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宫里派了车马和侍卫护送贤妃先行回宫。
贤妃踩了小太监的背上了马车,一抬头却差点吓得掉下车去,马车里赫然坐着丹阳王凌昂,一手支着头,半歪着身子卧在坐塌上歇息,即便听见她的动静,那双狭长的眼睛依然没有睁开的迹象。
贤妃心慌地回头看看车下的护卫,忙掩上了车门,伸手拍拍自己的心口。
丹阳王这才懒洋洋地睁开眼睛,“怕什么,这辆马车周围的人都是我的人,放心好了。”
贤妃一颗乱扑腾的心这才渐渐安定下来,坐在一侧,正好在丹阳王的头边,他伸手一拉,她便扑进了他的怀里。
“表哥——”贤妃想抗议几句,想到车外都是人,怕被人发现,忙闭了嘴,老实地待在他的怀里。
“想我了吗?”丹阳王微凉的唇凑在贤妃的耳朵边,低声问。
贤妃的耳朵飞速地蹿红,一直烧到她的脸颊,不过她的脸颊此刻窝在他的怀里,她多少有些安慰。
丹阳王微微闭了眼睛,张嘴含住她的耳珠,继续暧昧地问,“想不想?”
贤妃一颗心都要哆嗦起来了,她羞得没脸见人,可他一个劲儿地追问,她便如中了**术一般,老老实实地回答一声“想”,声音闷闷的,从他的怀里传出来,整个人便更加深地窝进怀里去。
“小妖精!”
“我以为表哥给我传了信儿,是在宫里等我呢。”贤妃的声音里有些压抑不住的甜蜜。
丹阳王低垂着脸儿,沉默了一息才说,“表哥也想得发疯了,知道皇上不在,才冒了险在马车里等你。”说着抱着她的手臂收紧了些。
“表哥——”
贤妃的声音被丹阳王堵在口中,贤妃的一颗心都要化了,整个人一丝力气也没有,任他予取予求……
丹阳王收拾好自己的衣衫,复又叫醒了她,贤妃朦胧睁开眼睛,嘴里便被他喂了一颗药丸,贤妃终于清醒过来,慢慢咀嚼着药丸,满嘴的苦涩一路流淌进了心底。
贤妃默默整理好自己的衣裙,闭了眼睛不再说话。
“怎么了?是没有吃饱吗?”丹阳王故意逗弄着她。
贤妃睁开眼睛,眼神忧伤且悲凉,“表哥,我们这样算什么呢?我连你的孩子都没资格拥有一个。”
丹阳王闭了嘴,神情有些不悦,“表妹是不是后悔了,难道表妹说爱我是假的吗?”
“不是,不是,”贤妃忙收起悲伤否认,“我就是心里不好受,我们若是能有个孩子该有多好。”
丹阳王看着他认真地说:“也不是不能够,只是那样太委屈表妹了。”他在贤妃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你是要李代桃僵?”
“怎么?吓到了?”丹阳王笑着抚抚她的脸颊,“不是你说要孩子吗?只要你想要的,就算要我命,我也愿意成全你。”
“可是,”贤妃低着头,捏弄着自己的手指,“可是,我没办法再把自己交给他。”
贤妃觉得自己的想法毫无道理,凡事总有舍得,自己既然选择了爱情,为何现在又不知足,想要孩子呢?可见人心都是得陇望蜀的。
丹阳王摸着她的发心低声说,“我更加不舍得表妹再去伺候他,不过,我总不能为了男人的自私就让你在后宫里枯死一生,有个孩子对你才是最好的保障。”
“我不要孩子,我只要你。”贤妃抬头看着他急切地说,似乎说慢了他便不相信了。
“傻子,若是我以后有个好歹——”
贤妃抬手便捂住了他的嘴,“不许说我不爱听的,我有你就够了。”
丹阳王看着她,将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手里,“我要给你的永远不够,你听我的,你想要孩子就要,我们现在的处境,要想要个孩子,总要付出些代价,我只要你心里一直有我就够了。”
贤妃有些急起来,“可是,皇上几乎不怎么召幸后宫,就算能有那么一两次,也都是我一个人在龙床上度过的,皇上根本就没来,我就算要牺牲也没有机会。”
丹阳王听了她的话,眸子里的光暗了暗,良久才说,“这样啊,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丹阳王在她的耳边诱哄着说出自己的想法,贤妃心里很是震惊。
“这样可以吗?”
丹阳王握着她的双手,凝视着她,“你要不要听我的,恩?”他的一双桃花眼里水波潋滟,贤妃顶顶无法抗拒他的一双眼睛。
“我都听你的。”
此时别苑里,贵妃陪着德妃在说话。
“姐姐要快些好起来,不然来别苑一趟,没得辜负了这里的好风景。”贤妃拨开一颗葡萄递给德妃,自己又拨了一颗放进嘴里,接着说,“我听说昨儿因为贾婕妤生了好大一阵子气,这才又烧起来的。”
德妃笑笑没有说话。
“要我说,姐姐也太谨慎了些,咱们不能奈何那对姐妹,还不能嘴上痛快痛快,有气憋在心里,时候长了自己的身子都要气坏了,到时候又能落下什么好?
“叫我说,不用考虑那么多,心里不痛快了,有话便说出来,皇上总不会因为一点子口角就定了咱们的罪,若是闹腾过了,不过罚写宫规啥的,有什么可怕的?”
德妃抬眼看看贵妃,眼里鲜少流露出内心的想法,此时她却是满眼的不可思议,她没有想到贵妃是这种心思,这哪里是有野心的做派?这还是那个暴脾气的贵妃吗?
“妹妹不是常说,皇后出身商家,却能忝居后位,妹妹身份贵重,却要屈居人下,心里甚是不甘心吗?眼下妹妹不要告诉我,你已经甘愿臣服了?”德妃笑着拿话闹着她,也慢慢刺激着她。
贵妃终于落下那份闲适,苦涩一笑,“哪里能甘心呢?皇后的后位几次岌岌可危,然皇上不肯放手,你我又能如何?走一步看一步吧,如果有机会总要争一争,没有机会还不得痛快痛快嘴!”
贵妃又递了一颗葡萄给德妃,这颗尤为酸涩,德妃吃在嘴里半边脸都要抽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