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吃回来的时候,听说郝暅儿已经走了,不由一愣,脸上现出一丝惆怅来。
郝暅儿在的时候,她每说一句话,吃吃都希望她能马上消失,现在,她真的消失了,吃吃反倒觉得一肚子的话……好吧,只能说给籽籽听了反正现在也没人听她说话。爸爸不听,妈妈不听,至于华许安,干脆搬家了。
吃吃对籽籽说:“我等我爸我妈睡着之后告诉他们,华许安就是个没良心的。我这才走了几天,他就把个女人带回家来。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照顾你们一辈子?他图的,不就是我爸现在还能继续在生意上帮着他吗?”郝暅儿不在,吃吃说起话来自如多了,说到这里,还气不忿地拍着自己的大腿。籽籽不知如何应答,只能听着吃吃继续往下说道:“没想到,第二天早上,你知道我爸和我妈说什么吗?”
见吃吃一个劲儿地盯着自己,籽籽摇了摇头。吃吃便模仿起父母的语气说起来:“我爸对我妈说老梁啊,我昨天晚上又梦见旭华了。对着我哭哭啼啼的,一直在说华许安不是个东西。我妈说怎么,旭华也托梦给你了?你说旭华到底是怎么了,这难产死了说到底也怪不到华许安头上呀?为什么每次托梦给我们,总是在埋怨华许安?他们结婚以后,我看他俩一直挺好的呀。这时,就听我爸长叹一口气说唉,这也就是我们老两口在这里说说了,华许安现在还能隔三岔五来看看我们,也算是有心了。至于你说等我们过个两三年退休以后会怎样,谁知道呢?走一步算一步吧。我妈居然附和我爸,说什么伸手不打笑脸人说是他俩命不好,养儿也没能防老。能有个人去看他们,就应该知足。看着我妈抽抽噎噎哭起来,我爸就劝她说好了好了,前天华许安来看我们的时候不是带了些核桃粉和蛋白粉来吗?他说这段时间他也经常梦见旭华,应该是有些神经衰弱。他吃了觉得好,就给我们也带了些。要不,你去把那个核桃粉拿来,我们现在就吃点儿。”说到这里,吃吃又一拍自己的大腿,说:“衰弱什么啊衰弱?把我在一旁急的。华许安还真能拿得住我爸,一罐核桃粉就给他收买了。而我苦口婆心说了那么多,他们却一点不放在心上。我越看越觉得华许安不是个东西,怎么以前就没有看出来呢?你说,我爸我妈这明摆着要吃亏了,我可怎么办呢?”
籽籽半天才反应过来,吃吃最后一句话是在问她呢。可吃吃的事情不同于其他人,籽籽始终听得一头雾水不明所以,只能老实回答:“不知道。”
还好吃吃也不需要她给出什么建议,继续说道:“哼,华许安他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他好过。我天天都去找他……唉,可惜现在他搬家了。”
“你对华……他们都干什么了?”籽籽忍不住问,可问题是,吃吃现在一副跟丈夫势不两立的态度,籽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华许安才合适。
不知怎的,吃吃看上去有些兴奋,她说:“那天,我等那个贱人睡着之后,就对着她尖叫,各种咒她不得好死。她三更半夜从床上爬起来,连袜子都没穿就跑了。哈……”说到这里,吃吃得意地笑了,接着说:“你知道吗?我以前从来没有这么畅快地骂过谁。遇到什么委屈的事情,总是闭上眼睛,认真地想一想自己当时最想吃什么,然后就去好好吃一顿,把那些不开心的事情都忘掉。那天晚上,我真觉得比一口气吃下十个提拉米苏还开心。”
“那个华……你丈……夫,是因为这个才搬走的吗?”籽籽问。
“哦?”听了这话,吃吃忽然不笑了。也许她是知道华许安之所以搬家的原因,只是不愿承认罢了。想了半天,忽然又开口说:“你知道我爸我妈说来说去,最后说什么了吗?他们说大概我在这边遇到什么麻烦事情了,所以老是托梦给他们。他们打算带上各种吃的去给我上坟。我妈最后还说,准备给我坐月子吃的那些东西放久了也不新鲜,索性全给我带去得了。”看着吃吃又气愤又憋屈的表情,籽籽很想笑,可她最终还是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