祎书脸色讪了讪：“明白。”

熊耀是个很有工作态度的人，家中重要急事需回家几天，深知迟聿的行程有多忙，便没有让祎书操心助理的活儿，自己安排了一个靠谱的人来接替自己几天。

是祎书的失误，错把黎妍当成了代替熊耀的临时助理，才让黎妍钻这个空子。

再加上祎书没见过黎妍，自然不认识，他那天也是忙疯了，就没多想。

带黎妍进御景壹号，祎书口干舌燥说了很多规矩，黎妍表现得也乖，唯唯诺诺的，穿得也正经，哪知道一进去就被照出了原型。

先是擅自进迟聿的主卧，被祎书拉出来训了几句，她就去缠着迟聿。

那娇滴滴的模样哪还有半点唯唯诺诺？

不仅脱了外套露出身材勾引迟聿，还说自己是聚华传媒翁兰手下的艺人，其实早就爱慕迟聿很久了……

祎书活三十几年了，都没有那一刻那么无语过。

天啊，来一道雷劈死这个蠢女人吧。

迟聿是真的发了大火，祎书明白是自己的重大失误，赶紧灰溜溜的把黎妍领走。

谁知半路遇上顾总。

真是操蛋的人生接连上演。

祎书以为迟聿已经知道了，昨晚黎妍故意留下贴身衣物想搞暧昧，却未料迟聿根本不知道，单纯的以为黎妍只进过那间主卧。

直到保洁拿出一件贴身衣物，以为是女主人的，询问放哪合适，那一刻，迟聿的脸覆满冰霜……

“迟聿你去哪？”

见迟聿骤然起身离开，祎书也慌神了。

……

昨夜

偌大冰冷的顾公馆。

灯火通明却驱不散这里的寒意和寂寥。

没有人知道顾鸢是怎么渡过这么一晚的……

今天一早，顾鸢给盛艺拨通了一个电话。

当盛艺问讯赶到顾公馆的时候，顾鸢像个没事人一样站在前园喝着咖啡，看着新一季度的财经报表，她面色安然沉静，看得很专注。

盛艺走过来，脚下发出的声音很轻，她觉得眼前这一幕岁月安好是水中倒影，一粒石子就会打回原形。

“鸢鸢。”盛艺走到身边。

顾鸢闻声侧目，露出浅浅一笑：“来了。”

“你还好吗？”盛艺满是担忧。

虽然知道顾鸢是个从不轻易被打击的人，可这次的源头是迟聿，如果迟聿再狠一点，估计真能要顾鸢半条命。

“挺好的，没什么事，别担心。”

顾鸢笑着说这话，只是那笑很无奈，还夹杂着许多的苦涩，连舌苔都是苦的。

盛艺看得心里跟着苦，痛骂道：“妈的——他可真是给渣男长脸了！”

这种渣男就应该这辈子都别想再踏进娱乐圈。

但是盛艺知道，即使被伤成这样顾鸢也不会报复迟聿的。不止是体面的仁至义尽，更是因为……顾鸢的原生家庭。

顾鸢的妈妈是个薄情冷血的女人，即使顾鸢的爸爸自杀在顾鸢的妈妈面前，她妈妈也没有丝毫动容，冷眼旁观。

那时候顾鸢才七岁，就亲眼看到自己爸爸死在自己面前。

那是一辈子无法挥去的阴影……

顾鸢发过誓，她这辈子绝对不会变成和她那个冷血妈妈一样的人，所以她选择体面结束，不报复迟聿，从此以后各走各的独木桥。

“我准备去悉尼，还有二十分钟，跟你告个别。”顾鸢叫盛艺来，除了几句交代，还有告个别。

盛艺闭了闭眼，再睁开，眼眶已红：“…这一去，是不是不回来了？”

“不回来，这么大的顾氏集团给谁管？”顾鸢收起了季度财经报告，放下咖啡，“这只是一段自我治愈的过程，不会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