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简直血口喷人!”春桃此时早忘记了害怕,她腔子里充塞着一股愤怒。
“娘娘金尊玉贵的身体,如何能用低劣之物,用藏红花怎么了?”
马脸儿嘿嘿笑了几声,慢慢踱到春桃的跟前,一双三角眼此时闪着幽幽绿光,如同嗅到血腥的饿狼。
“看来春桃姑姑很是硬气啊,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好吧,咱家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把给皇后娘娘买的红花交出来,咱家姑且就信了你。”
“自然能够,宫正让我回去,即刻便能取来。”
“不用,你说,咱家派人去取。”
春桃本就是个没心没肺的性子,这几年跟着皇后娘娘日子太平喜乐,养得更是心思单纯。她是知道琼枝房里搜出红花一事的,只是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事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如今,经他们这样一审问,她倒是有些怀疑和惊觉,心里愤恨难当,却没有办法跟这帮人讲道理,她问心无愧,也就告诉了他们,只想着等自己回去了,以后有的是机会找他们算账!
马脸儿亲自带着心腹去了坤宁宫。
马脸儿虾着身子,毕恭毕敬地给皇后请安,“娘娘,奴才奉旨查问琼枝一案,眼下奴才需要到春桃的下处找一样东西,还望娘娘成全。”
“这可真是劳烦马宫正了,不知本宫可否知道要找什么东西?或者本宫可以帮忙找一找。”
马脸儿再次弓腰抱拳,“皇上特意嘱咐要秘密调查,所以,案子还没有水落石出前,奴才不便透露消息,还望娘娘体谅奴才的苦衷。”
容茵跟春桃其实是一样的性子,很多时候大大咧咧,自己不做亏心事,就从来没想过鬼敲门。眼下马脸儿不说,也就随他去了,心想无非就穷折腾一番。
马脸儿亲自带人去搜了个过儿,翻箱倒柜地,可想而知一无所获。马脸儿脸上的狞笑一闪而过,收了手带着人即刻回了宫正司。
“春桃姑姑真是会耍着咱家玩儿,咱家将姑姑的屋子都翻过来了,也没有找到一根红花!”
马脸儿的三角眼阴狠地盯着春桃,“姑姑还是从实招来吧,不然,可不要怪咱家动粗了。”
春桃一脸惊惧,忙接着说,“怎么会没有呢!宫正放我自己去找找,我定然能找到的。”
“呵呵,你当咱家是小孩子呢!咱家最后再问一句,你招还是不招?”
春桃看着马脸儿的眼神儿,得意而阴狠,她突然意识到这事似乎不那么简单,整个人控制不住地抖颤起来,牙齿都有些磕磕作响。
“宫正要我招什么?”
马脸儿拿出一个药包,在春桃的面前打开来,“这是不是姑姑买来的红花,这包装纸上还有圣安堂的印记。”
“正是这个,你这不是找到了,如何来诓我?”
“姑姑装傻的本领真是炉火纯青啊。这包红花咱家是刚刚从这个屋子里拿出来的,巧的很哪,这就琼枝房里的红花!”
“这……这不可能!这如何到了琼枝那里?不,不会的!”春桃又着急又害怕,极力否认着。
“不可能?姑姑半个月前是不是跟琼枝见过面?这红花自然那时候到了琼枝的手里的。现如今姑姑还不打算从实招来吗?”马脸儿将红花给了旁边的心腹,气定神闲地坐回了椅子上。
“我不招,我没什么可招的,这是阴谋,有人要陷害我。”
“陷害你?你也配!”
“我自然是不配被人陷害,这些人是想要陷害皇后娘娘,我明白了,你也是跟她们一伙的。”春桃声嘶力竭地喊起来。
“真是死到临头了,还不知悔改,给我好好招待招待她。”
马脸儿对着左右心腹,轻飘飘丢下这句话,便走出了刑房,刚刚出了门,身后便传来凄厉的惨叫声,马脸儿的嘴角闪过一丝冷笑,复又恢复了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坤宁宫中,马脸儿走后,跟春桃一屋的夏莲,急忙忙跑过来禀告:“娘娘,他们将奴婢跟春桃的屋子翻了底朝天,东西乱七八糟地都丢到了地上,最后也没有找到什么东西便走了。”
“娘娘,这里边透着不寻常。咱们几个也被叫到宫正司问过话,就反复问了几句有关琼枝的事情,就让回来了,春桃此去显然不一样。”佩芳担忧地说。
“明顺儿,你去打听打听,春桃的情形如何?”
明顺儿领命去了,容茵自己也有些心慌,但仍是安慰她们说:“别担心,定然不会有事的。”这句话不单没有安慰到身边的人,容茵连自己也没有安慰下来,心里如同安了一面鼓,不住地咚咚响不停。
一炷香的功夫,明顺儿回来了,“娘娘,春桃如今上了刑了。”
容茵霍然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宫正司里有个人跟奴才相熟,他也没敢跟奴才细说,只简单说琼枝那里的红花是春桃姑姑买来的。奴才觉得此事非同小可,怕被他们发现,到时候更是有嘴说不清,于是便忙回来了。”明顺儿心里着急,说话有些快,一口气便说完了。
“娘娘!”夏莲她们都一脸惊慌和不敢置信。
“娘娘,看来此事……”
容茵看着身边这几个贴身的宫人问,“你们相信春桃会做出此事吗?”
“自然不信!”
佩芳着急地说:“春桃整天就知道傻乐呵,她哪里有这些阴毒的想法,这分明是冲着娘娘来的。”
“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容茵说着起身往出走。
“娘娘,您去哪里?”
“我去面见皇上。”容茵走得急,说话间便已经到了坤宁宫宫门口。
佩芳忙跟上来,拉住了皇后:“娘娘,此时易静不易动,开弓没有回头箭,皇上已经下令彻查,不会因为娘娘去闹一顿,就收回成命的;何况,娘娘闹着不让问,更让别人说嘴,认为娘娘心虚,没事也变得有事了,到时候,春桃才真是没有活路了。”
“是啊,娘娘,咱们虽都是奴婢,但在奴婢们的心里娘娘比自己的亲人还要亲,奴婢相信春桃定然不会害娘娘的。”夏莲也摸着眼泪劝慰皇后。
“可是,春桃在受刑,她哪里受得了那个。”容茵说着眼泪掉下来,这刑罚用在她身边的人身上,比用在她自己身上,还让她受不了。
“娘娘,这兴许便是春桃的劫难,她只要度过这个劫难,今后便能一切顺遂了,咱们要有信心,她一定能挺过去的。”
佩芳说着将皇后给哄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