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辉成了苏家的护院,虽然是苏大老爷亲自开的口,但是陈辉自此之后,再也没有见过一次苏大老爷,只是让人传话,让他去跟着苏檀儿,暂时和老耿一块保护苏檀儿。
想来苏大老爷也是明白,老耿就是个庄稼把式,算不得什么高手,让陈辉跟在苏檀儿身边才算是保险了几分。
陈大刀也跟着陈辉,住进了苏家的一处护卫们住的厢房中,平日里白天便在苏家院子中玩耍,除了不能去主家院子里乱跑之外,家丁们的别苑,他倒是跑了个遍。
家丁婢女们还没有认识陈辉这个新来的护院,便都认识了陈大刀这个小不点。
“小宝,你一直跟着你爹四处旅行?你们都到过什么地方啊?给姐姐说说……”
因为陈大刀这个名字更像是一个诨名,所以大家也都喊他小宝这个乳名。
“我和爹爹去过绍兴、隆兴、潭州、江陵、安庆、建康、最后又来到了江宁……”
四岁大的陈大刀,更早的记忆已经模糊了(三岁之前的记忆几乎都是瞬时记忆,大脑发育不完全……),但是最近这一年的记忆却是印象深刻,他掰着手指头,一边回想着,一边算着……
“哇,真厉害啊!这么小就去过了那么多城市……”
好几个小丫头,嬉闹做一团,捏了捏陈大刀的脸,陈大刀小手一挥,便跑开了。
“婵儿姐姐,我饿了……”
陈大刀最喜欢婵儿姐姐,也是因为陈辉经常在苏檀儿这里,和小婵见得最多,陈大刀也就认识了这个姐姐。
“小宝,来,姐姐给你吃好吃的……”
小婵也是个小丫头,对四岁大的小宝爱不释手,仿佛是她的一个小玩具一般。
这一个月以来,大家也都对陈辉熟悉了不少,大致也知道他应该是丧妻,然后自己一个人带着小孩四处奔波讨生活,虽然手上有些功夫,但是也是居无定所,到了苏府,才算是定居了下来,心中对于陈大刀这个从小没有娘亲的小家伙也更怜爱了几分。
“你爹爹,还在忙,小宝要乖乖的哦,不能去打扰你爹爹的工作,知道了么?”
“你爹爹去挣钱去了,挣下了钱,就给小宝买很多很多的好吃的……”
“比葱油饼还好吃么?”
小宝看了看手中的葱油饼,愣愣得问了句。
“当然,有很多很多的好吃的,都比葱油饼好吃……”
“嗯嗯!小宝一定乖乖的……”
……
明日是苏家苏檀儿大婚的日子。
府中具都是喜气洋洋的样子,听说被人袭击昏迷了几天的姑爷苏醒了,苏府一直沉闷的气氛,也都是一扫而空,每个人脸上都是笑容。
但陈辉正跟着苏檀儿在布行,他每天的工作也是十分简单,就只是跟着苏檀儿到处走,苏檀儿走到哪里,他就跟着到哪里,甚至连牵马赶车这种事也被老耿包了下来,他就像是个透明人一般也不怎么言语,就是跟着他们。
偶尔和老耿说几句,其他也没有什么事了。
所以在一个月之前,他就悄悄改变了工作方式,变成了暗中护卫,苏檀儿想了想也就同意了,陈辉一直跟着她,但却不怎么说话,有时候她也觉得有些尴尬。
这下陈辉轻松多了,他的感知距离有一百米左右,在一百米内,他可以清晰得感知到苏檀儿的一举一动,其余人也是一览无余,所以他只要在苏檀儿一百米之内,喝喝茶,看看书就可以了,工作压力骤减。
“老耿呀,来,喝口茶水……”
瞥见老耿走了过来,陈辉端起茶壶,给老耿倒了一碗。
“我喝不下去……”
老耿瞥了眼茶杯,却动也没动。
“什么事这么生气?”
