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长卿本以为是女皇的信件,结果拆开来一看才发现竟然是楚晚灵那个女人的。
这就稀罕了。
这整天摆着个臭脸色,一副生人勿近的女人竟然也会给自己写信?
“见信如晤,不知沐公子在那飘雪宫过的可开心?”
“听表姐所言,那飘雪宫的宫主有着想要加入朝廷的想法,而且沐公子竟然成了飘雪宫的大总管,想来这也是沐公子的主意了。”
“沐公子果然是风流成性,不知道那全是女弟子的飘雪宫,沐公子这些日子又祸害了多少……”
看到一半,沐长卿不由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这女人难不成转性了?竟然也会打趣自己了,以她的性子基本是没有正事绝对半个字不说的,如今竟然破天荒的开起了玩笑?
想起那一次两人啼笑皆非的约会,想起那张颠倒众生的容颜,沐长卿不由心中生出一丝微妙。
如今紧要关头,不谈楼兰,不谈火药,却和自己说这些似是而非,倒真的像老朋友寒暄一样,难不成真的是那次约会让她改变了许多?
继续向下看去。
“若是在那飘雪宫无事,尽早返回长安,如今那长安书坊之中到处嚷嚷着要看沐生的新作,燕报司上下可忙的不可开交。”
“那开设义庄之举应该也是沐公子的提议吧?有了卿水庄在前,如今整个长安城多了不少行善举的义庄,晚灵替天下百姓谢沐公子大义之举。”
“还有,那天你送我的泥人晚灵很喜欢。”
基本信息到这里就没了。
轻捏着手中的金色信笺,沐长卿思绪驳杂。
奇怪。
太奇怪了。
竟然真的一句公事也没有提到。
这也太不合常理了。
若不是此封信笺乃是月姬亲自送来,沐长卿真的要怀疑是不是有人冒充楚晚灵那女人了。
至于最后一句。
那天你送我的泥人晚灵很喜欢。
这句话就更让人匪夷所思了。
这特么完全是一个深陷情网之中的小女生才能说出来的话吧?
以那女人冷冰冰的模样,这话能是她写出来的?
“月姬姑娘,这封信确实是陛下让你交给沐某的么?”
“是啊~莫非这信笺有什么问题不成?”
点点头,月姬柔声回道。
“这倒没有。”
“花姬,麻烦你带月姬姑娘去找宫主一趟,此事结束,我们即可返回长安。”
花姬也深知那天堑一事的重要性,如此关头,自然不可能一直在飘雪宫逗留。
花姬雪姬和月姬去后山找宫主商议两方合作一事,沐长卿也没有闲着,起身往落霞城走去。
如今月姬的到来已经表明了女皇的态度,两方的合作基本算是定下来了,只不过是其中的条件周旋问题罢了。
既然飘雪宫已经确定会以大燕正统宫门的形式出世,那么飘雪宗的收徒方式自然也需要改一改了。
只需要将此事托付城主府在北域宣传一下,自然会有数之不尽的百姓加入。
交代了王庆的具体步骤,沐长卿谢绝了其设宴款待的邀请,转身向酒肆走去。
如今青酒已经彻底的在落霞城火爆起来,酒肆之中每日都有着数不尽的客人流连其中,毕竟这高浓度的白酒一拿出来,跟往常那些寡淡的酒水一对比,根本就不需要宣扬,客人口口相传之后,便足以让整个酒肆忙的不可开交。
“不是说了,这种事随便找个打杂的人不就行了么?”
一把将大当家手中盛酒的盘子接过,沐长卿言语责备道。
捋了捋额间的青丝,柳青满不在意的笑道。
“你不是说这是我们两个人共同做的事么?所以柳青也想把它做好。”
沐长卿一愣,忽而轻轻拥住眼前之人那丰腴的玉躯。
将白腻的下颌搁在沐长卿的肩上,柳青眼中带着懒懒的笑意。
“怎么了?感觉你今天好像有心事?”
“嗯。”
轻嗯了一声,沐长卿放开怀中人,随后走出里屋对着前厅的客人开口道。
“各位客官,小店今天临时有事,暂不营业,还望大家海涵。”
“今日所有的酒水全部免费。”
在客人那骂骂咧咧声中,沐长卿关上了酒肆的大门。
随后一个转身便将身后的人儿揽在怀里,大嘴毫不留情的往那红唇上探去。
一番掠夺之后,在大当家温柔的素手轻拭之中沐长卿才道明了即将离开飘雪宫之事。
“那这酒肆不开了么?”
