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婉儿,白氏、明氏一致认为,真是一位好姑娘。跟着关卓凡赴万里波涛之险,摸爬滚打,出入枪林弹雨,这不单是“共患难”,还是“同生死”。这样的姑娘,打着灯笼找不着,可是要好好地待人家!
最后听到雅克琳和米娅有了身孕,白氏、明氏张开的小嘴合不拢了。
关家有后,当然是天大的喜事!可姐俩不约而同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
白氏满面晕红,低声道:“万一,我们姐俩也……那可如何是好?”
关卓凡微笑道:“什么‘如何是好’?你们也说,这是‘天大的喜事’,当然是把孩子好好儿地生下来。”
他柔声说道:“我都已经做好了安排,你们放心,一切有我。”
白氏、明氏对望一眼,低下头,轻轻揉弄着自己的衣角,不出声了。
灯花“噼啪”爆了一个,关卓凡站起身来,笑道:“良宵苦短,再不赶紧的,就来不及生孩子了。”
白氏、明氏两个羞红了脸,又慌慌张张对望了一眼,却都在对方脸上看到了希翼甚至渴望的神情。
灯吹灭了,大床上窸窸窣窣的,很快,男人的喘气粗重起来,女人的声息也急促了起来。
娇柔而努力压抑的呻吟在西厢房内悠悠荡荡。
直到半夜,断云零雨之声才完全平息,关卓凡躺在床上,大被之下,两个光溜溜的嫂子,一左一右,小猫一般蜷在他的怀里。
关卓凡缓缓地舒了一口长气,心满意足。
半响,白氏轻声说道:“爷。”
“唔?”
“你在家里呆不了多久,有一件事,要先请你的示下。”
“什么事儿啊?”
“是小福的事情。”
小福?难道要把小福给我?白氏居然这么大方贤惠的?
关卓凡想到小福那个窈窕聘婷的身段,下体某个已经安静下去的物件又蠢蠢欲动了。
真是南有扈晴晴、北有白双双啊,我的命咋就这么好呢?
白氏没有发现他的“骚动”,继续说道:“小福年纪不小了,我不能再把她搁在身边,耽误她的终身了。”
嗯?口风不对呀。
白氏轻轻一笑:“小福自个已经有了中意的人了。”
关卓凡大转念头:不是我吧?问出来的是:“谁呀?”
白氏、明氏同时说道:“爷你猜。”话音一落,姐俩不由又一齐“扑哧”一笑。
我猜?不是我的话,我哪猜得着啊……
关卓凡突然福至心灵,说道:“莫不成是图林?”
白氏、明氏又是同时说道:“爷圣明!”说完,姐俩“咯咯”地笑了起来。
关卓凡回想见面的情形,小福的满面红晕,原来不是为了关公爷,而是为了关公爷身后的图将军啊。
关卓凡不由哈哈大笑,说道:“好,好,不知道图林对小福怎么样?”
白氏一笑,明氏抢着说道:“那还用说?他们俩个,但凡对上眼儿,两张小脸,立即红到一块儿。在小福前面,图林这个二品大员,结结巴巴,整话都说不完一句。”
关卓凡再次回想刚进家门时图林的形状,还真是这么回事。
他笑道:“你们的意思我明白,好,明儿一早,就把他们俩这门亲事给定下来!”
说是“一早”,只是白氏、明氏“一早”,关卓凡还是起晚了。一年来,他第一次睡到日上三竿。
图林早早地就过来站规矩了。
洗漱完毕,用完早点,关卓凡和白氏、明氏在正厅坐着,叫图林去请图伯过来。
图伯来了,给关卓凡请了安。关卓凡微笑着说道:“图伯你坐。”
图伯一愣,说道:“爷的面前,奴才哪能坐着?没有这个规矩。”
关卓凡温言道:“今儿我要说的话,你一定得坐着才能够听的。”
图伯只好在右侧最外边一张椅子上斜签着身子坐下了。
关卓凡慢吞吞地说道:“图林跟了我这些年,年纪也不小了,我想,他也到时候该娶亲,给图家传继香火,给图伯你抱孙子啦。”
图伯、图林一起愕然,白氏身旁的小福,脸儿“唰”得变得雪白。
关卓凡不管他们,自顾自说道:“太太身边的小福,”他故意顿了顿,待相关人等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才继续说下去:“也到了该嫁人的年龄。太太和我,有心给这两个年轻人做一个媒,不知道图伯你意下如何?”
