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聊了几句,周倩欣忽然问:“能说说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吗?”
原本,王梓珩脸上虽然带着泪光,但仍旧时不时的露出名为幸福的笑容。
看得出来,她是真的重新走了出来,也可知,辛荣发一家对她都很好,甚至对村民隐瞒了她的过往,没有人嫌弃她,对她指指点点,给她足够的空间和时间舔舐伤口。
但周倩欣这句话一出来,她脸上的笑容忽然僵住了。又过了一会儿,她痛苦的闭上眼睛,问道:“周主任,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没关系。”周倩欣合上记录册,并说:“这次就先到这里吧,我的问题问完了,感谢你的配合。”
说完,她便将录音笔也给关闭了,对她展颜一笑:“有什么需要的,或者回忆起什么新的线索,请一定联系我们。”
……
将王梓珩送出派出所,目送辛荣发载着她离开,周倩欣对刚刚来到自己身后的于辰问道:“让他们就这样离开,真的没问题吗?”
“大白天的,应该没事。”于辰明白她的意思,回答说:“特警队在傍晚之前应该能到,再次之前,有两个同事持枪保护他们,应该也够了,想来凶手也不至于猖狂到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杀人。”
“这可不好说。”周倩欣摇头:“凶手已经丧心病狂到灭人满门的地步了,什么事都可能干得出来。”
“所以保护他的两个同事持了枪。”于辰眉头一挑:“怎么样,问出什么来了吗?”
“袁队的猜测是正确的。”周倩欣回答道,又问:“你不是和他一块问询的吗?对了,袁队人呢?”
“我看辛荣发情况稳定,下边人又汇报说有新发现,我就出来了”于辰说道:“他在会议室,走,我带你过去。”
走到派出所腾出的小会议室内,周倩欣发现袁友冲正坐在位子上,闭目苦思。于辰咳嗽一声,说:“老袁,小周也出来了。”
袁友冲睁开眼睛:“问出什么了么?”
“你的猜测是对的,王梓珩确实曾被拐卖,只不过逃了出来,被辛荣发所救,最后嫁给了他。”周倩欣回答,并反问道:“你呢?”
“一样。”袁友冲说:“辛荣发也说了这事。但我有一点很奇怪,王梓珩一个弱女子,怎么逃得出那群人贩子的魔爪的?莫非他们都是初犯,没有经验么?”
“不,恰恰相反。”周倩欣说:“根据王梓珩所说,我认为这群人贩子相当专业,他们甚至懂的给受害人洗脑,想办法奴化她们。”
袁友冲啧一声:“那就奇怪了。王梓珩有没有说自己是怎么逃出来的?”
“我问了,但她不肯说。”周倩欣回答。
“有问题,一定有问题。”袁友冲眉头拧在一块:“可她不是嫌疑人,实在不愿意说的话,我们也没法逼迫……老于,能不能向上级申请下,派个心理专家过来?”
“废那劲干嘛?你忘了小周也精通心理学吗?”于辰说道。
周倩欣点头:“是的,我已经在她心中埋下了一颗种子,再过一段时间,她应该就愿意说了。”
于辰又摆摆手:“这事先压一压,老袁,刚下面人给我汇报,说有个新的发现。”
“噢?”袁友冲坐直了身子:“你刚就为这事儿出去的?我还以为你觉得无聊走了呢。快说说看!”
于辰一噎:“我……我特么在你心里就这么不堪?”
“很抱歉,你不在我心里。”袁友冲一脸漠然,呛得他无言以对,并说:“别废话了,有什么发现快点说!”
“小周,回头有功夫给我做个心理辅导,不然我得被这货噎死!”于辰没好气的说:“易朗原他哥交代了条新线索,易朗原曾经和人贩子‘买’了个老婆,大概在十一年前吧。其余村民也证实了这点。”
袁友冲咦一声:“是吕思艳?”
“不是,是个城里人,长得挺俊俏的,名字记不清了。”于辰说:“她被买回来后,曾经试图逃跑,被抓了回来毒打一顿,再后来,她发疯似的刮花了自己的脸,又撞墙自杀,让易朗原给埋了。”
“白白花了好几万,大多数还是跟别人借的,之后很长时间,他都一直在还贷,所以生活上很是穷困潦倒。后来,经他哥介绍,他认识了邻村的吕思艳并娶了回家,就这样。”
袁友冲沉思了好一会儿,说:“一定要查出这个女人的身份,我觉得,她很可能与此案有关。”
“我也这么认为。”于辰说:“这桩案子,或许是她家人干的。”
“她家人怎么会知道她被卖到这个村子?”袁友冲撇撇嘴,说:“这里消息这么闭塞,易朗原也不可能到处说这事,不可能传到外头去。就算那群人贩子落网了,恐怕都想不起她这个来来,除非她没死……”
“对头。”于辰哈哈大笑:“我总算走在你前头一次了!我就是怀疑,这名被拐妇女并没有真正死去,所以让老陈和老范立刻带上知情村民,上山找她的坟去了。”
“不错不错,难得聪明一次。”袁友冲夸赞道:“好啦,这下子案情有转机了,咱们接下来只要等就OK,咱几个是不是先吃个饭再说?饿死了都。”
“在弄着了。”于辰说:“哥几个都辛苦,这顿我请。”
周倩欣掩嘴轻笑:“就可苦了老成和老范,这都快三点了还没吃上饭,被你派去跑山。”
于辰眨眨眼:“他们自己抢着去的,说这桩案子他俩没发挥什么作用,心里过意不去。而且,他们喝过葡萄糖了,不会昏过去滴。”
袁友冲抿嘴摇头:“周扒皮,哦不,应该叫于扒皮才对,就知道剥削我们的劳动力,连饭都不给吃。”
“噢?这么说的么?”于辰斜他一眼:“那等会午饭没你份!”
“唉,新时代民警,功利心怎么能这么重呢?”袁友冲立马改口:“这都是咱们分内的事,为了破案,苦点累点算什么?我为老成他俩自豪!”
案情有了突破,几人心情都很轻松,互相调侃两句,饭便做好了,几人立马狼吞虎咽起来。
刚吃完,于辰的对讲机便响了起来:“于队,坟找到了,但有点不对劲,你们要不要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