陈辉捧着老耿收藏的小说看着,没想到这古代的小说也是别有一番风味,就是套路太过老旧。
“陈老弟,你说小姐马上要大婚了,她怎么就一点也不着急呢?”
“诶,你一个小小的护院,你管那么多干嘛……”
陈辉喝了口茶水,随口回了老耿一句。
“呐,喝茶,喝茶……”
“你这倒好,一天悠闲地很,就是喝茶,喝茶……”
老耿没好气得瞥了他一眼。
陈辉笑了笑也没有说话,随着他喝了一个月茶之后,苏檀儿和身边的人看他的目光也有些变化了,他当然能感觉到。
不过,他也没有解释,虽然看起来似乎有些过分了,一点都不尽职尽责。
有时候苏檀儿都想辞退了他,可是想到这是父亲派到自己身边的护卫,再加上小婵将他的身世描述得那么凄惨,也就没有再说什么,一个人他们苏家还是养得起的,她也不好驳了父亲的好意。
“老耿,回去了……”
“哼!”
小婵跑来喊老耿回去,对着陈辉没好气得哼了一声,扭过头去。
“老耿,赶快去吧,小姐要回去了……”
“小婵,等等我……”
众人走后,陈辉扔下几文铜钱,便跃上房顶,跟在马车后面,也回到了苏府,明日苏檀儿成婚。
陈辉坐在屋顶,笑着看宁毅刚穿越过来闹出各种笑话,比那武侠话本好看多了。
第二日苏檀儿大婚,陈辉早早便起来了。
“小宝,来跟姐姐去看婚礼……”
小婵也是满脸喜色,抱起小宝,便去了前厅,见了陈辉也还是请哼一声。
“小宝,真是辛苦你了,有这么一个不靠谱的爹爹……”
“姐姐,爹爹很好的……”
陈大刀很兴奋,他最喜欢凑热闹了。
“是是是,你爹爹最好了……”
小婵捏了捏小宝的鼻子,笑着将一块糖放在了小宝的口中。
……
苏檀儿大婚后,陈辉也有了几天安生的日子,苏檀儿给他们放了几天假,自己则是忙着处理暮云纱之事,陈辉本想出手相助,但是想了想,此事还是交给宁毅处理为好。
他一个护卫,插手主家的商业事务,太过僭越,若是碰到了便顺手帮了,若是没碰到自然不必想着处处维护,他又不是苏檀儿的保姆。
陈辉正在练刀,便听到老耿的声音。
“陈辉,大老爷喊你过去……”
“哦?”
陈辉想了想,最近也没有什么事,苏家这个大老爷叫自己所为何事?
“好,老耿,我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老耿看着陈辉刀法虎虎生风,心下更是火热了几分。
“陈兄弟,先别急着走,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武林高手?”
“哈哈,老耿,我就是个普通人,就是庄稼把式,瞎练得……”
“好了,老耿,我先走了……”
“瞎练得?”
老耿拎起一把刀,装模做样得比划了两下,点了点头。
……
“大老爷,您喊我?”
陈辉敲了敲门,便听见里面沉闷得一声进。
“陈辉是吧,我看得出来,你是个高手……”
“大老爷真是慧眼如炬……”
“活了这么多年,这点眼力劲还是有的……”
大老爷笑着合上了书,脸色沉了下来。
“陈辉,有件事,需要你去帮我做……”
“大老爷但讲无妨……”
“今晚,我会让耿护院带着宁毅去新门艺馆,你也暗中跟着,若是发现那宁毅在新门艺馆中有任何不轨的举动,便当场处置!”
陈辉抬起头来,这苏家大老爷应该也不是一般人……
“好!”
似乎是陈辉回答得太过于坚决了,却让苏大老爷一顿。
“打断腿就行了……”
“当是如此……”
“嗯……”
“打断一条腿就行了……”
陈辉也笑了起来,点了点头,出了门去。
这一趟,宁毅自然是无事,不过大老爷也十分生气,没想到这个小子还真得去了。
“哼,这小子算他还守一点本分……”
想到陈辉回来和他提起的细节,苏大老爷也算平息了几分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