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辉一路畅通无阻,便进入了北齐皇宫,北齐皇宫里大部分人都清楚,战豆豆与陈辉这个南庆的大宗师交好,从而让北齐与南庆在这些日子里一直和平共处,而苦荷的消息,早已经不是秘密了,所以北齐上下都有些没有底气。
“带我去陛下的房间……”
沿途碰见一个小太监,便喊了过来。
“是……大人……”
小太监瞅了瞅陈辉,心下便唯唯诺诺了起来……
“听说你们陛下最近心情不怎么好?”
陈辉现在的感知已经不可同日而语,隔着几道宫墙,都能听见战豆豆在摔东西的声音。
“这……”
小太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到,额头上甚至都有了几滴冷汗。
“带路吧……”
其实陈辉并不需要任何人带路,不过让小太监带路,却是让战豆豆有个准备,好知晓陈辉来了,听得她的声音,这样的场景恐怕不想让陈辉看到。
“陛下有令,你们都退下吧……”
小太监们还没有通报,一名小宫女便迎了出来。
“是……”
陈辉见她脸上的似乎有些红肿,却没有说什么,战豆豆如何管理北齐他并不想插手,甚至她和范闲以后是敌是友他也不想插手,今天来主要是想看看自己的儿子。
“豆豆……”
战豆豆今天却换上了一副女装的打扮,从未有见过战豆豆女装打扮的模样,倒是一时间有些惊讶。
“怎么换上了女装?你就不怕……”
“怕什么?谁敢多说什么?”
战豆豆掌控北齐这一年多来,几乎所有的声音都被她压了下去,整个北齐便是她战豆豆的一言堂,所以行事也有些肆无忌惮了起来,便是他那几个贴身宫女也都是知晓了她女扮男装的事实。
“别说那些烦人的事情了……”
“陈辉,我美么?”
战豆豆目光灼灼看着陈辉,自从她生下了皇子之后,心里却是愈发思念陈辉,本来她纵使对陈辉有一些好感,但是这件事,与她而言,却更像是一场交易。
但是在她临盆的那一刻,那撕裂般的痛苦之中,她唯一想要的便是陈辉在她的身边,在那一刻,她心中对于陈辉的不甘,便如同一团钢丝抓子,不断撩拨着她的心弦。
“豆豆……你好好当那你的北齐皇帝吧,我今天来主要是看看孩子……”
陈辉心中对战豆豆的感情并没有那么深厚,当时的他刚成为大宗师,有些膨胀了,一连击败了两位大宗师,心中有些狂躁了起来,以致于和战豆豆,这个北齐皇帝,就这么稀里糊涂搅在了一起,以满足自己的征服欲。
现在想来,却是有一些后悔,但他也不是那种一走了之,不负责的男人,于是帮战豆豆彻底掌控了北齐的朝堂。
“陈辉……我好想你……”
战豆豆突然抱住陈辉。
“你知道么?我生冶儿的时候有多痛苦么?我有多痛苦,当时我就有多想你……我问自己,为什么你不在我的身边……我当时……我当时,多想你在我身边,陪我说说话……”
“哪怕只是看着你,我都好像是没有那么痛了……”
“可是,你却在庆国……”
“我战豆豆自登基为帝以来,从来便将自己视为一个男儿,但是那一刻,我才发现,不沦为怎么故作坚强,不论无怎么说服自己,我都是一个女人……一个爱上了你的女人……”
“你知道么,那一刻我甚至想,哪怕齐国亡了,我也不在乎了,我只想要和你在一起……”
战豆豆的身体瘫软在陈辉的身上,她才刚刚生下孩子没有几天,却是得继续从床上爬起来,批阅奏折,不顾身体的痛苦,也得上朝让群臣看着她。
她的脾气也越来越暴躁,甚至为了一点小事,便对宫女太监动起手来,这是她第一次感觉自己仿佛快要崩溃了一般。
“陈辉……”
战豆豆再也没有说什么,她只是摩挲着陈辉的脸颊,就像陈辉当初摩挲她的脸庞一样。
“吻我……”
也许以这种方式才能勉强让她忘记自己的身份,自己的责任,重新变成一个柔弱的女人。
“豆豆,你好好休息……”
陈辉沉默着,他觉得他的心里似乎缺了一些什么东西,空落落的,看着眼前这个已经熟睡的女人,也不知道多久没有好好睡过一场好觉了,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便离开了皇宫。
“叫战冶么?希望你以后做个好皇帝……”
便不去看了,徒增烦恼……
五竹已经在等着他了,这个机器人,完成了购买口粮的任务,便静静站在城门上,等着他三天后到来。
“走吧……”
“时间还没到……”
“改时间了……”
“好……”
最后遥遥望了一眼北齐国都,陈辉纵身一跃,向着北方疾驰而去。
……
庆国国都,陈府。
“呕……”
“呕……”
“夫人,夫人,你怎么了?可是吃坏了东西……”
“我……我也不知道,就是感觉老是想吐……”
“夫人,你不是有喜了吧……”
范若若眼睛一亮,她嫁给陈辉已经一年有余,却迟迟不见动静,心里也是有些着急了起来,尤其是在听闻北齐已经诞下了皇子,心里更着急了,因为她明白,那是陈辉与那战豆豆的孩子。
在陈辉临去神庙之前,她一反常态,不顾自己身子柔弱,每日梅开三度,以期能怀上孩子。
不能生育,没有子嗣,无论是在皇室还是在民间,哪怕是现代社会,仿佛都是一种罪过……
“小柔,快去请大夫……”
“是,夫人……”
等大夫确认了是喜脉之后,陈府上下全部都沸腾了起来,范若若更是大把赏赐,似乎不吝啬,只是对陈辉的思念更加深了,迫不及待想要告诉他这个消息。
“已经一个多月了,相公这么还不回来?”
可惜陈辉永远也回不来了……
又过了一个月之后的一个夜晚,五竹浑身破破烂烂,直奔范闲的寝宫而去。
“谁?”
“范闲……是我……”
范闲早已经是大宗师了,感知同样敏锐,五竹再也不能神出鬼没得出现在他的身边了……
“五竹叔,你怎么……如此狼狈?”
范闲屏退了打着瞌睡,昏昏沉沉看守着的宫女,点上灯便瞧见五竹浑身破破烂烂,衣衫褴褛的狼狈模样,除了脸上的黑布还在,剩下的地方,没有一块衣服是完好的。
一开口,便将范闲惊得站了起来。
“范闲……陈辉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