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为英雄落泪

由于前一段时间赵筱军良好的表现，许日晴对他放松了几分，赵筱军原形毕露地现出了原来的淘气本色，在电话中调皮地：“报告我们伟大的女一号，我脚下踩在丽都县马蜂乡来越村土地，正在跟县、乡领导一起，组织疏散群众，这边的风大雨量大，你有什么指示？”

许日晴：“你现在就赶到都京市洋坑镇西点村采访，有紧急情况，市里报告，西点村一位……”由于风大雨水声音大，电话信号不是很好，赵筱军只听到洋坑镇西点村有紧急情况，后面什么没有听清，电话信号断了。

由于台风采访的点多，这次孙春梅没有跟着赵筱军，她到另外一个点上去了。

空下着倾盆大雨，赵筱军开着采访车能见度只有十米以内，雨刮器起不了什么效果，车速特慢，到达都京市已经下午5点了。

来到都京市委宣传部报道组，一问，他们暂时没有收到洋坑镇西点村有什么情况，打许日晴的电话一直是忙音，赵筱军想，许日晴怎么得到这个情况的？

赵筱军叫上报道员缪直扑洋坑镇。

7点多钟，洋坑镇办公楼灯火通明，大部分人员到点上去了，剩下的都是留守人员，镇长王志能坐镇指挥。

赵筱军对王镇长明情况后，王镇长心情沉重地：“西点村支部书记为了抢救群众，壮烈牺牲了。”完，眼泪同时掉了下来。

赵筱军心里一沉，职业的习惯让他很想早点赶到现场，顾不上吃晚饭，抓了两块面包，坐车前往西点村。

因为路况不熟，镇里到村里的机耕路窄，王镇长派了一个驾驶员同去。

到了一处低洼地带时，洪水把路淹没了，两边的水稻全部被淹，变成一片，驾驶员转头问赵筱军：“前面水淹太深了，可能没办法强行通过，怎办？”

赵筱军问：“到西点村还有多远？”

驾驶员：“还有五公里。”

赵筱军下命令似的：“强行通过！”

驾驶员持怀疑态度：“万一车到路中间熄火了，怎么办？”

赵筱军想，是呀，万一熄火了，卡在路中间，前进不了，倒退不行，那就糟了。

雨量一点也没有减。

报道员缪：“我们走路过去吧。”

赵筱军想，走路倒没有关系，人肯定会淋湿，风大雨大，就怕摄影设备淋湿掉，赵筱军平时像爱护自己的眼泪一样爱护这套设备。

赵筱军问驾驶员：“这条路直通西点村吧？还有叉路口吗？”

驾驶员：“没樱”

驾驶员话刚落，赵筱军开着车门，边冲出去边：“我先去，你们雨量了再过来。”缪也跟着冲了出去。

赵筱军把摄影设备丢在车上，拉着缪深一脚浅一脚趟过镣洼地带，全身湿透往西点村方向跑去。

赵筱军赶到西点村时，已经到了深夜11点了，很多人往同一方向来回跑，赵筱军随着人流来到现场，现场哭声、噪杂声、风声雨水声混成一片，所有的人全部泡在雨水中，一个干部模样的人在指挥着，大家七手八脚捞起倒在泥水中的村支书。

赵筱军挤了进去，只见一位五十岁左右的农妇坐在水里，哭喊地咆哮着：“大兄弟，是我害了你，该死的人是我，你不能走，我造孽呀，我悔呀，我痛呀，不要呀，哪！”

赵筱军拉着边上一位流泪跺脚的中年村民问：“怎么会这样？”

中年村民用手一拨，不理赵筱军，继续流泪跺脚。

可能是受到感染，赵筱军眼泪也在眼眶里打着滚。

一位年轻男子指着坐在地上哭喊的农妇伤心欲绝地骂道：“你是人吗，还我们的村支书，雨这么大，水这么深，你还顾忌那头猪，该死的是你，该死的是那头猪。”年轻男子骂着还不解恨，突然用脚踢向哭喊的农妇。赵筱军急忙抱住年轻男子，怕他有进一步的极端过急行为。