柳青问道。
说实话,离开飘雪宫将这酒肆搁置大当家心里还是会有些不舒服的。
仿佛知道她的想法一般,沐长卿揽着她的柳腰柔声说道:“到时候这酒肆让宫门弟子来打理就行了,等楼兰一事结束后,咱们再回来。”
“嗯。”
幽暗的酒肆之中,斑驳的阳光透过缝隙洒进屋内,大当家神色慵懒的依在沐长卿的怀里,气氛静谧无声。
第二天一早。
一辆马车离开了那白雪萦绕的飘雪宫对着长安城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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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数日,马不停蹄,终于在腊月的最后一天,沐长卿几人赶到了长安城。
许久未归,如今的长安城与离开之时已然是换了一个模样。
城北平民窟落成了许多新建的瓦舍,不少家义庄落地而起,而其中最大的一间卿水庄便众星揽月的围在其中。
“县候,我们快些回宫吧?耽误了这么久,怕是陛下已经快拖延不住那圣教而来的使者了。”
原本还想着先去见一见悠水那小妮子,听了月姬这话,沐长卿也只能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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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行殿中。
气氛凝固。
一个年轻男子一脸嚣张的站在大殿之前,神色倨傲。
而居下的一众朝官大多脸色都不好看,只不过碍于那人的身份,也只能心里憋屈着。
“陛下,如今已经过了十日之久,不知陛下考虑的如何了。”
“陛下要知道如今域外之人来袭,尊上有令,中原大地共同抗敌,若是陛下如此优柔寡断可是会给大燕带来不小的祸端啊。”
“放肆!”
话音刚落,秦广东已经高呼出声。
“你是何等身份竟然如此对陛下出言不逊!”
“哦?这么说来,大燕要置尊上圣命于不顾了?”
那中年男子转过身来,一脸不屑的看着秦广东。
“还有,你是何身份?不过一寻常朝官,竟然也敢对本使指手画脚?”
“够了!”
女皇冷冷的扫了一眼殿下那人,凤眸中压抑着无穷的怒火。
那圣教使者似笑非笑的直视着女皇那绝世的容颜,表情轻佻。
“陛下是聪明人,不过一火药而已,相信陛下不至于为了此物断送了整个大燕百姓的性命。”
这话属实已经有些嚣张过头了。
在大燕朝廷之中以百姓的性命作为要挟,妄图逼迫当今天子就范。
一众朝官攥紧拳头,面色铁青,此举何尝不是在狠狠地打他们的脸?
自从长安县候神兵天降大败云国之后,大燕还从未受过此等欺凌。
只不过哪怕他们心中燃起滔天怒火,也只能压在心底,毕竟他们也知道若是真的得罪了眼前之人,那大燕才会迎来怎样万劫不复的境地。
这一刻,他们竟是无比怀念起那个行事不羁又让人安心的长安县候。
若是有他在的话,怎么可能会让此撩如此嚣张傲慢。
“朕说过,那火药乃是长安县候所管,即便是朕也不能不顾他的意见将火药交予圣使。”
轻蔑的冷哼声响起。
那男子言语不屑道。
“堂堂一国天子,竟然行事还要听从一个勋爵,真是让本使想笑,难不成陛下与那什么县候是老相好不成?所以这才对他言听计从?”
“大胆!”
“放肆!”
“竟然对陛下如此无礼!”
一众朝官怒不可遏,一个个气的吹胡子瞪眼,即便是坐在金椅上的女皇也是凤眸含煞,恨不得当场命令燕卫剁了此人。
那圣使环顾了一圈大殿,看着一个个怒火中烧的大燕臣子,嘴角带着嘲讽的弧度。
“怎么?妄图对本使发难不成?本使就站在这里,你们可以试试看。”
话音刚落。
一道剑虹从燕行殿外惊鸿掠过,射入殿内。
下一秒,那狂妄傲慢的圣使嘴上的笑容便凝固在了嘴角。
接着噗嗤一声,剑影掠过那圣使的双腿已然是齐根斩断,鲜血瞬间飙射在燕行殿内的石柱之上。
随后一道冷冷的声音在殿外响起。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在这里大呼小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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