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行之牵着她饶了一个转角,不知不觉间远离了岸边,转入林间,他眼尾轻扬,似在开玩笑,“我带你从天上过。”
林间多翠竹,绿得春意盎然,清风微徐,似也有几分舒爽的凉意。
许是从水上吹来的风,在这傍晚时分,倒是冰凉至极,比室内的空调还要舒服。
像是是被算命的老道士传染了,她拽了拽被风扬高的裙摆,微斜着脑袋看着身侧悠然而行的少年,“你也要表演玄学,来一发瞬间转移?”
女孩眉眼轻扬,如花绚烂,嗓音多嬉笑,软的像水,又像是掺了蜜一样,甜入心扉,纯稚无暇。
少年低笑了一声,轻轻地“嗯”了一声,而后玩笑般地道:“那你闭上眼睛。”
少女细黑的睫毛轻翘,缓缓往上卷了卷,她上下打量着楚行之,满眼莫不是在问:你看我像傻子吗?
楚行之瞥了她一眼,淡淡地道:“不闭眼,你可能会害怕。”
“笑话,除非你真的像吊钢丝一样把我扔在天上,不然我根本不会怕。”
少女傲娇地扬着脑袋哼了一声,洋洋得意。
然而似是应验了她的话一般,她眼睛无意识一扫,只见斜上方的高处上似有一条桥。
透明的玻璃桥,在空中若隐若现,映着天边橙红的云,若不细看,根本看不见,像是幻觉一般。
见她神色怔住了,楚行之眉轻挑,显然也看见了上方的桥,他倏地弯唇而笑,微微倾身压近她耳边,“这个比坐船快。”
他的嗓音压成气声,又清又凉,像是渗着冷气,有几分恐怖吓人的意味。
“不,我恐高!”
姣然满眼拒绝,仍是被他扯着乘电梯上了去。
站在桥的一端,姣然好奇地看了一眼,发现这不是一般的玻璃桥。
桥面上有传送带,只要一脚踩上去,就会被牵着往前走,侧边扶手上挂着小巧的灯牌,写着到对岸的距离。
他们离桥上有好一段距离,脚下是又圆又大的玻璃面,正在岸边。
姣然低头看了脚边一眼,脚下是碧绿的临江边,流水缓缓而过,地面上的一切也变得渺小极了,连江上的船也像是白色的小玩具一般。
垂直视野和平行视野截然不同,垂直视角能一览江上的场景,也把两岸的一切看得一清二楚。
远处的南华寺变得渺小至极,但是能清晰地看清楚寺庙的平面以及邻近古街区的一切。
从上往下看,像是从云端望入地面,脚下是虚空地一切,姣然被吓得腿软,把楚行之的手腕攥得紧紧的。
“我我我我……我真的恐高。”
轻轻地拽了拽少年的衣角,女孩微仰着脸蛋,脸色被夕阳衬得有几分红润,眸中涌动着央求的光。
“没事。”
楚行之淡淡地应了一句,牵着她手腕来到门边,他从口袋里掏出两枚硬币往里塞。
“叮”的一声,硬币落了进去,发出清脆的声音,随后眼前的拦着的玻璃门也缓缓地打开。
姣然拽着他的手,试图再说什么,却被他无情地推了上去,她气得踹了他一脚,“你懂不懂怜香惜玉?说了恐高,你还让我上来?”
“汝人否?!”
姣然愤愤地瞪了他一眼,一双漆黑的眸子映衬着天边橙红的光,像是此刻的怒火。
少年斜斜地靠着护栏处,一手揣着口袋,他低眉看着眼前气急败坏的少女,悠悠道:“姣姣。”
姣然轻哼了一声,朝他翻了一个无敌大白眼,浑身都散发着“给爷滚”的气场。
楚行之似是没看见,仍是神态悠闲地看着脚下的江面,他嗓音带着几分笑意,“姣姣,真正恐高的人现在应该吓得腿软站不起来的。”
说着,他上下打量着满眼好奇地看着脚下的女孩一眼,眉毛轻挑,满是戏谑。
姣然闻言,扶着护栏的手一抖,而后像是受惊似地缓缓蹲了下去,五官紧皱着,语气微颤,“你提醒我了,我现在很怕很怕,脚软,站不起来。”
然而她还未蹲下去便被他伸手一把捞入怀里,正闷着脑袋,姣然只听上方传来他的声音,“没事,我抱着你。”
这狗玩意儿绝对是故意,姣然看见他神色温和至极,冰凉的指尖轻轻从她眉角滑过,连声音都是带着柔色,却是不怀好意。
他的手却紧紧扣着她的腰,她动弹不得,光明正大地耍流氓,好不要脸。
姣然愤愤地横了他一眼,“放开,你的姑奶奶现在不怕了!”
楚行之轻笑了一声,怀里的女孩剧烈挣扎了一下,他才无奈放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