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人带车,太子今日是有备而来啊。”屋内,段无雪率先说道。
彼时,永城王府内的庭院被太子带的禁军收拾的一干二净,像是不曾有过打斗一般,连同着曹龟朔也一同被他们带回去交差。
府内只剩下段无雪等人还未走,毕竟段无涯还没有彻底脱离生命危险,他还不能放心的离开。
为了安静的疗伤,段无雪将连同灵仙等人隔在了房门之外,此时的屋内只有兄弟二人。
段无涯披着衣服,将手肘扣在膝盖上轻轻说道:“你也太小看段无咎了,堂堂太子,身边怎么会连个探子都没有。”
段无雪心中不平,每一次他们立下的功最后都是段无咎来捡个便宜,同为皇子,好似他们只有卖命的份一般。
段无雪听见段无涯声音渐渐有了力气,赶忙转过身来上前替他把脉,片刻,他嘴角一笑,说道“没想到灵仙的阿爸还有这般起死回生的本事,你眼下感觉如何?”
段无涯轻轻握拳,感受着从身体流向指尖的暖流,随着他身体的脉络一一打通,脸上的血丝和暗青也渐渐消失,这般的感觉他已经许久没有感受到了,虽然还不能完全的康复,可他们都相信只要假以时日便可恢复如常。
也许这就是阴差阳错吧,他们等的胡商不是他们,可能够救他的胡商也只有他们。
此刻,段无雪沉浸在欣喜之中,段无涯想起门外的灵仙却陷入了一阵苦恼,段无雪看着段无涯忽然眉头微皱,以为身体又有了不适,忙问道:“怎么了?”
段无涯瞧了瞧段无雪焦急的表情,忽然心生一计。
门外,巴珠坐在石凳上,看着几个等的不耐烦的年轻人,连声笑道:“还是小娃娃,遇事这般不沉稳。”
若风刚想说什么,灵仙上前一步,率先问道:“阿爸,你的药保准吗,不会他们西凉的人吃了水土不服吧。”
“糊涂!”巴珠瞪了灵仙一眼,这丫头跟这帮小孩子混在一起果然越发的傻里傻气。“我可是对天神发过誓的,他此毒不除绝无可能!”
屋里现在没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灵仙不过问问,听了巴珠说这么严重的话赶忙使了个眼色示意若风退回去,自己又偏头过来,轻轻问道:“阿爸,女儿怎么不知道你还会医术啊。”
“哈哈。”身后的加措笑道:“你阿爸会的可多呢,他当年可是。。。”
巴珠轻哼了一声,打断了加措的话,看着灵仙狐疑的表情,连忙说道:“我当年可是咱们乌孙弓月城一等一的大夫,只不过后来被债主找上门来,这才出来经商。”
“是吗?”灵仙瞪着圆润的眼睛凑近问道,小时候她便见过阿爸后面的刀伤,到那时候他便说是仇人找上了门来砍伤的,这话和话倒是对上了,但巴珠的样子却像是骗小孩儿一般。
灵仙一双看透人心的眼睛盯着巴珠浑身不自在,巴珠往后靠了靠,又说道:“阿爸骗你做什么,你不信,阿爸这几日再研究一副外伤药来,给你夫君把那脸上的疤痕除掉。”
“这么神?!”灵仙有些难以置信,脑子一片混乱,早知道她阿爸这么厉害当初就应该带着他一起过来,何苦自己在这里骗了数月,如今这西凉的烂摊子差点把自己也搭进去。
“嗯!”巴珠自豪说道:“你就瞧好吧,等我回去之前一定给你弄好,省的你自己在这里手忙脚乱。”
灵仙刚想说道和阿爸一起回去,忽然,房间的门刚巧在这个时候打开。
众人见段无雪扶着段无涯出来,赶忙围凑了上去,落玉儿看着段无涯脸上有了气色,心里便有了底的问道:“怎么样无涯?”
灵仙站在几个人身后和巴珠一起瞧着,“嗯。。。这脸色是比之前好太多了,只是看他这样子也不像全好了呀。”
听到灵仙的话巴珠也是不敢相信,这断肠草毒性猛烈,可也是个药到病除的毒草,这一副药下去,虽不能让他生龙活虎但也不该被人搀着出来呀。
此时,他推开若风司乐等人,凑到了最前头,对着段无涯就来了一番望闻问切。
“可有头晕?”
段无涯一愣,说道:“不曾。”
“胸腔可还有疼痛。”
“不曾。”
巴珠“嘶”了一声,那怎么还需要人搀扶,难道方才脚坐麻了不成。想了又想,他忽然上前一步,准备给段无涯再一次把脉,还未走到跟前,段无雪连忙上前挡住说道:“伯父!我二哥他中毒太久,这一副药虽能治了根,但较之从前他还需要再调理些时日。”
“也对。”落玉儿笑道:“无涯以前的功力在这西凉也是数一数二的,如今要恢复起来定不会那么容易。”
见巴珠还有些不甘心,灵仙从后面赶忙将他拖拽了回来,说道:“好了阿爸,你给人家点时间吗。”
“哼,明天老子再给他做一副药!”
“不必了!”巴珠话音未落,段无涯忽然抢话道:“我。。。调理调理便好。。。”
司乐一笑“是啊,伯父,您不是说是药三分毒嘛,如今殿下既然已经解毒了,剩下的就交给殿下自己调理吧。”
巴珠听了几个小孩子围着他叽叽喳喳,终于泄了气的站在了一头。
灵仙嘴角轻笑,刚扭过头,正发现段无涯一双眼睛看着自己,今夜的事对她来说未知太多,她甚至不知道现在自己该以什么身份面对这些人。
一夜的惊吓终于要过去,众人都希望今后的日子里只有惊喜,段无雪带着落玉儿几人回了玉春楼,临别之际,他回头望着跟随在灵仙和巴珠身后的段无涯,嘴角一笑。
。。。。。。
安置了巴珠后,灵仙幸悻的回了房间,一抬头便看见段无涯像是个没事儿人一样坐在床边,朝着自己的跟前还拍了一拍。
屋内烛光摇曳,灵仙心里越发的没底,这是要秉烛夜谈聊真心话的意思吗。
她像是没看见段无涯的示意一样扭了扭手腕,朝着茶壶的方向走去。
“手疼?”段无涯笑问。
灵仙一边喝水一边白了一眼,心想道平日里提的是小刀,今天拎的是长刀,那重量能一样嘛,也不知道他爹当时如何想的做了一把这么重的长刀。
“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
灵仙回头举着杯子,思忖了片刻,说什么呢,说她是莫然,还是说说段无涯这个小聪明是怎么怀疑她的。
仵作王妃不好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