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本舟,戴元,冯紫溪,卫馥,还不承认么!”
李沐元漠然开口,分心控制的四柄飞剑上,剑光吞吐延伸,下一刻就要刺到几人的眉心。
其他三人都已经满头大汗,只有其中的卫馥摆出一副茫然的表情。
“师父您这是何意?要我们承认什么。”
“到现在还要装糊涂么,不过没关系,试一试你就明白了。”
李沐元话语落下,那四柄飞剑突然剑光暴涨,又在临近他们面门时拐了个弯,除了卫馥之外的三人都被划破手臂,飞剑架在了脖子上。
而卫馥竟以赤手空拳抵住了剑光,随即后撤一步踏地而起,凭虚御风立在当空。
练气五品上便可御剑而行,但要不借外物腾空却最少要元婴之上的修为方可,好在剑丹殿前的广场够大,周围弟子也算反应迅速,立即再次退出好几步,空出卫馥几人所在的地方来。
掌门突然笑道:“能凭掌力隔开我师弟的飞剑,这锦澜手的修为已然不低,不知阁下是天锦宗哪位长老啊。”
卫馥凌空独立,轻轻勾起嘴角,她在剑丹门的众多女弟子中只算中等姿色,此刻这随意一笑竟有动人心魄的魅力。
“既然何掌门已经说破,那奴家以这副丑陋皮囊见您倒是有些失礼了。”
她声音说不出的娇媚,说话间,周身各处皮肤竟如沸水一般开始滚动变化,甚至身形都被拉长了一截,不多时一个腰细腿长的美丽女子便代替了先前的卫馥,并散发出惊人的法力波动。
弟子们目瞪口呆,卫馥的衣服本来是合身的,如今穿在这更为高挑的女子身上,却有些显小,脚踝上露出一部分白净的皮肤,配合小腿部位的惊人弧度,甚至让不少男弟子都觉得口干舌燥。
诸位长老与掌门却是毫不意外,这人身份已在他们猜测中。
“移胎化形,这等神通莫说天锦宗,就是整个修仙界能在袁长老你之上的只怕也不多了。”
袁长老娇笑一声:“何掌门谬赞了,只不过是一点小手段上不了台面,可惜准备的匆忙,只能换了这幅下品姿容的样子。”
她伸出红舌轻舔上唇,充满魅惑的声音里带了几分遗憾:“谁让何夫人修为太高,奴家不是对手,否则若能化为夫人这等上品容貌,不仅奴家自己心欢,说不定还能与掌门你行周公之礼呢。”
掌门迅速扭头看了一眼李青澹阴沉无比的表情,心道天锦宗的人实在忒不是个玩意儿,就到这份上还要坑自己一手,况且就你那修到极致和本人无二的移胎化形,化成夫人与我欢好有什么意思?一点想象力都没有。
“莫要说这些废话,我剑丹门与天锦宗同在东临州,虽算不上和睦但也没什么深仇大恨,你为何费尽心机潜入本门害我儿子。”
“何掌门您怎么说也是一派之长,说这些孩子气的话可就没意思了。”袁长老把玩着垂至身前得青丝,似乎一点都不在乎自己已经被剑丹门十几位长老给围困住,柔魅道:“宗门之争,何须缘由?虽不知你们是怎么发现我的,但有您二位公子的性命垫底,奴家这趟倒也算是…”
“上面那个傻娘儿们,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袁长老话说一半,就听到一个年轻的声音将她打断,目光顺着声音望去,竟看到何碍生龙活虎的站在执药长老身边,甚至还伸了个懒腰。
“你…你怎么没死?”
