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戾原地跳起,将插进怪物脖颈的匕首作为支点,借着惯性将身体甩向怪物身后。
刺啦一声。
徐戾躲开怪物那一记兽爪的同时,握紧插进怪物后颈的匕首用力朝一侧划去。
没有丝毫阻碍的割断了怪物的大半个脖颈,整个头颅没有受力支撑点,耷拉在胸前。
猩红色的粘稠液体顺着怪物脖颈上的窟窿不停的朝外喷涌而出。
徐戾握着匕首笑了一下,身子翻转到了另一侧,远离这个怪物临时前可能会出现的垂死挣扎。
如果这是一场他们两人的游戏,那么他就是唯一的胜利者。
胜利者应该足够优雅面带笑容的望向满是不甘恼恨的失败者。
然而,徐戾脸上的笑容还没完全展开,就被紧皱的眉头所替代。
望着面前那个头颅耷拉在胸前,一双血红的眼珠子死死盯住自己的怪物,忍不住低声暗骂道。
“这都不死?”
“被红月影响之后,连脖子都不是弱点了吗。”
当看见那个怪物再次拎起兽爪的时候,徐戾清楚的明白到一点。
这个怪物不但没死,战斗力没下降。
反而因为处于暴怒状态,战斗力甚至还提升了不少。
“这可不太妙啊。”望着双眼通红缓慢且坚定朝自己走来的怪物,徐戾摇了摇头神情莫名的喃喃道:“再试试。”
眼前这个怪物唯一的弱点,就是速度。
不知是还没适应身体的因素,还是其他身体部位没有变异成功,总之眼前这个怪物明显不能很完美的操控好这具身体。
行动起来就像是刚学会走路的小孩。
脑海里的刺痛明确的告诉他已经短时间内不能再制造幻象了,这次要1v1硬碰硬了。
徐戾反手将匕首握在手心,身子微微躬起,在怪物即距离自己不足五步远的同时。
猛然暴起,朝着怪物右侧冲去。
然而当怪物暴怒的将兽爪举起朝着徐戾砸去的时候,徐戾脚下微变,迅速换了一个方位冲向怪物的左侧。
他在赌这个怪物的兽爪不能空中变向。
经过最开始的试探以及刚才的搏斗,让他大概摸明白了这个怪物的能力。
变异的兽爪确实力量很大,但这个怪物明显不能如臂使指的运用兽爪,看起来就像是刚学会走路的儿童举着一个很重的钝器在四处乱击一样。
自己的手掌当然可以如臂使指,在空中随意变向。
但如果是举着一个超过自己力量极限的钝器,那么在旧力未尽,新力是不会再生的。
因为他用的不是自己的力量,而是惯性的力量。
但惯性是可以被钻空子的。
‘嘭。’
一阵巨响传来。
怪物的兽爪重重的砸在了右侧地板上,与此同时,怪物左侧脖颈被彻底割断。
“我都说了,我看人很准的,可是父亲不信我,你的弱点太明显了啊。”
徐戾喘着气,跳在一旁,忍不住咧嘴笑了起来。
与其说赌,不如说是十拿九稳,赌输的那一成是阎罗王想见自己。
‘噗通。’
头颅被完全割下的怪物,身体失去了操控,后仰砸在了地板上。
那怪物头颅随着与身体断开联系,瞳孔里的猩红色月亮急促的闪烁了几下后,消失的无影无踪,随后眼睛恢复了清明,不再通红。
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的徐戾,默然的望着那双恢复了清明的眼睛。
所以说到底是人,还是怪物呢。
是因为被红月所影响,身体发生变异,并且意识被占据了吗。
原地歇息了会儿的徐戾,恢复了点力气之后,起身望向躺在地板上的尸体。
将尸体抱起来装进卧室里的衣柜,并将柜门封死。
做完这一切之后,徐戾面无表情的坐在床上盯着眼前的衣柜,眼里满是道不明的情绪,低声道。
“也不知道临死前,你信我了没有。”
愣神了一会儿后,徐戾准备起身离开这里,眼神却突然瞄到因自己挪动衣柜掉落在地上的一个本子。
徐戾瞥了眼那个本子,可能是那个女人留下的,他父亲可没写日记的习惯。
那个女人嘴里从没真话,记在日记里的更没真话,写这个日记故意藏在这里也不知道是抱有什么目的。
徐戾随手拿起本子从第一页翻了起来。
“4月1号:今天是愚人节,老天仿佛给我开了一个玩笑,竟然让我这个快进土的人动了春心,这可能就是春天的力量吧。”
“4月18号:今天是阿戾23岁的生日,阿戾今天偷摸私下神情严肃的跟我讲这对母女不对劲,我没搭理。估计是孩子觉得我这样对不起他那早死的母亲,希望孩子以后可以理解我吧。”
“5月12号:这对母女有问题,有问题,阿戾说的没错,这对母女真的有问题!!!”
这一页的日记明显字迹潦草简短了许多。
看到这里的徐戾猛然感觉脑子有数千根针在疯狂乱窜,一些凌乱的碎片记忆画面以极快的速度在徐戾的脑袋里飞速闪过。
捂着头蜷缩在地上的徐戾浑身抽搐着冒着冷汗,牙关颤栗的连惨叫声都不能完整的发出。
用尽身体最后一丝体力,将掉落在地上日记本合了起来。
过了一会。
衣服被冷汗浸透道湿漉漉的徐戾从地上爬了起来,眼神不甘的望向那枚被合起来的日记本。
父亲竟然早在五月份就已经发现那对母女有问题了。
可是——
为何父亲不但没有表现出来,反而比以往有过之而不及。
他想继续看日记本后面的内容,可刚才脑海里飞速闪过的记忆碎片引起难以忍受的钻骨之痛,让他知道现在暂时还没办法看完这本日记。
他当然知道这是自己的身体问题,老毛病了。
不甘的将日记收在怀里,徐戾坐在床上缓了一下,将刚才的刺痛后遗症缓解了一会儿,才准备离开这里。
或许那家伙可以解决这件事情。
望向客厅的徐戾,眼睛猛的微微眯起,将匕首从体内调出反手握在手心,缓缓走向客厅。
客厅变了。
准确的讲是客厅里那具怪物的尸体变了。
这个怪物的头颅是他亲手割掉的,并且也是他亲眼注视着怪物头颅的眼睛从通红转化为如正常人一般的清明。
那个头颅掉落在哪里,他自然是记得的。
然而此时,那个怪物头颅竟然凭空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