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白蛟出海,锋利的长枪呼啸袭向了双目略显无神的克格,噗嗤一声过后,拉开距离的克格右肩开始留下鲜血,那血液也染红了白色的衣物,这还是克格关键时刻回过神来,不然的话,那可不只是肩膀受伤这么简单了。
“你居然会音波攻击?想不到啊,看来我实在是大意了,不过,你也只有那一次机会而已!”
克格一边笑着说道,一边将流光剑的剑柄握得更紧,一小会儿之后,两人都不再说话,克格更是将犀利逼人的目光投射向风烈,眼中的战意逐渐开始攀升而直达顶峰,对此风烈并没有去打断,毕竟此时两人之间是比武,而不是生死相斗,若是不能让对方使出全力,那么即使他可以获得胜利也是觉得很遗憾的。
“嗖嗖……”
克格超快的速度致使场上不断响起呼啸声,这是因为他的身形与空气摩擦而产生,他与风烈之间的距离越缩越近,最后更是只有相差数米的距离,这数米对于风烈和他来说都只是一瞬间便可以跨越的距离。
流光剑出击了,蓝色而炫目的光芒冲向了风烈,风烈挥舞长枪竭力抵挡,然而他自己清楚这并非长久之计,因为蓝光越来越多,就好像是层层浪涛一般。暗喝一声,风烈眼中的光芒突然闪现,那是不同于流光剑的蓝,显得更加美丽,因为其中含有一丝丝邪魅。
“喝!”
风烈气势冲天而起,手中的长枪光芒突然大盛,猛然刺出竟是将克格的攻势给破开,更是将流光剑给格挡住,眼神平静得就好像出手的并不是他自己,周围的空气在这个时候居然凝结了下来,就好像是缓缓流淌的清水一般,那传来的触感令克格不禁以为自己是在海中。
紧了紧双手,克格突然发现自己的身躯居然不能动弹,更只能看着那锋芒毕露的长枪一步一步地逼近,心中仔细一思索,克格立即明白了过来,这是周围空气搞的鬼,凝结的空气将他的动作压制了九成,因此才无法进行躲避!长枪一米一米地接近,时间好像过得很慢,至少克格在目前来看是这样。
“阴搏!”
风烈的攻击其实一把双刃剑,他将克格控制的同时,也让克格有机会好好地蓄势,毕竟那凝结的空气就连他自己也受到了影响,只不过这种影响相比克格的要好许多而已。蓄势完毕的克格猛然使出了阴搏,有些咬牙的风烈周围浮现出一团团橙光,不过克格并没有即刻轰出,而是选择继续蓄势。
“他想要做什么?”
看到克格的行为,风烈心中明显升起了疑惑,他早就对克格有所防范,警惕性也从来没有放低过,尤其是这一招,对能够和他秘术相媲美的一招更是上心,只不过正当他想要将防御手段使出来的时候,克格反而隐忍不发,这是为什么?
风烈的疑惑并没有经过多久就得到了解答,一段时间过后,无法动弹的克格终于是将阴搏轰向了风烈,虽然后者有些狼狈,毕竟他没有想到克格会在半路骤然发出,不过他还是险险将其阻挡,风烈暗地里面准备的元术也使了出来,那是强悍的风系列防御元术。
“砰砰砰……”
风烈面不改色,虽然四周响起的爆炸声有些吓人,但他还是淡然处之,因为他对于自己的元术很有信心,普通的攻击是绝对无法伤害到他的!然而风烈没有想到的是,克格的攻击也并不是普通攻击,这从克格嘴角露出的一丝轻笑可以看出。
“崩撼!”
