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天愕然,不知李大河怎么了,这么神经兮兮可不像是平时的他。
尚秀秀轻移莲步向着场央的圆形舞台走去,一路无数目光盯着她,包含着各种情绪,随她而来的几个白衣乐师已经抱着乐器围坐在圆台边,开始调试着乐器。
尚秀秀走到琴前坐下,望往窗外远处点缀着多多白云的湛蓝天空,感受到四周射在身的各色目光,之前交谈时产生的愉悦顿时消散,心突然闪过一丝悲意。
想到自己看去走到哪里都受人追捧,可实际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目的,却没人真正在乎过自己的感受,像周围的这些毫无顾忌的目光,大多是觊觎和占有,算那些崇拜和羡慕的目光深处一样如此,却少有尊重和理解。
在这个以武为尊的世界里,自己这样一个小小的戏子算是名动神州,在那些大人物眼也不过是个可以“收藏的绝色物品”罢了。
她唯一可以庆幸的是,她背后的靠山还是有些实力的,那些有资格“收藏”她的大人物并不多。
崔无缺怨毒地望着李天神,此人不过是在一个偏僻的海岛称王称霸罢了,在他眼里是个土皇帝而已,凭什么得到秀秀的垂青,他根本不配。
尚秀秀轻柔地提起纤长白暂的玉手,按在琴弦。
“叮叮咚咚!”
琴声悠悠地从她手指间传出来,琴音由细不可闻,忽地爆响,充盈整个空间,刹那间已没有人能分辨清楚琴音由哪里传来。
所有人都停止了交谈,静立不动,静静地听着空气飘荡的美妙音乐。
整个大客厅的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叮咚的琴音。
“咚叮叮咚咚”
一串琴音如流水之不断,节奏渐急渐繁,忽快忽慢,但每个音节定位都那么准确,每一个音符都有意犹未尽的余韵,叫人全心全意去期待,去品尝。
“咚咚!”
琴音忽然断了。
琴音再响,众人脑升起惊涛拍岸,浪卷百丈的情景,潮水来了又去,去了又来,人事却不断迁变,天地亦不断变色。
一股浓烈得化不开的情绪,以无与伦的魔力由琴音传达开来,震撼着每一个人的心神,跟着众人的心境随缘变化。
纤长玉白的手像一对美丽的白蝴蝶般在琴弦飘舞,一阵阵强可裂人胸臆、柔则能化铁石心为绕指柔的琴音,在这片空间的空激荡着。
尚秀秀美目迷离,全情投入,天地像忽而净化起来,只剩下音乐的世界。
尚秀秀想起年前自己第一次对一个男子动情,正值两人两情相悦你侬我侬时,那人却被那些觊觎自己的权势者们发配到了废土,很快没了音讯。
想起自己当时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开,却毫无办法,心掠过一阵凄伤,琴音忽转,宛如天悲地泣,缠绕纠结,一时间连窗外的太阳也似失去了颜色光亮,李天神闭眼睛,也不知想着什么东西?或是已完全受琴音迷醉征服?
也是从那时开始,自己打消了嫁人的念头,既然无法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那孤单一辈子好了。
随着思绪,琴音再变,悲伤渐渐消失,转而是一种远离尘世的浮华与喧嚣,n在时光的缝隙静观红尘变迁的感觉,孤单而又美好。
李天神心一叹,秀秀这是借琴音诉衷肠啊,可不知在座的有几人能领会,而能领会的又有几人能理解并尊重她的选择呢!
李天神静听琴音,眼神色渐转温柔,一幅幅图画在脑海浮现。
在孟轲岛的港口,言无月纤弱秀长的娇躯,包里在雪白的丝服里,迎风立于岸边,秀发轻拂,写意。
那是一十五年前一个秋日的黄昏。
言无月回过头来,微微一笑道:“天神,你不要再说了,我已经决定了要去神州大陆闯一闯。”
李天神抱着怀的女儿,面色冷峻地说道:“这又是为何,我们一家人在这孟轲岛日子过的美美满满不好么?你不为我着想,也要想想小雨,她才两岁不到见不到娘了,你忍心么!”声音渐渐转厉。
“为何?李天神啊,你还是不懂我,人这一辈子为的究竟是什么,不是为了死的时候了无遗憾么!?我已经决定了,你不要再拦我。”
“了无遗憾,这便是你的了无遗憾?”
李天神手臂抬了抬,怀的小女孩伸出了细小的手臂,好像要抓住妈妈。
言无月面色温柔的看着小女孩,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脸,“小雨,在家乖乖的,妈妈很快会回来看你的,到时候啊,妈妈会给你讲精彩的神州故事。”
李天神面的冷意也淡了一些。
最终,言无月还是头也不回的走了轮船,离开了这方生她养她的水土去追寻自己的梦想,可直到小雨长大,她也没有回来,甚至连音讯都完全消失了。
“叮!”
琴音悠然而止。
李天神从回忆的渊海冒水面,骤然醒觉。
四周一片寂静,仍似没有人能从尚秀秀的琴音回复过来。
李天神首先鼓掌。
如雷掌声立时响遍大客厅。
崔无缺清朗的声音由大客厅另一端传来道:“秀秀琴技实是天下无双,令人每次听来都像第一次听到那样,只不知秀秀刻下可否给我几分脸子,过来见见不惜千里而来,只为见秀秀一面的我呢?”
“姓崔的,你要做什么!?”银龙婆婆循声瞪眼。
尚秀秀轻蹙眉头,这崔无缺实在是讨厌至极,自己已经跑到孟轲岛来了他还不肯放过么。
最可恶的是,正是因为此人将对自己的觊觎付诸了行动,打破了某种微妙的平衡,原本那些想要得到自己的权势者互相顾忌,互相制衡,自己游离于其倒也能够维持住超然的地位,如今崔无缺发动对自己的追求,像是引起了连锁反应一样,各路牛蛇鬼神都开始接触自己或是自己身后的nn娱乐经纪公司。
其不乏势力强大者,便是背靠蓝海的nn娱乐也不敢开罪,自己只好一路躲到孟轲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