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天,板凳的忌日,陈玄出发去京郊的镇上。
走的时候,陈玄拿走了家里最后的三十两银子,这钱他是要给板凳家里人的,家里暂时只有这么多,以后要是宽裕了,他还会不断的寄送。
梅妍对于陈玄拿走了家里最后的家底,心中稍有不安,但是陈玄信誓旦旦的保证,自己会想办法的,一定能够筹来钱,不需要父母担心。
陈清河听了陈玄要钱的用途,便直接让妻子把钱给了,有些钱是不能节省的。
陈玄想过了,他可不断的去收录各式各样的东西然后去变卖,乾坤锦囊里还躺着一本品的武技,想必应该是能够换些钱的。
出了城门一直走,走到了中午,才到了目的地。
有人就会问了,这么远的路,为什么不找个马车之类的人。
原因是很简单,因为……
穷!
是的,就是这么简单朴实的道理。
他拿着家里最后的银钱,根本就没有钱给他找马车了。
而且他也没有学习什么飞行的武技,只能靠双腿硬走。
好在有元珠的加持,他走的又快又稳还不累。
这要是普通人来走,最少要走上一天。
来到了镇上,找人询问了一下,又转弯抹角的往乡下走去,半个时辰之后,才看到了一家篱笆院子土坯房。
虽然房子很简陋,但是相对于临近几家的茅草屋房子,这一家算的上是大户了。
远远望去,篱笆院子里面一对夫妇正在劳作,应该是板凳的父母了。
可是陈玄记得,板凳说他的父母只有四十岁,但是这对夫妇看起来就非常的苍老,看模样有六十多岁了。
越是靠近,陈玄的心跳动的愈发的猛烈,他不知道应该如何去面对板凳的父母,好好的孩子,马上就要长大成人了,却夭折在监牢里。
听说,尸骨都没能送回来,只是立了一个衣冠冢。
这让陈玄心里更加难受了。
“来都来了,不能退缩。”
陈玄给自己打气,往院子里面走去。
许父看到衣着华贵的陈玄过来,问道:“请问这位公子找谁啊?”
哦对了,板凳叫许石。
“伯父您好,我是陈玄,板凳之前是我书童。”陈玄作揖说道。
“哎呦哎呦,原来是陈大人呐,您快起来,可不敢当可不敢当!”许父闻言赶忙赶忙放下手中的东西,着急忙慌的上来扶起陈玄。
在他们的眼里,陈玄这样的大人物,都是要喊大人的。
陈玄说道:“今天是板凳的忌日,我过来拜祭。”
“折煞小人一家了,真是折煞了,怎么敢劳烦大人前来呢?”许父一丝怪罪陈玄的意思都没有,反而激动的眼睛都发红了。
陈玄一愣,他其实已经做好被人责骂的准备了,可是许父的态度,让他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他其实算是间接了害死了他的儿子,许父对他的态度怎么还这么好呢?
“老婆子快去把磊子喊回来,顺便割些肉打些酒来,咱们要好好招待大人!”许父激动的说道。
“这……”陈玄一时间竟然被这热情冲击的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许父安排之后,就拉着陈玄进屋里去了。
一进屋,就看到了正中间有个牌位,烧着几炷香,上面写着许石的名字。
不过陈玄看向那个牌位的时候,心中突然咯噔了一下,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运气通明术!
“唰!”
一道淡紫色的氤氲雾气围绕着排位转,发现陈玄看来的时候,被吓得跳动了一下,躲在了牌位的后面。
竟然有邪祟!
“今天是板凳的忌日,这才拿出来摆上,平日里我们都是不摆的,大人快坐。”许父竟然直接把放着板凳牌位的桌子给移开,腾出了一块地方让陈玄坐下。
陈玄这才反应过来,暂时放过了邪祟的事情,疑惑的看向许父,不都是死者为大吗,怎么这么草率?
许父见陈玄看过来,道:“大人,家里简陋,大人千万不要嫌弃。”
说完,还用自己的衣服袖子擦了擦凳子。
“不是的,”陈玄赶忙说道:“我还是先给板凳上一柱香吧。”
“那怎么可以呢?”许父连忙摆手说道:“他穷人贱命,哪里担的起大人您的一柱香,使不得,千万使不得。”
陈玄拿着香的手停在半空,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了。
他实在是有点想不通,怎么会这样的,许父对他是不是太客气了,他儿子可是因陈玄而死的,竟然丝毫没有恨意吗?
“老许啊,听说你们家板凳的少爷来看板凳了,青天大老爷,你们家真是祖坟上冒青烟了!”
“嘿嘿嘿,”许父得意的笑了几声,才说道:“是的是的,怪不得早上家里就有喜鹊叫,村长您快进来,晚些时候陪着大人喝几杯,我们这些粗人可说不上话。”
陈玄觉得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道:“伯父,板凳都是因我而死,我实在是愧疚万分,我……”
“哎呦,我的大人呐,你说的是什么话!”许父赶忙说道:“那是他没有那个福分,怎么能怪的上大人呢,大人可莫要说这些了,折煞了小人。”
“就是就是,这十里乡的,不知道有多少壮劳力出去,死在外面的更不知道有多少,只有板凳命最好,还劳烦大人亲自来看,这是上辈子积德哦!”村长在一旁帮衬着说道。
陈玄越听越迷糊,总感觉事情很不对。
接下来,这十里乡有头脸的人物竟然都来了,拉着跟陈玄说话。许父还介绍了他的小儿子,也就是板凳的弟弟许磊给陈玄认识,说是要继续送给他当书童。
下午,许家支起了大锅,请来了乡间厨子,做了好大一桌子菜。
得知消息的人,全都过来看看,给许父说着恭维话,许父笑的合不拢嘴,倒不像是死了儿子,像是娶了媳妇一般。
而陈玄这个间接的凶手,就更加不得了了,还被奉为上宾,不管是谁来了,都要夸赞几句。
陈玄很不能理解,事情为什么会这样呢?
晚上,陈玄被迫坐在主位,有头脸的人围着陈玄做了一桌,一边劝着他喝酒,一边夸赞板凳有出息,许父乐不可支。
所有人不停的灌酒,陈玄因为心中疑惑,虽然来者不拒,但全都用元珠远转着排出体外了。
酒过三巡,陈玄装作喝醉了的样子,趴在了桌子上。
众人这才尽兴而散,许父让许磊扶着陈玄进房间睡觉。
将陈玄给放躺好,许磊便推了出去,关上房门。
陈玄睁开眼睛,听着门外动静,听着听着,就感觉情况不对。
这一家人,似乎在跟白天看到的那个邪祟在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