何碍抬眼看了一眼,暗骂了一声宗门制服的保守,飞这么高都不走光。
“我年底才十七岁,凭什么死啊。”
“不可能,服用废死丹必死无疑,你怎么可能还活着。”袁长老开始有些慌乱,她知道自己可能是被剑丹门耍了一番,而且看何碍的样子这一手似乎比预想的要深。
何碍从衣襟里掏出一颗丹药:“你说这个啊,这可不怨我,你想啊这么大一颗药丸,何善直接就往我嘴里塞,水都不给一口,我当然咽不下去了。”
“可你明明已经修为尽失。”
“谁跟你说的啊,你看不见不代表它不存在,你这种行为仿佛没试过就说我不行,属于谣言。”
何碍朝旁边的空地推出一掌,掀起一阵灰尘,那瞎眼可见的灵力波动仿佛在告诉所有人,他真的行。
“算了,我看你好像疑惑很多的样子,作为本集的总…副策划,就大发慈悲的给你解解惑吧。”
何碍从殿前走下来,伸手从刚才莲台里蹦出来的弟子手中接过一个小袋子,掂了两下,便满意的揣进了衣服里,然后拍了拍在一旁笑的开心的陶宝道:“顺便先给你介绍一下,本集总策划,陶宝陶师兄,如果你们天锦宗想报复,我陶师兄都接下了。”
陶宝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何碍真是一点人都不当了啊,赶紧开口道:“我不…”
“他不怕你们,你们天锦宗的人来多少他收拾多少。”何碍捂住陶宝的嘴替他把话说完,然后在他耳边小声道:“没事儿,她跑不了的,我这是给你长脸呢,你看你爹的表情多欣慰。”
陶宝的余光果然瞟到父亲灿烂的笑容,只能憋屈的回应了一个一切尽在掌握的表情。
何碍继续对袁长老解释着:
“何善给我下药的时候我就是醒着的,所以根本没吃着,但我想这事儿不对啊,于是就去财源峰请教了陶师兄。
师兄果然机智,很快就分析出何善没那个胆子,而你们这么做不可能是为了门派继承人什么的,那太早了,所就让我天天去财源峰,一则是为了试探你们,二来我们都不是外人,确实应该经常去看看。”
何碍说着还冲围观的弟子们挤眉弄眼,众人想到他和陶小桃的传言,都一副我懂的表情,陶宝却牙疼了,这孙子又在夹带私货。
“然后陶师兄就很快得出了结论,你们的目的就是挑拨离间,激怒我爹,于是我…的师兄陶宝又想到,最近似乎天锦宗就是因为掌门和长老不和导致门派可能在下次评选中跌下上品。
宗门竞争要么靠提高自己,要么靠拉低对手,所以陶师兄就初步锁定了你们天锦宗,并且想到如果要挑拨,你一定要找一个和我爹关系不好,有地位,而且不轻易露面以防你们的行动暴露的人。
巧了,执剑长老完美符合了你的要求,所以你就弄死了五个剑庐的弟子,然后用法术带着几个门人用你那登峰造极的移胎化形之术潜入剑丹门。
先诱骗何善大摇大摆给我下毒,然后给他一封模仿执剑长老笔迹的信,告诉他东窗事发的话就把信打开,执剑长老一力承担。
而在何善看过信之后的某个时间段,你们就把信掉包了,换成了一封有毒的空白信,只是信封依旧,当我‘死’了之后,一定有人指认何善去过我的房间,何善情急之下就会拿出信来,只要拆开必然暴毙。
那结局不明显么,我们兄弟俩都死了,只有一个欲盖弥彰的信封,我爹和执剑长老一定会有冲突,执剑长老为人又不爱解释,并且与我爹不和,岂止嫌隙,互相暗杀都有可能。”
袁长老冷冷的看着陶宝:“哼,大致上确实如他猜测,这个计划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关我屁事。”陶宝很无语。
“这个计划问题很大。”何碍笑着说:“因为你选错人了,剑丹门的诸位长老中,你最不该选的就是执剑长老。”
“哦?为何?”
“我…陶师兄也曾怀疑过他,然而在我询问过爹娘后就知道不可能。”何碍做了个摊手的姿势:
“因为他是我与何善的亲舅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