小福和图林的脸一下子都涨得通红。图林滞了一滞,突然双膝跪倒,大声道:“谢爷成全!”然后重重一个头,磕到地上。
关卓凡哈哈大笑:“你倒心急。然则图伯怎么说呢?”
图伯又惊又喜,说道:“图林的一切,都是爷给的,爷怎么说怎么好。只是,不知道小福姑娘愿不愿意?”
他还不知道儿子和小福的“私情”。
关卓凡转头,笑着问小福:“小福,你愿不愿意啊?”
小福的脸已经红得像一个熟透的苹果,她用低的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道:“我是太太和爷的人,太太和爷怎么说,我就怎么……”
关卓凡笑道:“那就是愿意了。好,图林明儿要跟我出兵放马,等打完了仗,过年的时候,太太和我,给他们办一个风风光光的婚礼!”
图林和小福喜心翻倒,不必细表。
毅勇公府的门房已经受命,今天来访一律挡驾,说是“我们老爷明儿一早就要出兵放马,今儿一整天都得忙着筹划军务,不能见客,各位大人见谅”。
其中包括蔡寿祺。他深为失望,但亦无可奈何,他也亲眼见到不止一位一、二品的大员被关府挡了驾。
关卓凡确实是忙。比如,大白天的忙着在白氏、明氏身上反反复复地“筹划军务”;但也有另外一个原因:有些人现在见并不合适。
蔡寿祺就是这样的人。
但关卓凡并非什么人都不见,天色向晚的时候,他在府里先后见了三、四个人,这几个人都从角门进府,没有一个是朝廷官员。
这些事都料理妥当了,晚上关卓凡放过了白氏、明氏,早早上床就寝。毕竟,白天里已经和两个嫂子“筹划”了足够多的“军务”;而且,明儿他得起个大早。
第二天天没亮,关卓凡就起身洗漱,然后换上了美国的军装。阖家都是第一次看他穿“洋装”,不免瞪大了眼睛。
吃完早饭,在白氏、明氏、图伯、小福们的泪眼朦胧中,关卓凡翻身上马,带着图林和一众近卫官兵,打马卷地而去。
出得城来,驰到骑兵团和近卫团驻扎的军营。轩军将士早已扎束停当,爵帅一到,立即上马,铁骑滚滚,西南而下,向陕西奔去。
一路晓行夜宿,终于在山西境内的河津县,同白齐文率领的由第二师、炮兵团、工兵营组成的“征西军团”会师了。
河津古称绛州龙门,位于山西西南,当黄河要津,黄水、汾水在此交汇。河津和陕西的韩城隔黄河相望;韩城距南边的同州、朝邑已不算远,现并无回匪骚扰。
稍事休整,关卓凡下令渡河。
事前,已传令河津地方收集船只器材,只不过船只的主要用途并不为载人马过河,而是为了工兵搭建浮桥使用。
时已近初冬,黄河的水很浅,浮桥很快便搭好了,大队的人马、炮车、辎重,源源不绝地开过河去。
山西的官员士绅、民夫百姓,一个个看得目瞪口呆。
这是中国有史以来,第一次近代化成规模的工兵作业。
关卓凡感叹,在冷兵器时代,“过河”,哪怕只是过一条不算宽的河,都是一件很大的事情,许多战役乃至战争的胜负手就在于此。但在近代化战争体系中,“过河”二字,已经不值一提了。
*(未完待续。)