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头紧锁,像捋不平的山岩。
我故作轻松地报以微笑,大家都是可怜人,又何必相互为难呢?
“你要是遇到什么困难,可以让人捎信给我,我会私下里帮助你。”
“嗯,谢谢。”
秋风乍起,我的头发和衣服都湿了,不免有些瑟瑟发抖。
萧敌鲁抬手脱下自己的衣服。
我摁住他的胳膊说道:“不要,如果被别人看到,会给你带来麻烦。”
“我自有理由搪塞他们。”
“不要……”
“你们在做什么?!”
我这才惊觉,不远处站了一行人,为首的是阿保机,说话的应该是他旁边的青年男人。方脸,长得人高马大,眉宇间竟然有些熟悉。
二人后面有臣子还有侍卫宫人,乌泱泱不少人。
我的手正被萧敌鲁的手摁着,慌忙抽了出来。
萧敌鲁也慌忙掩上衣衫。
我们二人的动作很容易让人误会有奸情。
阿保机眯了一双眼睛,笑道:“萧敌鲁,我把她赏给你可好?”
契丹民风彪悍,很多事情都匪夷所思,可汗把妃子赏给臣子的例子比比皆是。
萧敌鲁跪拜道:“臣不敢。”
“既如此就管好自己的手,也管好自己的心。”
“臣明白。”
这些事情皆因我而起。
“可汗,您误会了,这不关耶律将军的事儿。”
“所以,是你勾引耶律将军?常闻大唐对男女之事很是放纵,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他张嘴就是这般恶毒。
“你……”
“你们都退下!”
我正要离开却听阿保机说道:“你留下。”
萧敌鲁向我看了一眼,和众人退下了。
待人都散尽,阿保机缓缓向我走来,他身长八尺,身板厚实,深眼窝高鼻梁,生得玉树临风,可是却是这般恶毒。
他慢慢向我逼近,我不得不向后退了一步,他却在这时死死攥住我的胳膊。
他的手就像铁一样坚实,让人心中惴惴不安。
“怎么还没看够?”
萧敌鲁离开的时候我确实看了他,可是他这话是何意?难道看都不能看了吗?
“你想跟谁,只管跟我说,我会把你赏给他们,但是我没赏之前,不要给我戴绿帽子!否则我便把你送到军营当军妓,让你生不如死!”
“魔鬼!”
“你再说一遍?”
我是出了名的好脾气,但是真的是被他逼急了。
“我说你是恶魔!”
“我今天非得治治你这股高傲劲儿!”
阿保机说着便俯身一把把我扛上肩膀,大步流星向我的宫殿走去。
我大惊失色,语无伦次道:“你难道……忘记我有喘疾了吗?我不能激动……否则我会死的,我死了,你怎么向大唐交代呢?”
“你还真是高估自己,你死了之后我会说你是思乡过度自杀,或者是被刺杀,大唐就算有通天能耐,也不敢怀疑到我的地盘来。”
“魔鬼!恶魔!不得好死……”
我把能想到的词儿都骂了一遍!
阿保机气喘吁吁,想是怒到极点。
就在我以为再难逃魔掌的时候,塔不烟从后面追过来。
“可汗,不好了!”
阿保机很是不悦,塔不烟如秋风中的落叶,瑟瑟发抖。
众人都怕他。
他说我不怕她,估计就是因为没有周围人对他的恐惧,实际上,若我还有一丝希望定会害怕他。
绝望让我变得冷漠和麻木。
“什么事?!”
“启禀可汗,太后晕过去了,您快去看看吧。”
“什么?!”
耶律阿保机放下我,向太后宫中走去,刚走了几步便转身道:“你也跟着去!”
我疑惑不解,抬步跟上。
到了太后宫中便看到一众大夫跪了一地,皆瑟瑟发抖,朵古丽和萧莺莺也在,如此大事自然少不了她们二人。
萧莺莺脸上蒙了面纱,看来药效已经达到了。
耶律阿保机为人冷酷恶毒,可是却是一个大孝子,一到寝宫便快步走到床榻前。
我远远地站在门口。
萧莺莺看到我跟阿保机一起出现,脸色很是阴沉,如飘雪的寒夜。
朵古丽倒是面色如常,但是也十分厌弃我。
我被众人隔着,透过缝隙能看到病榻上躺着一位老人,苍白的头发,面色惨白,虚弱地躺在病榻上,她额头布满汗珠,极其痛苦的样子。
“母后这是怎么了?!”
阿保机关心则乱,不禁大吼道。
为首的一个大夫颤抖着答话:“启禀……可……汗……”
“快说!”
阿保机早已不耐烦。
“太后……太后怕是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