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白晔搔了搔头,细想着老铁这番话……到底啥意思?
老铁抬头看着籽籽和白晔,说:“听说很多动物一生下来,第一眼看见谁,就会把谁当妈。细想想,我又何尝不是如此?事情发生了,自己就跟瞎子摸象似的,摸到了大象那像堵墙一样的身子,便也不往其他地方去了,任由着这墙把自己一堵就是几十年。前面看不见路,也不知道往别处走走,却一心想要回到过去……”老铁说到这里,抬起一只手蒙在眼睛上,长叹一声:“唉,人生没有回头路。看来这几十年,我就做了一件事情自己骗着自己玩儿。”
老铁不说话,籽籽和白晔对望一眼,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低下头喝咖啡。半晌,老铁方才把手放下,眼睛望向窗外,看上去,脸上的表情已经平静下来,说:“星期一晚上,你们陪我找到桑奇丽家,摸到了大象的腿。再回到父母家,摸到了象耳朵。这才发现,我亲身经历的、看见的、听到的,只是事情的一部分。在不知道大象到底有多大、长什么样的情况下,自己在这里想当然……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失之毫厘、谬以千里。你们瞧,我就是个蠢货。”
籽籽认真地吃着自己跟前那块提拉米苏,心里倒觉着老铁今天的状态不错。只有明白且自信的人,才能发现自己的愚蠢这是爸爸告诉籽籽的。这时,就听白晔清了清嗓子,说:“老铁,哥们儿,我很多时候也觉得自己是个蠢货,可这天大的秘密,打死我也不会告诉你的。”
籽籽无声地笑了,老铁也笑了笑,不免苦涩,说:“话分两头,这是天大的秘密,也是皇帝的新衣。说不说,反正谁都知道那皇帝老儿正在裸奔。世上都是聪明人,除了自己,还能骗得了谁?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毛病,居然把你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当朋友……我有你们这么大的时候,怎么就那么傻啊?”说到这里,老铁看着籽籽,问:“籽籽,你这小小年纪,怎的我心里想什么全会被你看得透透的,这不科学呀?而且,当你看着我的时候,我心里好像总是能听见你在对我说话。难道那些写的一拍脑袋编出个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竟成了真了,你是用眼睛对我说话的?”
籽籽看着老铁,她知道老铁迟早都会这么问的。其实就连小白,他也很想知道她的这条项链是哪儿来的。想到这里,籽籽抬头看了看白晔。白晔见籽籽看着自己,便抬头对老铁道:“知道了还问?每个人的天赋不同,你不是说没有你修不了的车吗?哦,籽籽就不能有双会说话的大眼睛了?”
老铁道:“知道你会向着她,可这么说,你信吗?你信我就信。”
只见籽籽在活页本上写道:真的吗?你听见我说话,还有什么?
老铁想了想,也没再追究关于“眼睛说话”的问题,对籽籽道:“就是听见你说话以后吧,心里倒明白起来,不似先前那般,不论怎么想,都觉得自己已经走投无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