克格轻声地吐出着两个字,附在风烈周围的元力骤然发生变化,它们不再是被阻挡,而是开始渗透了进去,等到这个时候风烈也无法躲避了,毕竟他旧力已去新力未生,啪嗒几声,克格重新恢复了行动能力,周围的空气也变成了原样,视线投向了吃痛的风烈,克格知道这是对方无法击中精神导致,眼中精光一闪,克格突然冲了过去。
“叮叮叮……”
连绵不断的交击声响起,一心两用的风烈被克格逼得节节后退,虽然他对于眼下这种情况不太满意,但风烈也找不出什么办法可以改善,克格渗透进他体内的元力还在四处游走,他必须要分出一部分心神来驱逐、消灭和控制,不然体内脆弱的器官会受到损伤,当然,克格并不会杀他,也不会留下什么不可挽回的伤势,只要他认输,那么克格自然会把元力收回去,不过他会自动认输吗?
上百道攻击只能抵挡住数十道,剩下的都留在了身上,化作了一道道流血的伤痕,咬紧牙关,风烈拼着全部力气终于找到了克格的一处破绽,这也是克格急功近利所致,若是后者按部就班,那么风烈还真有可能在这个时候败北,脚步一错退后了几步,退后的同时也抵挡着流光剑的斩击,趁着克格还在扑来的半路上,寒光骤闪的长枪一挥,一道枪气喷涌而出,猝不及防的克格即刻被轰飞。
“嘿嘿,克格!你又大意了,剑者有剑气,难道我没有枪气吗?”
迅速喘上一口气,风烈一边恢复伤势的同时一边朝着克格喊道,后者缓缓从地面上爬起来,嘴角带着一丝嘲弄,只不过这丝嘲弄是克格给自己的,风烈说的没有错,他怎么又大意了呢?难道全天下的修者就只会剑气吗?这也是惯性思维惹的祸,克格只遇到过剑气,自然以为使用长枪的风烈不会此类招数!
一段不短不长的时间过去,气氛显得有些诡异般的寂静,其实这只是双方都在养精蓄锐而已,风烈是在之前的战斗中受了伤,因此正在进行紧急治疗,而克格则是使用的元力过多,正在迅速恢复。
“不能再这么下去,该是分出胜负的时候了!”
同样的想法闪过了不同的脑海,克格和风烈不分先后地想到这一点,他们的元力和身体都不能继续持久战,唯有付诸全力做出最后一击,方才能够得到最好的战果和最公平的战斗!克格额上的汗滴缓缓流下,流过了眉毛也流过了眼角,一会儿之后,汗滴顺着脸颊终于滴落在地面上,汗滴破碎了,砸在地上进而破碎的。
“啊啊……”
“喝!”
与此同时,克格和风烈也终于交上手,白色和黄色的衣摆在虚空之中随风飘动,铿锵之声不绝于耳,一蓝一白的两道光芒不断闪现,一来一回居然透露着凶险,令人想不到这居然是一场比武,若是又不认识的修者在这里,他们更愿意相信这是一场生死相搏,或许在得知真相后,那些修者会唾骂一声无聊,不过其实是他们并不清楚风烈和克格两人的性格!
对于克格和风烈两人来说,比武本来就是为了找出不足,和两名修者相互进行交流的,既然如此,克格和风烈更是要使出全力,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够将他们自己逼入绝境,进而更好地弥补缺点,要知道,能够被逼入绝境又不会失去性命的战斗可是难找啊!
“风羽绽!”
突然,场上的情形发生了变化,与克格拉开距离的风烈骤然出手,原来他准备的攻击居然比克格要快,这也是克格受其蒙蔽,早在一开始的时候,风烈的元术准备速度便有所压制,目的就是要让克格误判时间而制造机会,事实证明他的做法成功了。
一阵阵风吹起,吹在克格的脸上却是火辣辣的疼,因为那风居然变得很是锋利,心中若有所感,克格赶忙抬头望向了半空上,只见略显白色的羽毛状物体不断出现,那是透明的风压缩而成的,嗖嗖的声音不断响起,成千上万的风羽居然轰击而下,密密麻麻的将克格方圆十数米完全包围,难道他避无可避了吗?
就在此时此刻,一道灵光从脑海之中闪过,克格回想起了之前学会天座十二的那个时候,那优雅而简洁的步伐,甚至说是片叶不沾身也不为过,想到这里,克格的身体不由自主地行动起来,漫步,再一次重现了!
