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了几日寒雨,京城便真有了烈冻之气。
临钰离京已足半月,从选秀到正式纳妃,国师党意外没有大动作,安分的让其他大臣心里发毛。
不过这种安分确实没持续多久。
秀女大选内幕被赵清提上朝议,大臣意见不一,善者有,反对者有,旁观者亦有。
明显在一众老顽固中,赵清和书雅处于劣势。
萧安帝决策不定,命监察史协同大国司介入调查。
结果未出,次日,朝中却突然扭转了局势。
文书吏、监察史、贡举吏三台上奏弹劾司礼监,通报提督私相授受、私收贿赂。
证据条目列理清晰,无人可辩,群臣这会闭口不说,皆暗自紧着一口气,但又深觉奇怪。
后宫各妃嫔选择都是过了国师眼的,很明显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大家心照不宣。
临钰党这次大动干戈却是一致翻了底,将琐事一并处理干净。
刑部动作很快查封司礼监,提督革职查办,后宫机杼大换水。
不愉快的朝会结束,众大臣各自噤若寒蝉,默默退下。
对赵清来说,总归结果是好的。
书雅同宁凝去了别苑,书婕那边还需要照料,她的身份不能破,戳破就是欺君之罪。
会牵连整个家族的性命,她担不起这风险。
监察史弹劾司礼监提督的时候着实让赵清捏了一把汗。
赵清独自站在汉白玉官道前,望着西南方向情绪不明,而后徐徐走下,微叹口气,烦郁散在风烟中。
又欠了临钰个人情。
……
临近昏刻,萧玉府上来了人请赵清去闲叙,思来夜间无事,还容易乱想,便披了件厚袍欣然前往。
夜色朦胧,街巷旁的楼馆一派喧嚣,跟着萧玉安排的侍从绕过廊阁到了一处僻静地。
“殿下久等了。”赵清待小厮推开门朝着屋内锦衣男子行了个礼。
“哪里的话,阿卿能来就好。”男人嗓音温和,眉间的笑能化开所有。
未等赵清落座,萧玉便早早倒了热茶送至桌边,命下人点旺房中炉火才遣散退下。
屋内顿时温暖如夏,玉箸瓷盘皆安置妥当。
赵清确实被这场面惊住了,说是随意闲叙,却是细致入微的安排。
“殿下客气,如此款待实在受宠若惊。”
“怎会!”,萧玉扬眉望着她,“好容易才邀到阿卿,自然不敢怠慢。”
赵清看着面前已是王爷的小孩,既欢喜又担忧,微微抿唇道:
“如今朝局不稳,殿下刚入朝为事,还是小心些,莫要叫旁人抓了把柄去。”
她相信谣言的传播力,自己倒没什么,萧玉好不容易才名正言顺在朝中有了自己的地位,不能落人口舌。
说了半天,对面已初有成年男子模样的人却是浅浅一笑,不甚在意。
“笑什么?我说的殿下可是做了耳旁风?”赵清心想他还是太单纯,又不能直接告诉官场的奸诈,近乎急眼。
萧玉笑的更开,“听的听的,阿卿说的我都听。”
他藏好了眸底的暗色,一点都不能露给面前为他着急的小姑娘。
萧玉又道:“阿卿不必为我担心,倒也别总让自己深陷泥沼。”
看似不经意提起,却是极为在意赵清的反应。
如有不快,就会立刻打止。
“没有什么泥沼,不过求个心安罢了。”赵清轻抿口茶,细长指尖搭在杯沿。
倘若临钰没有出手,赵清就算是死磕也要救了那姑娘。
等收回思绪,赵清抬眼瞧萧玉,忽然笑了,从袖中取出早先准备的药包,摩擦几下纹路小心递过。
轻声道:“即将入冬,殿下旧疾还得多注意些,这里面加了桑白皮、知母几味干药磨成的粉,佩戴可缓肺胃之痛。”
重生后国师太上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