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丁,没事,别听这个傻了吧唧的瞎叨叨,你记得上次疾病控制中心的人到我们局里,让咱们帮忙做预防艾滋病的宣传工作,那个宣传手册上怎么写的吗?”秦旭看到丁黎明吓得面无人色,赶紧说道。
他一时嘴快,受刘阿妹影响的东北话都冒出来。
“什什么?”丁黎明磕磕巴巴地问道。他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一回事儿,不过他那时候好像在干嘛?
额,刷微博。
压根没留意那些宣传册上说什么。
而且酷暑天跑社区是累活,丁黎明才不接这茬,所以对所谓的宣传册一无所知。
“有伤口沾到高危液体,赶紧先把血挤出来。”秦旭作为警局新人,刚好那次社区宣传的事情,轮到他头上,倒是将这些内容记住了。
“然后,马上找宣传单上的医院,买阻断药物。没事,老丁,那个疾病控制中心的医生不是说过,他还没有见过及时进行阻断治疗的人,出现阻断失败的情况。”秦旭飞快地说道。
丁黎明被秦旭提醒,脸色才略有好转,不过依然非常难看。
他憋住了劲,把手背伤口上的血液挤出来。
警车停在他们身边,黄正浩看到情况有不对,跳下车,严肃问道:“怎么回事?”
“这瘪三缺大德的,之前装鹌鹑,趁着老丁不防备,咬了他一口,然后说他自己有艾滋病。”秦旭继续拧着董东常,让他保持一个极为难受的姿势。
“我和老丁立刻去医院,潮海市第一医院有常备的阻断药物。”黄正浩的经验更为丰富,他当机立断地说道,“秦旭你带嫌疑人进行检查,确诊是否是艾滋病人。”
他说完,揽住丁黎明的肩膀,继续说道:“肯定没事,放心吧!被人咬的话,感染的几率完全可以被忽略。”
丁黎明脑子也逐渐恢复清醒,忧虑地点点头,说道:“别告诉我老婆,我在外面住一段时间,就说,就说我出差了。”
“别操心了,肯定帮你圆过来。”黄正浩直接将他推上副驾,而秦旭拎着手臂关节疼得发懵的犯罪嫌疑人,上了车后座。
秦旭看他特别不顺眼,不动声色地使了点小手段。
“老丁,没事,我查了资料,唾液中含有病毒的数量很少,如果咬人的人,口腔没有出血,就肯定没事。”秦旭刚说话,疼得缩在一边的犯罪嫌疑人阴恻恻地笑了一下,“呸”地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液。
“”
“尼玛!”秦旭气得想抡起拳头砸人,“师父,他满口的血。”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丁黎明,心脏一缩,脸色又苍白了一些。
黄正浩挂上警笛,一路狂飙,直奔潮海市第一医院的传染病科。
这个时候,黄正浩从警多年的人脉,就有极为明显体现。他直接给一位熟识的医生打了电话,省去一些可以事后补办的手续,先给丁黎明进行了阻断药物的治疗。
秦旭带着犯罪嫌疑人董东常,到检验科进行检查。
秦旭由衷的希望,这个人口中纯粹是胡说道,信口开河,他只是为了恐吓他们,才胡扯艾滋病的说辞。
安顿好丁黎明,黄正浩开车将秦旭和嫌疑犯带回分局。
大概是心里憋了一口气,刚回警局,办理完相关手续,黄正浩就开始提审董东常。
老秦师父从犯罪嫌疑人咬人开始,就一直眼神复杂地盯着董东常,一声不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等秦旭郁闷地在办公室坐下,老秦师父才很难相信地开口说道:“怎会有人用心如此恶毒,自己身染重疾,却要用其陷害他人。”
“你老人家见过的奇葩还少着呢!我当警察连着实习期还不到两年,见到比这更狠毒的人也有。像我师父那样的老油条,早就千滚万滚,百毒不侵。”秦旭在电脑面前录入这名嫌疑犯的资料,一边回答老秦师父的疑惑。
秦旭这些日子与老秦师父相处,大致猜测,他还真是从小在一个封闭门派中长大的老祖宗。
从被仙兽门掌门捡回抚养之后,就极少离开山门。
又因为延寿果机缘,保持着孩童样貌,虽然寿命绵长,但总会被人下意识当成幼童照顾,虽然聪明,但心性质朴单纯,是一个很善良的老祖宗。
“唉,老朽一直百思不得其解,为何仙兽门惨遭横祸,道统消亡,如今入世,仿佛看到一点端倪。”老秦师父目光沉沉,叹息说道。
秦旭虽然接收了神兽白骨中蕴藏的仙兽门传承,但他依然只是一个旁观者。所以,他很难切身感受到老秦师父对门派的眷恋和心痛。
少有几次,听老秦师父谈及此事,秦旭只能沉默不语。他觉得言语苍白,难以慰藉老秦师父经历门派毁灭的痛苦。
正在这时,老民警杨晓刚看到秦旭仿佛在发呆,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提醒说道:“小秦,别忘记,今天轮到你去潮海市第九中学值岗了。”
杨晓刚所说的值岗,是他们分局去年才多出的一项工作任务。
去年,海西省发生了一起校园恶件,出现多名伤亡。为了维护学生出行的安全,上级下达任务,在上下学的高峰期,每一个分局都要派出民警和辅警在重要地段维持治安,保证学生到校离校,万无一失。
政策是好的。
但落到本就忙得飞起的基层身上,简直快成了压垮驴的最后一根稻草,那段日子,可谓苦不堪言。
所幸这两个月暑假,学校清静了,他们也能喘一口气。
不过,长阳分局片区内的两所中学,这个月开办了高三学生补习班,又有较多学生进出,所以民警值班继续安排。
“差点忘记了,谢谢了!”秦旭看了看时间,飞速将手上的工作完成,然后换上警服,喊上今天当值的辅警同事,直奔潮海市第九中学。
三伏正暑,烈日当空,潮海市第九中学旁边位置绿植覆盖少,行道树枝叶稀拉,值岗的秦旭三人,连个遮阳的地方也没有。
尽管如此,站在这个位置,就不能大意,一旦出现闪失,后果严重。
看着穿着校服满头大汗回家的高三学生,秦旭只能做到眼光六路,耳听方,盯交通,看行人,观察是否有可疑人士,一个小时值岗结束,身上的警服已经可以拧出一碗水了。
“秦旭小子,老朽倒是有一个建议,不知你是否想听。”秦旭衣服湿透,老秦师父无处落脚,只能飘在他前方,摸着肥兔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