“禀告大人,向阳城此时被一众修者所重新掌控,因此我们根本无法进得去,不过看情况而言,咎沫大人它怕是……怕是……”
距离向阳城几座山之外的地方,一群魔物正聚集在一起,听完手下的汇报,为首的三只魔物相互一望却是有些默然,因为它们根本就没有想到咎沫会死在修者的手中,一想到这里,心中就开始有些七上八下,因为正是它们的大人故意放水,才致使纪定等人可以回援向阳城,如此说来咎沫的死亡和它们或多或少也沾上点关系!
“顾喦,你说这可怎么办?整件事情都是那几位大人做的,和我们根本就没有关系,如今事情变得这么糟糕,一旦上面怪罪下来,我们可就要和那几位大人一同陪葬了!”
朝着四周围绕的魔物训斥,其中一只戌魔立即将其疏散,等到周围再也没有其它碍眼的东西时,方才对着身旁的同伴询问,不过那顾喦也是一脸的凝重,它根本就想不出有什么办法,不,应该说只想出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就连它自己也不知道该不该这么做,一念至此,顾喦顿时将目光投向了另外两个。
“顾喦,现在只有我们三个在这里,你有什么就直说无妨,反正我们三个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你应该对我们抱有信任才是!”
“嗯,没错!卜噵说的对,你应该对我们抱有信任,当然,若是你真的不想讲,我们也不会逼你。”
顾喦的目光开始在同伴之间来回移动,眸中的精光也时现时灭,顿了顿,它才开始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说好了!你们想想看,为什么王执意要独自把沧元位面纳入怀中?就是因为看上了这里的人类!原本我们魔界在这一宙之中是处于顶尖的,然而因为同时与数个、甚至是十数个界开战,方才陷入了危机,再加上各位王之间的内讧,所以弱小的我们情形根本不容乐观!”
“这些我和时羯都知道,你也不用说得这么详细,然而我想要问你,就算是这样,那又和我们之前谈论的话题有什么联系吗?”站在时羯旁边的卜噵开口打断,不过顾喦对此倒没有什么不满的神色,相反还很淡然,直到卜噵将话语停下了,顾喦才继续述说。
“联系?这两者之间当然有联系了!我们之所以和其它界的生灵存在冲突,究其原因就是我们的修炼与众不同,那些生灵基本上是将天地间的能量纳为己有,靠着天地间的能量将境界晋升,进而获取那强大无比的力量。”
“然而我们不同,我们虽然同样可以借用天地间的能量,但那根本不能为我们所有,我们只能通过吸收生灵的生命力来晋升,其中包括我们自己的同胞,如此一来,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想过一点?王的实力早已经快要成神,一旦它来到了这个位面,凭借王的实力,这里的生灵到头来还不是会成为我们的食物?”
“只不过到那时,我们所得到的根本只是蝇头小利,现在澜楼阁和我们合作,天山又要将大部分精力放在澜楼阁这个人类叛徒的身上,你说我们有没有那个可能吃块肉呢?”
顾喦的一番话说得时羯两个很是心动,它们之所以能够成为戌魔,都是经过一次次血战而来的,期间的凶险不言而喻,倘若真有这么一个宽松的环境给它们进食,别说寅魔了,就算是标魔也不再是梦想,而且眼前还有几位寅魔大人在前方顶着,它们若不好好把握这个机会,以后真的可能会后悔啊!
三只魔物相互一望,即刻便取得了共识,魔物不像是人类那般,它们的大脑其实比较简单,当然,那只是指血统、境界和实力低的魔物,像之前遇到过的咎沫便不会如此,一旦这些魔物相互之间达成协议,它们一般都不会私自违反诺言,不像有的修者,为了某些利益出尔反尔,有时候更是亲人之间反目成仇。
趁着这个机会三者将事宜制定下来,随即便开始决定了休养生息,从此时此刻起不再听从一众寅魔的命令,而是尽量去敷衍,当然,它们也知道这样会引起寅魔的不满,只不过它们不怕,因为它们知道那些寅魔的主要精力全都放在天山,而它们在一时间内变得可有可无,若是顺手了,才会来歼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