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凌宫悬于半空中,由天机阁的老祖宗所建造。季节也是能够用灵力调节。
亭台水榭,山水林湖应有尽有。甚至比玄剑宗还要大上一圈。
向来冷清的寒凌宫此刻热闹极了,门楼墙壁系满了喜庆的红绸带。各个宗门的宗主长老,世家的家主皆在此,一片喜气洋洋。
天边朝霞乍现,百花齐放,灵鸟衔灵花抛落后轻鸣盘旋,不觉吵闹,声音灵动悦耳。
苏酒酒依旧是一身红裙,只不过不同的是,这次穿的是嫁衣。嫁衣似火,用金线勾勒出华美的凤凰。走动之间光芒流转,凤凰栩栩如生,似要展翅欲飞。裙摆坠满了琉璃晶,在霞光的映照下美轮美奂。
她的容貌藏于稀碎的珠帘后,隐隐约约叫人看不真切。她笑意款款向楚辞走来,青丝用簪子高高挽成发髻。
她撩起珠帘,那惊人的美貌展露在楚辞眼前。略施粉黛轻扫眉,眸似星辰流盼生光。红唇用了口脂,娇艳欲滴。嘴角的笑意似烟花般绚烂。
她的声音似带了些蛊惑力,动人心弦:“阿辞。”
这一声阿辞唤的楚辞有些失神。愣怔片刻后才恢复清醒。虽然知道这一切都是幻境,但是不得不说真的完美符合他心中所想的场景。
楚辞周身迸发出灵力,顷刻间幻境里的场景便有些破碎。霞光被乌云遮盖住,楼宇坍塌变为废墟,繁花飞速凋零枯萎化作为泥。
灵鸟纷纷死去坠落,变成灰烬散于空中。而那些来宾转瞬之间成了尸体,死状恐怖至极。轻则缺胳膊少腿,重则五脏六腑流了一地。
整个世界像是被人褪了色一般,失去了颜色。只有眼前的苏酒酒红色嫁衣灼着楚辞的视线。
“苏酒酒”忽然大笑了起来,嘴角咧成骇人的样子:“咯咯咯……”
“她”的面皮迅速崩溃着,纷纷掉落下来露出了里面的枯骨。十指长出锋利的指甲:“仙君可真是会怜香惜玉呢。这女子一定对你很重要吧,居然舍不得伤这皮囊一分。”
这个东西已经不能算个人了,完全就是个骨头架子。头骨的地方泛着淡淡的金光。它的声音嘶哑而刺耳,像是用指甲在黑板上使劲挠的声音。令人头皮一紧。
楚辞的声音冷极了:“你不该化成她的样子。你也不该在存留于此了,再不入轮回便是灰飞烟灭。”
这人本有大量功德,死去以后执念不消消耗着魂体与功德存留至今,那道金光就是功德之光。如果能放下执念现在入轮回,尚且还能投个好点的胎。
“咯咯咯,我执念不消,怎能放下仇恨甘心入轮回?”
枯骨呓呓笑着:“好一个痴情的仙君,可惜啊,你未必能与她走到一起。”
它重新化作苏酒酒的模样,小心翼翼地摸着脸庞,生怕一用力就会破碎裂开。多么娇美动人的容颜啊,曾经它也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呢。
它存在这里多久了呢?千年?还是万年?它有些记不清了,尽管记忆已经模糊,心中那仇恨执念依旧无法抹平。
“在我的地盘,是我做主。我化为什么样子都是我的事。你想取固魂草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她的的面容突然扭曲,眼神像是淬了毒一样阴狠,直勾勾地盯着楚辞:“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今日我就替外面那位妹妹杀了你,免得她以后落得我一般的下场。”
说罢双手甩出阴气为刀刃袭向楚辞。
她是上古大能化为的厉鬼,这个空间仅挨鬼界阴气本就极盛,她自身的怨气太重,也能不断产生阴气。空间里没有一丝灵气,却邪又不在身边。楚辞自然不能拖太久,灵力一旦消耗殆尽,必死无疑。
——
外面的场景不比阵法里好多少,肉眼可见之地皆是冥魅的尸骸,比起来刚进来时已经多了数倍,堆成座座小山丘。
却邪看着结界外面的黑潮着急极了,苏酒酒毕竟只是个金丹修士,能撑这么久已经是极限了。可是楚辞这个家伙不知道在里面干什么,这么久了还不出来。
苏酒酒体内的灵力几乎要消耗空了,她现在已经无法去攻击了,只能用最后的灵力撑起结界,避免粘液烧至楚辞身上。
苏酒酒死死咬牙支撑着,外面的冥魅越来越多,集结成一团想要将结界一击穿破。
不行!不能就这样死去。楚辞如此信任她,把却邪都交给她了,她自己也是拼命做任务只为活下去。
还没踹翻极霄宗和寒凌宫,还没帮玄族人找到清衍,还没让徐敬之复生,怎能轻易死在这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
手上滴落一滴鲜血落于地面上融至地里。正合眼浅寐的鬼界冥帝倏然睁开了双眼。
苏酒酒突然松开支撑结界的手闭眼入定,却邪心中震惊万分,她这是?!
苏酒酒的身体就像是个收集器,周围的阴气泄洪一般疯狂向她体内涌入。
却邪和沧澜剑已经完全傻眼了,任何生灵吸取一丝阴气都会直接爆体而亡,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修士还能吸收阴气的!
除非她已经是死物了,却邪觉得一阵寒意包围着自己,难不成苏酒酒方才已经死了?突然变成了鬼?
却邪被自己的想法蠢到了,如果苏酒酒已经死了,结界早应该直接破碎了,不可能会像现在这个样子。
不够,还不够。苏酒酒疯狂吸取着阴气,没有感觉到一丝不适,就像灵力一样运用自如。
上空开始聚拢片片劫云,轰隆隆直作响,时不时还有一丝紫色雷电闪过。
却邪彻底在风中凌乱了,这才多久?!入秘境短短几天这丫头就从金丹初期到现在大圆满要渡劫了!这速度还是人吗?人不能,至少不应该。
而且苏酒酒的实力并不是虚的,这才是最吓人的地方。她完全有这个修为该有的实力,甚至更强。
那雷电滋滋作响,带着来自天道的威压,冥魅在威压之下被定住,想要逃跑却不得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