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眠，天已将近正午。

项戎总算将剑谱中的招式全部记下来了。

他现在迫不及待的想要找一个空旷清净的地方修炼一番，起身时才迟钝的发现自己的双眼恢复了许多，已经不至于看不清脚下的路。

随即项戎摸到门边，还没等推开门，便听到外边有人谈到了自己，见状他挪身侧站到门边没有立即出去，想听听外面的人在说些什么。

是何五和张郎中的声音。

“昨夜屋内那位一直都没出去过吧？”何五的声音先响起。

“夜里没听到有什么动静，不过是否出去过老夫倒是不能确定，年龄大了耳朵也不好使喽。”张郎中叹口气，过了一会儿，又补充一句。

“以老夫的诊断看来，昨晚那位公子日后双目视人都不太成了，怕是没有逞凶作恶的能力。”

“也是。”

何五也认同，以张郎中的医术，他诊断的结论十有八九不会出错，不过昨晚的事情闹得太大了。

“那么多户，那么多人，凶手是如何能悄无声息办到的哪？”他现在依旧想不通。

集水镇已经有十多年没发生过这么多人被杀的大案了，凶手像是采用投毒的手法，但是也没验出任何死者有中毒的迹象。

他猜测可没可能是外来者作恶？这才有了刚才的一问。

不过这件事现在已经不是何五能涉入其中的了，事情一发生镇长就第一时间向上边禀报了，据说上边一听很是重视。

“也不知道，按察处派来到集水镇调查的人什么时候到。”

按察处。

大玄国一个让人闻之胆寒的机构。

何五曾经听他的上司提过一嘴，按察处只收奇人，只办奇事，像他们这种普通人一辈子都没可能接触到，更遑论有机会加入。

“真是神秘啊。”

何五心中感叹，越想越激动：“自己竟然有机会接待按察处的人，万一被按察处看中，那岂不是一步登天？”

项戎听门外二人谈话中透露出的意思推断，应该是昨晚集水镇上出了凶案，不过和他没有关系。

他推门出去，虽然眼睛还没完全缓过来，仍坚决要走，不顾张郎中和何五的极力劝阻。

开玩笑，不走留下来，他可再付不起任何费用了。

项戎在何五与张郎中的目光中逐渐走远。

项戎正走脑中正盘算着，觉得自己此时其实不适合立即去修习剑谱。

他担心弄巧不成反成拙，修习剑术就要耗费大量精力和体力，别剑法没练成个样，反而把眼睛的伤势熬重了。

等眼睛彻底恢复了届时再开始修炼也不迟，现在眼能恢复才是最紧要的。

转动眼珠，项戎感觉双眼的刺痛已经不算强烈了，眼前也清晰了许多。

他觉得再有个一两日，最迟不过三日自己的双眼就能恢复。

如果他要去抓张陵，就要从现在开始不断养精蓄锐，提高自己的实力。

回想起张陵剥取张剑白时手中使用的白玉瓶，那诡异的功能。

项戎对其一无所知，摸不清张陵的实力，就只能以一种忌惮的情绪把张陵的实力拔高，所以他需要快速的提升自己的实力。

想了一大通，项戎苦笑一声，他发现所有的问题最后都归结到了一点上。

“那就是自己现在缺水啊！”

从身上摸出水珠，看着灰蓝没有光泽，项戎对此只能无奈。

他需要源源不断的水，只要有充足的水他就能不断往后解封书卷，不断发掘出书卷的特殊功能。

项戎想到集水镇上祈雨节还在持续当中，他觉得他也可以借此时机摆个摊，赚些水。

“就摆个卖书法的摊吧！自己还算擅长。既可以卖卖自己的书法，也可以作个捉刀人，替顾主写写信。”项戎没多犹豫，就在心中下了决定。

这个世界的书法其实没有蓝星研究的透彻，

项戎对自己的书法还算自信，曾经也算浸淫行书研究多年，虽然是在蓝星的时候。

“不知道自己写的行书，会不会在这个世界得到认同。”

要不成神，要不被扫到垃圾堆，这是很多艺术作品逃不脱的宿命，生前一文不值的画，死后反成了稀世珍宝，当然其中一部分少不了背后有人炒作。

项戎顾不上那么多了，只能赌一把，说做就做，往春水巷赶去，心中突然想到。

“如果碰到张陵更好，他在明我在暗，也不用再费心去找他了。”

到了春水巷，项戎先是藏在人群中，操着伤眼四处查找着，果然没发现张陵。

一个人能隐忍二十多年都没露出马脚，自然是一个谨慎异常的人，昨日发现有人跟踪，最近几天一定更加小心谨慎。

这也是项戎现在不去探查他最后消失之处的原因。

张陵现在极有可能正布下陷阱，严阵以待，等着有人自投罗网哪。

项戎花光最后一点水，把所有必须要用的家伙件全买了下来。

水在大玄国的购买力很强，虽然买的都是些劣质品，但只要现在能用就行了。

好的位置已经没有了，项戎只能在巷子尾找了个风沙小的地方，也不作多想，准备先写个招牌。

拿出一块提前买的白色幡布，笔走龙蛇，挥毫之间便有两个斗大的字出现。

“捉刀。”

白布上是两个大小恰到好处的棕黄色行书字体，俊逸潇洒，自有一股风流。

只一个大小合适，就不知道耗费多少时日的研习才能达到。

至于之所以不是墨字而是棕黄色，则是因为这个世界没有墨水，书写使用的是一种棕黄色的草籽研磨而成的颜料，常被用于写字。

项戎停笔，看着自己写的字蹙眉思索片刻。

他发现自己写字的时候，笔端像是有断水剑法的招式自然而然的不断演化而出。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项戎抽出一张干净的纸，任凭本心随意在纸上书写几行字。

停笔看向纸上的字，还是自己的字，但却远远超出他本来的笔力。

字里行间透漏着一股绵绵不息的神韵。

同时项戎也感觉到，自己对脑海中的剑法招式有了新的认识。

书法和剑术二者相辅相成，他相信他对断水剑法的理解已经前进了一大步，此时才能算是对真正的剑术初窥门径。

项戎惊喜万分，无心再管起什么生意了，在纸张上继续书写着，写满一张后随意抛到一旁，旋又拿出新的一张纸，完完全全沉浸到了那种玄妙的感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