让我学金融管理,毕业以后去管自家的连锁店。他已经替我看好了学校。我争取了很久,终于说服我爸让他同意了我去Z大,因为Z大和H大对门。
可是当我满心欢喜的打听出来你在哪个院去找你的时候,我看见你挽着另一个男生,开心的走向食堂。
我只能沉默,静静地看着你们离开。我从大一开始就努力和我爸一起经营,终于,我们家的连锁店开去了C市,开在了大学城区的商场。
那天我偶然路过的时候看见你们在校外的小咖啡店吵架,辗转我知道你们分手了。
我知道你很难过,但是我很开心,我以为我可以有机会走到你身边了。
可是你一点机会都没有给我留下,你固执的切断了所有联系方式出国了。
前不久,我爷爷打电话让我回来给梵爷爷祝寿,我假装随口问起你,爷爷说他不知道。我抱着侥幸的心态来了,心里祈祷着你在。
可是我没看见你,失望,说不上,我只是悄悄的向你妹妹打听,你在澳洲的哪个城市,近况如何。我想,如果能知道你具体一点的位置,我还可以去找你。
结果,她说,你回来了,只是去了姨妈家。甚至我们在街上偶遇了,我看见你的背影的瞬间心安了。
没关系,明天我们就能见到了。
只是没想到,原本只想留下你联系方式的我如此幸运,你回国以后,居然回了C市。
何其所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