今每位村民情绪都很激动，这么大的风雨，雨具起不了作用，所有的人都变成了落汤鸡。

大家把泥水中的村支书抬到了祠堂里，村支书已经没有生命体征，脸部被硬物砸得变了形，手脚被水浸泡肿大，两眼是睁着的。

赵筱军站在村支书遗体边，发自内心地落下热泪。

边上站着一个瘦削身材的三十岁左右的少妇，眼泪哗哗地直流，没有哭声，大家都对她着安慰体贴的话，引起了赵筱军的注意，心想，这位少妇应该是村支书的家属吧。

一百多号村民都集中在祠堂，哭声响彻云霄。

突然一声尖叫：罗大婶不见了！

干部模样的人指挥所有年轻人分头寻找，赵筱军一惊，也跟着跑了出去。

他们发现罗大婶在水溏里拼命挣扎，大家手忙脚乱地把她捞起来，罗大婶拼命地赖着不想上来，一问：她要自杀，没脸活人。

罗大婶就是刚才坐在地上哭喊的农妇。

这时，赵筱军拉住一位年轻村民问：“这是怎么回事？”

年轻村民眼泪还在眼眶里把转，气愤地：“这个不脸的，让她去死了就算了，把我们的村支书给害死了，她自己来想活。”

赵筱军不解地问：“牺牲的是你们村支书，村支书是怎么牺牲的？”

年轻村民哭着指着自己的胸膛，加重了口音：“是我们的好支书，是贴心的那种支书！”同时用疑惑的眼神多看了赵筱军一眼。

干部模样的人把所有的妇女集中起来，命令式地叫大家晚上不要休息，为了安全起见，分成三批：一批寸步不离地看住瘦削身材的少妇，不能再出现意外一批寸步不离地看住罗大婶一批烧热水清洗牺牲的村支书。

所有男村民就在祠堂集结待命。

赵筱军走到干部模样的人身边问：“你好，你是镇里的干部吧？”

干部模样的人：“是，我是包村干部李宁，今台风太大了，镇里的领导还没有到，你是？”

赵筱军：“我们是市委宣传部的，我想了解一下这里的情况。”

李宁握着手，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你好，你们是怎么来的？”

赵筱军：“我们走了一半，车被洪水卡在路上，我们两个跑步来过的。”

李宁：“难怪，我们镇里的领导到现在还没办法过来呢，你们这样很危险。”

赵筱军：“这是怎么回事？村支书是怎么牺牲的？”

李宁满脸悔恨痛心的样，：“是呀，我都后悔死了，我有责任，我有罪呀，我没有保护好他们，别提了。”眼泪唰唰落了下来，哭不成声。

赵筱军不敢再提什么了，除了伤心悲痛，还是伤心悲痛。

赵筱军想，李宁是一个好干部，敢于担责，承认错误。

村支书一定是个好人，不然怎么会引起这么大的共鸣？

赵筱军和缪也在祠堂里度过了人生难忘的夜晚。

第二早晨，风力了，但雨量还很大，赵筱军很想知道村支书是怎么牺牲的。

大家忙碌准备村支书的后事，赵筱军来到村口，他拦住一个村民想了解一下情况，可所有的村民都义愤填膺地：“你去问那个狗娘养的。”他们指的是罗大婶。

赵筱军想，村民的情绪还很激动，现在是问不到什么东西了。

就在这当儿，几个干部模样的中年男子从村口匆匆忙忙走过来，根据职业敏感，赵筱军知道这应该是市里、镇里的领导。

李宁带领着村干部快步迎了上去，领着他们走进了村委办公楼会议室。赵筱军和缪跟在后面走进会议室。

他们基本上是流着泪在汇报。

听着听着，赵筱军也落下了滚烫地泪水。

赵筱军猛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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